回去的路上,安雲熹揉了揉眼睛。
“困了嗎?”權至龍降低了車速。
安雲熹歪頭靠在座椅上,輕輕應聲:“嗯呢,有點。”
聽起來不是很有精神的樣子,估計是剛下飛機又“瘋玩”了一通撐不住了。
安雲熹在親近的人麵前不怎麼注意形象,或許會有想在喜歡的人麵前好好打扮的想法,但她很少在日常的時候做這些事情。
她半眯著眼睛,腦袋向後蹭了蹭頭枕的位置。
權至龍慢慢踩了刹車,車子在路邊停穩。
安雲熹微微抬頭,他將外套蓋在了她身上。
柔軟的襯衫外套帶著淡淡的香水味和權至龍的味道,將人溫柔地包裹。
他的手蹭過她的手臂,安雲熹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的手。
權至龍的手上經常戴著不同的飾品,亮晶晶的,又被他的體溫變熱。
她的指腹掠過戒指落在他的手心處。
權至龍愣了一下,下一秒就下意識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安雲熹沒有動,而是抬頭看著像卡頓的機器人一樣回頭的權至龍笑了笑:“怎麼了?”
或許是有些疲倦,她的聲音也慢慢的,眼睛裡是柔和的波光,似乎他們本就這樣親密。
真是,瘋了。
車子裡本就密閉的空氣變得稀薄。
權至龍抓著安雲熹的手沒有任何想要放開的動作,他啞聲開口:“能不能先不開車?”
安雲熹動了動手指,彎著眉眼:“嗯。”
權至龍的手大大的,很溫暖,他沒有很用力地握著她的手,卻也緊緊相貼。
他跟她對視,又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撐在方向盤上埋頭笑著。
安雲熹側頭靠在座椅上,胳膊放鬆地壓著外套,她仰著頭,臉側的小括弧彎彎,交握的手將不同的笑聲頻率傳遞給對方。
發絲從肩膀處滑落,權至龍伸手輕輕將她的頭發彆到耳後。
半小時後,安雲熹家的餐廳亮著燈。
eumbu緊緊貼在安雲熹腳邊,權至龍剝著蝦,蘸好醬料又放在安雲熹的餐碟裡。
等權至龍收拾好碗筷,安雲熹已經抱著eumbu在露台的沙發上睡著了。
睡得好快,怎麼還要和自己去兜風呢······
權至龍將她手裡的手機小心地拿出來,把抱枕塞到她懸空的胳膊處。
上次也是從T國回來,全H國的記者都在機場等待她的出現。
權至龍鼻尖一酸,伸手描摹著她的輪廓,手指輕輕落在她的眼角,看到她的睫毛顫動又手忙腳亂將衣服仔細蓋在她身上。
他慢慢在她身邊坐下來,天光逐漸昏暗,室內的燈帶來微弱的光。
不知道一覺睡了多久,安雲熹眼睫顫動了好久,終於睜開了眼睛。
手下完全不是沙發的觸感,她懵了片刻。
“唔,醒了嗎?”
權至龍下意識地摟緊了懷裡的人。
安雲熹整個人被包在大大的外套裡,幾乎完全窩在權至龍的懷裡,大概是怕她冷,外麵還蓋了一層毯子。
eumbu在她的懷裡,完全睡得香甜,甚至現在還軟乎乎地睡著。
安雲熹一手抱著eumbu,被權至龍抱緊又鬆開,她的手扶著權至龍的肩膀想要慢慢坐直。
“是不是壓到你了?”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很久之後想起這一天,安雲熹還是有些驚訝自己時不時出現的超大條,跟喜歡的人牽了手,然後?然後睡得很安詳。
小一樣,怎麼會重啊——
權至龍不舍得放手,他搖搖頭:“沒有,我也睡著了。”
發絲蹭過下巴,安雲熹第一次無比清晰地聽到他的聲音在胸腔的共鳴,她伸手扶著他的肩膀,感受到手下聲音的震動。
他的肩膀其實很寬,靠在上麵睡覺很好。
安雲熹迷迷糊糊地想著。
權至龍將衣服給她披好,伸手抱過了eumbu:“eumbu在你懷裡是真的睡開心了,這樣也沒醒。”
安雲熹伸手摸了摸eumbu,看著權至龍笑了出來。
權至龍看著她呆住——
怎麼去形容她呢,怎麼去形容她這一刻的笑容呢。
他們蓋著同一條毯子,她披著他的外套就這樣在他懷裡睡了很久、很久,直至體溫相融,直至沾染上彼此全部的氣味。
細軟的金發帶著可愛的淩亂——因為靠在他肩膀睡了很久又掙紮著醒來。
她琥珀色的眼睛裡裝著星河,也裝著他。
他現在隻想將她擁進懷裡,她頸窩處的溫度是他難以抑製的渴望。
權至龍喉結滾動了一下,伸手拉住了安雲熹的手。
安雲熹跟著權至龍穿過露台的門到了客廳,然後成功呆在了原地。
她下意識想去摸手腕上的手表,想看看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以至於客廳都被布置成了花園。
鮮花被安置在形狀不同的大型籃子裡,隻能在怒放的花叢一角隱約看到籃子還有下麵墊著的海綿布。
“······就是,很著急,然後就擅自這樣裝飾了,你之後再罵我,真的很對不起。”
其實他準備了很久,準備了很多,可是今天她的手指碰到他掌心的時候,那些好像就都可以推翻了,但不會可惜的。
隻是這是安雲熹的家,他帶著困倦的她回家吃飯、休息,希望她能在最舒適的環境裡,但也希望還是會有儀式感。
在喜歡的人麵前即便是gd也會有不自信的時候。
權至龍甚至因為有些語無倫次嗆到了口水。
安雲熹看著他笑了出來,趕緊伸手拍拍背:“沒有啊,我很喜歡,乾嘛要罵你啊?”
