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天氣不算太冷,就這樣走入聖誕月。
安怡和裡卡多不想讓女兒跑了,乾脆一家人在首爾過節。
“爸,媽。”
“至龍起來啦?先吃早飯吧。”
權至龍快步走過去端碗,中文說得還算清楚:“媽,我來吧。”
“沒事,嘗嘗你爸做的瘦肉粥,他最近手藝有精進。”
父母年事已高,他們夫妻最近幾年一直在燕城,裡卡多的中餐是做得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權至龍把碗接過,笑得有些孩子氣:“好,那我多喝一碗。”
注意到過來的時候安怡往他身後看,權至龍說:“星星昨天看了些工作,我就沒叫她。”
提到女兒,安怡總是帶著笑:是知道她還睡著呢,不然早就嘰嘰喳喳過來了要抱了。
“沒事,讓她睡就好,什麼時候醒了什麼時候給她做點吃就行。”
不管在哪兒,隻要沒有工作,她和裡卡多就不叫安雲熹,除非實在是時間太久了擔心她餓壞了。
總歸睡醒了都會有熱乎的飯食或者咖啡或者茶點。
那個在保溫箱裡看著還沒有半個枕頭大的小人長大了很多很多。
之前聊天的時候還說這幾年打算要小朋友了。
安怡轉頭看到客廳裡女兒和女婿的合照,又有些觸動。
權至龍和嶽父嶽母一起吃了飯,他們要出門逛街,他就在家處理工作。
和經紀人開完會,權至龍輕輕推開臥室門。
安雲熹還睡著,iye和eumbu趴在被麵上陪她——媽媽沒醒,兩小隻總是要黏糊著,zoa還在貓窩裡呼呼大睡。
權至龍低頭,在黑暗中摸到她有些熱的耳朵,輕吻在嘴巴,停留,又湊近一點。
最終還是沒忍住又上床。
安雲熹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從後麵抱住自己。
“嗯......”
她動了動,手在摸索。
“睡吧。”權至龍吻在她眉心,摟過翻身過來的人。
安雲熹窩在他懷裡,抱著他的腰又安靜下來。
安怡和裡卡多回來時候就看到女兒坐在沙發上抱著eumbu親親親,iye和zoa也在她腿上玩。
簡直是小人型貓窩——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她可以跟貓貓們在家玩好幾天,之前在米國的時候跟波比也是,現在回華國也還要一直粘著波比。
“星星,爸爸今早做熏肉了,你再玩會兒就可以吃飯啦。”
“熏肉?!”安雲熹一把抱起三隻貓貓踩著拖鞋噠噠噠跑到爸爸媽媽身邊,“好久沒吃到爸爸的熏肉了!”
安雲熹托著三隻小貓屁屁,轉頭跑去書房喊權至龍:“oppa,有熏肉哦,爸爸做的超好吃——!”
整個聖誕期間,他們一直跟家人在一起過節。
安雲冼回來得比較晚,除了跟妹妹打鬨,就是跟權至龍聊些工作閒話,還帶他倆出去瘋玩了一天。
聖誕的家庭聚會後,權至龍把兩邊父母和哥哥姐姐送走,回去抱自己的小醉貓。
安雲熹其實沒喝很多,但也到了有些暈的程度。
她趴在懶人沙發上,給貓孩子們拍照。
“唔,對焦,對焦。”
“乾嘛呢?”權至龍蹲到沙發旁,握上安雲熹的手,笑著伸手蹭上她微微熱紅的臉頰。
安雲熹看向他,眼睛對焦也有些慢。
權至龍看著她迷迷糊糊的樣子,不自覺嘴角高高揚起,伸手去抱她。
“給寶寶們拍照~”
比大腦反應更快的是摟上他脖子的手。
權至龍用力將人提起來,托著她屁股像抱小孩一樣抱好。
“哦~我的寶寶在給我們的寶寶們拍照啊~”
不是雪景漂亮的聖誕,卻是溫暖得朦朧醉人的聖誕。
聖誕節後,事情終於基本結束,權至龍和律師團隊還有工作團隊一起慶功。
金亨利和葉生站在一起乾杯。
權至龍跟律師和公關還有其他工作人員一一道謝,今天之後,他們將會迎來新的開始。
隻是在他們覺得這件事可以過去的時候,最初媒體口中說的權至龍牽涉其中的娛樂場所女室長爆料吸du案的主角,某演員,在車內燒炭自sha了。
安雲熹收到消息的時候剛起床在洗手間洗漱。
她拿著手機猛然衝出浴室:“oppa!”
