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的末尾，月司鴻依舊在談論。
他想說很多很多，而月寂也順從自己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所以想在最後告訴父親一切。
“有空你真該多讀讀書，有些知識學校不會教你的。”
父親的言論引起了他溝通的興趣。
“不知道是不是幸運，我確實很早就知道了一些潛規則，長大後才發現世界和小時候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人性和最開始的教育讓我們明白了絕對的正義和公正，但迂腐、腐敗、不公、階級卻需要在成長後發覺。”
“想想這個還不如想想自己以後咋過，彆人的事和你沒多大關係。”
“或許吧……”
月寂盯著窗外，也想起了傳奇路西法的那一段話。
你若死去……所有的生命和世界也都會……
聯想的同時，他也喝下了紫菜蛋花湯，雖然那並沒有味道，但嚼勁還是在的，月司鴻見狀摸了摸自己的手心，隨後說道。
“你隻要過好自己的一生就行了，接下來你無論做什麼我都會在條件內幫助你，你在學校還行嗎？能畢業嗎？”
聽著這番話，月寂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去學校了。
對他現在來說，學校似乎沒有待的必要了，但如果不主動退學的話，一些事情還是會懷疑到自己身上。
過段時間去學校退學便是，到了現實後，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棘手。
例如剩餘的錢要怎麼花，接下來的人生怎麼決策，整個大事件的始作俑者又是誰。
心煩意亂時，他也回應了月司鴻。
“現在很多學校，已經偏離了教育的初衷，啊我不知道這能不能說，但人長大後才發現，學校是體製內的東西。
哈……或許不是什麼東西都是美好的，時代在發展的同時，一些本來美好的事物也來越迂腐，有些的大學跟傳銷沒什麼區彆，每天告訴你為了夢想而拚搏，為了夢想而讀書。
結果一進去就開始騙你，類似讀這個專業就業前景是很好的。
你說，那些隻是讀書升到大學的人，他如果沒有家裡人的警戒，他能明白這些話背後的意思嗎？很多事情學校裡不教你，父母如果不懂得引入孩子進入社會，那些苦該吃還是吃。
比起戰士……啊，也不能這麼說，現代人要學會讀懂話，而非讀懂課本中的文言文。”
月司鴻喝著溫水，靜靜地注視著麵前的月寂。
他知道，月寂很早熟，這些事情在19歲也應該明白的很透徹了，然而，月寂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有些驚訝。
“但是啊……我不甘心，我記憶中的世界或許和這個不一樣，也或許是電視裡帶給我的世界本應是美好的。
結果你學習了九年，拚搏了這麼久，因為學校的推薦讀了不該讀的專業，結果四年過去，市場一變動，人直接傻掉。
所謂的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話到現在……我也不好說對錯，每個時代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三觀、價值觀和理解，頓悟是很重要的，而不是單純的讀書學習。
有思想、有動手能力遠比成績好有用，先想明白自己在世界上是什麼地位，先想明白自己是誰，想成為誰，以後要做什麼。
這比在學校內讀書學習要重要的多，”
“但是然後呢？你沒學曆到外麵，人該看不起你還是看不起你。”
“那你說的不還是為了學曆嗎……”
月寂苦笑一聲，將湯碗放到了桌麵上。
“學到最後呢？拿了本科研究生然後呢？買車買房結婚？到最後卻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人生就隻能活十幾歲，就隻有這麼一輩子。自己連二十年後過什麼生活都不知道。”
月寂在感慨，內心也一樣。
他自己也不知道成為奧特曼是這麼突兀，哪怕他通過各個時空發現了不同的自己，也發現了自己注定悲苦的命運。
無論什麼生物，無論什麼人，總會有那麼幾個“倒黴蛋”，在人世上擔任著苦痛二字，承受著他人無法理解的悲苦。
他們或許能夠做什麼事情，就像曆史上的嶽飛而被人銘記。
也或許做了什麼但無人銘記，隻有在自己瀕臨死亡時，哭泣、苦笑、感慨自己一生命運的不公。
也或許碌碌無為，一生於痛苦中死亡，成為單純的悲劇。
月司鴻打斷了月寂的話，他也傾訴道：“我在這之前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到最後還是聽你爺爺的話走了和彆人一樣的人生，雖然最後失敗了。
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是你，但也沒想到陰差陽錯的成就了你，到現在我才意識到你，你比多少孩子都優秀。
我一朋友自己開創的公司，兒子卻天天打遊戲，和家裡鬨得很厲害，我有時候隻是在想，那個時候我要是沒有……”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提這些也不好，我說了都無所謂了。”
“好吧……”
“講道理，在發生一些變故之前，我還很清楚這背後的代價是什麼，但我現在也不知道了。”
“你以後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老師，你們那不還有課程嗎？”
“你那會是沒水課嗎？”
月寂的反問讓月司鴻一愣。
“老師為什麼讓你讀書，你不讀他就沒工資了，現在的人很現實，大部分老師並不是真能解決問題，就像我被學校裡的人欺負一樣，人家長給個錢不就過去了嗎？”
“唉說這些有啥用，不還是自己的問題嗎？”
“哈……或許吧。”
月寂不再說下去，他知道自己和父親是有代溝的，一些事情不能說的這麼明白，大部分老一輩其實也活得不明白，一些苦吃完後，他們也無法完美地給出後輩答案。
月寂不想再怪罪自己的父親，畢竟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的不夠格害死了多少人。
午飯過後，月寂再度回到了家，充滿電後，他也開始回複消息。
雖然一些人在那血海中死去，但月寂依舊是回複了。
滿屏皆是對不起，從最初的咬牙切齒，到最終的沉默。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