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寂不知道自己戰鬥了多久,自從墜入了另一片宇宙空間後,他就開始用黑洞形態不斷在廝殺異生獸,幾乎是將所有主體殺死後,失去能量的他便靠著進化信賴者的力量回到了遺跡。
他需要暫時喘口氣,但遺跡變動了,異動的原因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時間開始了流逝,夜晚的天空變得鮮紅無比,猶如噩夢一般。
各種恐怖的要素集結到一起,起初不是異生獸,月寂隻是將房門緊鎖,隨後在空餘的時間開始療傷,但門外總會有一些不可名狀的東西,每一次月寂怒不可遏地打開門時,門外卻什麼也沒有。
在變成奈克瑟斯黑洞形態後,月寂的心靈就一發不可收拾地墜入了深淵,他無法強撐著自己再去變動心情。
他累的要死,疼的要死。
心靈千瘡百孔,肉體的傷痛、精神的折磨、孤獨的陪伴,這些讓他在自己小屋的床上難眠,隻要進入夢鄉,那逼真的噩夢就會將自己折磨至醒。
他感覺自己困倦到了極點,仿佛下一刻就要陷入沉睡之中。
並且與黑暗紮基戰鬥過後,月寂的傷勢有了變化。
雖然從表麵上來看,他的肉體傷勢算不上特彆嚴重,然而實際上,由於身體遭受劇痛的折磨,其內部的健康狀況比起之前可謂是每況愈下。
壽命問題不僅絲毫未得到改善,就連細胞的複生率也是低得驚人。
如今的月寂,即便是僅僅站起身來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都會導致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天旋地轉。
一開始的時候,月寂還曾寄希望於通過療養來逐漸恢複健康,但事與願違,隨後發生的一係列變故讓他的這個想法徹底化為泡影。
三天的時間,遺跡就被異生獸滲透,月寂根本無暇休息,連片刻的睡眠都成為了一種奢望。
白日裡的太陽始終停留在黃昏時分,時間被硬生生地切成了兩半:整整12個小時都是夕陽餘暉,緊接著又是同樣漫長的12個小時鮮紅夜晚。
在這樣極度惡劣的環境下,月寂幾乎快要支撐不住了。他那雙眼眸此刻變得黯淡無光,空洞無神;嘴巴微微張開著,卻再也懶得吐露隻言片語。
異生獸甚至能夠幻化成他過往所熟識之人的模樣,就在他最初放鬆警惕的那短短一秒鐘內,便遭受到了極重的攻擊。
黑洞形態的後遺症是強大的,甚至在用過這一次後,月寂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再次變身奈克瑟斯,他的恨意還不夠,現在隻是濃厚的悲傷和疲憊。
所以,他必須……
他必須要積攢更多的殺意才對。
刹那間,月寂心中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噴湧而出,他猛地站起身來,口中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怒吼聲。伴隨著這聲怒吼,月寂以驚人的速度從那血河中一躍而起。
與此同時,他高高舉起手中那把巨大的風暴巨劍,朝著下方的小型伽魯貝洛斯狠狠地劈去。隻聽得“鋥”的一聲清脆巨響,淡藍色粒子爆散開來。
然而,遠處的佩德隆張開那張進食器官,接連吐出數個火球,呼嘯著朝月寂飛射而去。
轟!
還未等他回過神來,那些火球就已經準確無誤地命中了他。隨著一連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月寂整個人就像一顆被點燃的炮彈一樣,以極快的速度向後倒飛而出。
眨眼之間,月寂便重重地砸進了身後不遠處的血河中,濺起一片巨大的水花。血水四處飛濺,形成了一朵猩紅的浪花。
遠處的馬夏怡看清楚了……那動作,可以確信了……
她本想出聲,但卻被伊希琳捂住了嘴。
“唔……?”
看著身旁的伊希琳,她明白了。
她們隻會是拖累月寂的人……如果異生獸發現了自己,那麼月寂會更加疲憊。
所以……先等月寂戰鬥完……先等這一切結束。
思考的同時,月寂也站了起來,他的全身已是血液,就在佩德隆即將繼續攻擊時,月寂將光劍延伸到幾百米的範圍,一斬便將其砍爆。
做完這一切後,血河上再次恢複了平靜,但就在此時。
下雨了……
唰啦啦啦……
暴雨傾盆而下,但卻是由血液組成的,馬夏怡和伊希琳懵了一下,可沒等血雨接觸她們,伊希琳的手鏈便發出的光亮將其蒸發。
和馬夏怡一樣,伊希琳的心跳也是愈來愈快,冥冥之中,她對這個名為月寂的人越來越清晰。
手鏈發出的藍色輝光,讓馬夏怡也理解了眼前血水的組成成分。
它們依舊是異生獸的液體,隻不過更加像人類組成的血液罷了。
當然……這也可能是它們進食太多人類導致的。
伊希琳的手鏈,是可以阻擋異生獸的,這也是月寂給她下的保障。
而之所以這麼做……
馬夏怡看向了伊希琳,她的表情和自己不太一樣,那不是憂慮,而是一種……吃驚。
隨後,她緩緩對著自己呢喃道。
“就是他告訴我……讓我走向自己的戰場,他自己…也走向了血淋淋的戰場。”
在如注的血雨中,月寂仿佛被抽走了最後一絲力量,身體不由自主地癱軟下來,重重地跪倒在地。他僅存的一點力氣都集中在了左手上,艱難地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軀,不讓自己徹底倒下。
無情的血雨一刻不停地傾瀉而下,毫不留情地澆灌著他的全身。每一滴雨水都像是一把利刃,刺痛著他的肌膚,但他卻毫無反應,隻是靜靜地跪著,宛如一尊凝固在血河中的雕塑。
那個跪地的姿勢、那道孤單的身影,透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悲涼與絕望,孤獨得讓人心悸,悲傷得使人費解。這場景如同一幅淒美的畫卷,深深烙印在她們的心頭。
伊希琳緊緊地牽著馬夏怡的手,小心翼翼地朝著那個身影走去。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她們逐漸看清了月寂。
此刻的他已然失去了意識。
月寂的麵龐早已被鮮血染紅,無數血水順著臉頰流淌而下,混合著那止不住的血淚,交織成一幅觸目驚心的畫麵。原本的麵容此刻變得麵目全非,布滿了傷痕和汙漬,猶如遭受過一場殘酷的酷刑。
更令人心痛的是,他那雙雙眸如今變得空洞無光,仿佛靈魂已離他而去,隻留下一具行屍走肉般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