權至龍喂完貓正洗完手準備回臥室疊衣服,伸手接住拖鞋都要跑掉的、撲過來的人。
安雲熹踮腳緊緊抱住他,呼吸急亂。
“oppa。”她氣息不穩,心還在劇烈跳動,又叫著,“權至龍。”
“怎麼了,星星?”
她額角的碎發還帶著水珠,臉剛剛洗過還沒有完全擦乾。
權至龍抱住她,手掌撫過。
“權至龍。”
“我在,怎麼啦?”
感覺到她情緒的劇烈波動,權至龍微微彎腰,將人抱緊,手掌包住她的肩頭,另一隻手不斷地撫摸著。
安雲熹胳膊抱得很緊很緊,她退開一點,緊緊盯著他,琥珀色的眼睛裡,害怕、恐懼、驚嚇,她胸脯還在劇烈起伏著。
“李…李演員他,自sha了。”
權至龍一滯,眼球抖動了幾下,緊接著緊緊抱住安雲熹,大掌覆在她發頂,深深吸了一口氣:“沒事,星星,彆怕,沒事的,我不會有事的。”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無論出於什麼樣的考慮,畏罪也好,威脅也罷,這都不是大家想看到的結局。
最初,權至龍就是在那位的案子調查過程中被媒體曝光出來的。
安雲熹閉了閉眼睛。
自sha。
理智上,客觀上,權至龍都與那個案件無關,從始至終,他都不是過於悲觀的人。
隻是,她還是後怕。
這件事情的發展像是刺激到了太多,連帶著從前的記憶全部翻湧不息。
數次因為工作的過高強度出現呼吸困難倒在後台的時候,2017年的solo回歸,酒店的桌子上醫生的病曆單與藥瓶,入伍時麵臨公司、組合的醜聞深夜從部隊來的電話……
這次呢,如果不順利的話,會怎樣。
權至龍跟金亨利通完電話,從露台進來,看到安雲熹坐在床邊,微微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她應該有些害怕。
權至龍彎腰,伸手摸上她的肩膀。
“星星,沒事……”
他不會做那樣的事的,無論是錯事還是自sha。
安雲熹猛然拉住他的手,仰頭,一下子舌尖就嘗到血腥味。
牙齒磕在一起,最怕痛的人卻一聲沒吭。
她的吻急得雜亂無章,手指緊緊抓著他的胳膊。
權至龍單手環住人,穩穩將人抱住,一手扶著她的後腦,張開嘴巴,放棄以往所有拉扯,袒露無遺。
他微微皺著眉,目光破碎,眼下濕潤,不知是誰的淚痕。
環著她的手一刻不曾放開。
手機的信息一直沒斷,偶爾電話未接通之後,信息又會響起,直到最後手機徹底沒了動靜。
安雲熹趴在權至龍懷裡,耳後的紅痕密密麻麻蔓延,不知道哪裡才是儘頭。
她閉著眼睛,似是睡著了。
權至龍沒動,隻是把人抱緊,被子裹好,手在下麵輕輕揉著她的腰——
安雲熹一向穩得住情緒,就算是剛出事的那天,她雖然激動,卻也保有理智。
以前最嬌氣的人,昨天酸軟到撐不住身體,卻還要仰頭親他。
權至龍胳膊橫過她的背,手包住肩頭,另一隻手覆在她腦後,將人嚴嚴實實藏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