而且,嚴格來算,是她先動“手”的呢。
安雲熹笑眯眯地站在權至龍麵前,歪了歪腦袋。
他總算壓下咳嗽,幾乎是深吸了一口氣平複著劇烈跳動的心。
“雲熹。”
“嗯呢。”安雲熹站在原地,看著又向自己靠近一步的權至龍,輕聲應著,“我在。”
“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安雲熹早就知道,權至龍不算特彆帥的類型,隻是他認真看著一個人的時候,真的很難抵住。
他有太多溫柔的話、幽默的話,信手拈來從不失敗。
不過,似乎這樣慢慢說著帶著他特彆咬字的最簡單的話更動人。
他的眼神專注得隻裝得下她一個人,最後的“喜歡”是在唇齒纏綿不儘的情意。
安雲熹從不虧待自己的感情。
“內。”她知道的。
真心是藏不住的真心,即便是本就深情的眼睛,那也是不一樣的。
內?
權至龍一時間被她的回答噎住,安雲熹卻笑著踮起腳親了一下他的側臉。
“這樣回答可以嗎?”
犯規。
完全犯規。
權至龍伸手拉住她的手,在片刻的空白後完全壓下了身子。
“你的男朋友,還想申請點彆的。”
鼻尖之間不過分毫,反應過來的獅子不會給人逃跑的機會,而獅子也從不避諱感情。
距離近到失焦,安雲熹唇角帶著小小的梨渦,卻不反駁“男朋友”:“我要審核一下。”
他的手掌完全摟住了她的後腰,無限向她貼近,像是在表達不滿。
安雲熹伸手笑著抵住了他的胸膛:“你打算怎麼申請?男朋友。”
“太壞了,”權至龍“控訴”著,像是要咬著她的呼吸歪頭湊近,“當然是,這樣申請······”
柔軟的唇瓣相貼,似乎還在纏綿著感知著彼此的溫度,他微微歪著頭,半闔著眼,用唇描摹著她唇峰的形狀,然後伸出了舌尖。
舔舐得有些癢,他的手掌滑過腰間的軟肉,她緊閉的唇瓣隻是剛剛有了張開的動作就被完全破開。
“嗯······”
安雲熹閉了下眼睛。
權至龍一手按著她的後腦勺,將人完全壓進懷裡。
忍了太久,他像渴水的人一厘厘卷過每一處甘泉,鼻息混亂不已,他察覺她的顫抖,隻向後推開一點,給出一個呼吸的瞬間又重新壓了上去。
她就是甜的,是。
她的手臂繞上他的脖子,手覆在他柔軟的頭發上。
權至龍感覺到她的動作,忍不住將人又摟緊了一分。
鮮花在暖光燈下繼續著怒放的生命。
“看到什麼都覺得你戴上會漂亮。”
權至龍從背後擁著安雲熹,拉著她的手打開大捧的玫瑰花束旁邊的盒子。
“不過,我喜歡這種‘煩惱’。”
他低頭吻在她的側頸,鼻息灑在皮膚上有些癢。
他喜歡為她買東西,喜歡她將它們戴在身上。
細細的銀色軟織金手鏈,掛著被圓形切割鑲嵌的鑽石。
他還記得她被鑽石手鏈卡到的事情,無論是這樣的金屬編織還是鑲嵌切割,都不會卡到皮膚。
他給她戴在手腕上,鎖扣扣好。
安雲熹轉頭親了下他的唇,伸手揉亂了他的頭發。
“我也喜歡你這種回答方式。”
權至龍湊近安雲熹的耳邊,將人摟在懷裡,低頭親她。
再久的親吻似乎都無法傾訴此刻洶湧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