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月寂剛剛接聽電話的一刹那,那頭立刻傳來了潘婷焦急的聲音:“你還好嗎月寂?我看到你在自由國那邊的戰鬥了,還活著嗎?!”
“沒死,其實我更擔心的是地球這邊的情況,隻要地球沒事就好……”
潘婷似乎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呼……看來你還沒有看到消息啊。”
“什麼消息?我在石之翼裡暈一段時間。”
潘婷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你看看消息列表吧,我給你發了一些圖片。”
聊天記錄內的圖片讓月寂一驚。
圖片裡顯示的是歐洲正麵臨著強烈的海嘯,巨大的海浪如同一堵高牆般席卷而來,摧毀著沿海的城市和村莊。
同時,氣候也發生了突變,原本炎熱的天氣突然降溫,寒冷的氣流與熱氣流相互碰撞,導致歐洲和西亞等部分國家遭受了大暴雨的襲擊。
更糟糕的是,多個18級的超強台風正朝著東亞地區洶湧而來。
這些,隻是黑洞形態一記彈指做的事情,隻是破壞大氣層一半的結構,整個地球的氣候就產生了嚴重的影響。
密爾沃基則更是陷入了沉寂,在聯合政府確鑿完畢後,整個地段都不允許人居住。
消息並不是隻有這點,但月寂實在無心看完。
足以毀滅星係的黑洞形態,僅僅是過招便會對地球造成毀滅打擊。
如若在未來遇到更強力的對手,就必須想儘辦法避免地球的毀滅,或者說現實的泯滅,美塔領域是個好選擇,但月寂很清楚,不到絕境他就不會使用這招。
畢竟,那對身體的損耗極大,稍微不注意便會讓自己損失全部戰鬥力。
簡單描述這幾天的過程後,月寂也對潘婷說道:“我要退學了,今天就去。”
“我想也是……或許我也該在這個節點離開學校了,畢竟都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真的無法作為一個人活下去。”
潘婷略帶悲傷的語氣讓月寂有些惘然,他頓了頓後回應道:“沒有必要因為我的命運而放棄你全部的行程,你隻需要為自己活著就好。”
“可是你呢?而且你死後這個世界也會完蛋吧,怎麼樣都無所謂的。”
“哈……萬一我死後現實的結局和奈克瑟斯結局一樣,人類克服異生獸恐懼,成功活了下來呢?”
“那功勞也不是你的啊。”
“隻是這樣就好,我先去學校了。”
簡單的告彆後,月寂再度換上那身黑色大衣,在配備後好,他也來到小巷對準天空扣動扳機。
……
接近黃昏的學院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美感,黃昏的天空被深藍色掩蓋,夜色籠罩了周遭。風吹枝枒沙沙作響。
對於踏入校門的月寂來說,這些都是沒有顏色的,迎麵而來的微風有時寒冷刺骨,有時炙熱到難以忍受。
“啊,好舒服啊……”
長椅上的男生如此說道,並抱緊了一旁的情侶。
不知2025年的大學戀愛是否還是那麼純真,大部分人被愛情耍得團團轉,有人哭,有人笑。
這樣的青春,對於華夏國的學生來說比較困難。
但對於大學生來說,這是創造青春最好的時機。
月寂曾想過,如果他的麵前有位梨花帶雨的女主角,那時候的他會作何感想呢?
隻是,現在這一切都已不重要了。
用大衣高領圍住下半麵容的月寂緩步前行,越是感受著身邊人的生活,月寂就不由得感到一陣悲哀。
並不是自己體會不到,而是悲哀這個世界的結束。
很久沒有用校園軟件,月寂也不知道課表的具體日期,他隻能獨自前往輔導員辦公室,隻是好巧不巧的是,輔導員並不在辦公室。
一旁的天台上,幾對男女正拍攝著黃昏。
現在應該是下課時間段來著?
月寂並不清楚,在他彆過頭時,熟悉的幾人也陸續進入了他的視野中。
王葉、徐坤、陳列俞和林秋竹四人正並排走著,身後則是一臉疲憊的潘婷和馬夏怡等女生,在整個班級都注意到月寂時,絕大部分人都愣住了。
雖然因黑洞形態導致亞洲氣候降溫,但月寂嚴實的外表卻很難讓人不在意。
更何況,那滿臉的傷痕以及倦怠,很難不吸引人的注意。
“唉?月寂?你怎麼這裡?”
徐坤撓了撓頭,他也是第一個察覺到月寂的存在,隻是這麼瞬間,整個班級都湊了上來,每個人的想法各不相同,但對這個許久都未曾出現的同學,他們多少抱有那麼一點好奇心。
“月寂?你回來……了?”
嘈雜的話語聲中,馬夏怡也發出了疑問,隻不過那語氣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是否為真。
“我是來退學的,輔導員在哪。”
話音剛落,輔導員便從剛才那教室走出,月寂顯然意識到了什麼,這是導員親自上的課程。
隨意擺了擺手後,月寂多眾人說道:“沒事了,你們先走吧。”
就在月寂準備隨導員一同進入辦公室時,馬夏怡在後方拉住了他。
眼眸中的水滴閃閃發光,隨著外窗的風飄散。
又是很突兀……
“月寂……這中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卻什麼都不知道,我回家看了日記……你對我做了那個……對吧?”
“這是為了保你的命,現在不要和我有交集了。”
回應馬夏怡後,月寂也走向了輔導員的辦公室。
嘈雜聲依舊存在,然而馬夏怡卻呆呆地看著辦公室所在的位置,沉默片刻後,她再度拉住了潘婷的袖口。
她沒有提問,然而潘婷卻率先解釋道。
“夏怡,這是沒辦法的。”
“但是你好像也知道這些事情……”
“這樣的結果才好……對我們都好。”
此刻的導員辦公室內,月寂正耐心地講述著退學的理由,哪怕輔導員一而再再而三的勸阻,月寂都秉持著那一個意見。
外麵的天色漸黑,而馬夏怡則愣在了原地。
王葉在樓梯道處望了許久,在潘婷的催促下他也隻好先行離開。
“為什麼,我連見證到最後的機會都沒有呢?”
“那是因為他想讓你活著,這是他希望的事情,所以這樣就足夠了。”
馬夏怡迷茫的眼眸望著辦公室內的身影,在感受到眼淚已然滴落在地麵上後,她也抽泣道。
“但是我不希望啊……我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麼,感覺忘了好多東西,我從始至終,什麼都沒幫上忙……”
“所以啊,就這樣老老實實地待著不好嗎?我可是照顧你好幾個月呢。
所以,有時候做一個路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