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劉宇磊的驚叫還卡在喉嚨裡,塔癩沾滿冷汗的手掌已經死死捂住了他的嘴。五人像受驚的獸群般蜷縮在窗台下,隻能聽見彼此劇烈的心跳聲。
黏膩的液體順著玻璃緩緩滑落的聲音清晰可聞。
郭曉明顫抖著抬起眼,正好對上了那緊貼在玻璃上的麵孔——王嬸那張熟悉的圓臉此刻被壓得扁平,皮膚像融化的蠟一般黏在玻璃上。
最駭人的是她的表情: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一個癲狂的笑容;被挖空的眼窩裡不斷滲出黑血,在玻璃上拖出長長的痕跡。
“她在...笑...”寧夏川的指甲深深掐進自己的掌心。那不是麵對死亡的恐懼,而是某種更可怕的、超越理智的瘋狂。就像被活生生逼瘋的人,在崩潰前最後的表情。
“異生獸隻會殺戮...”劉宇磊的牙齒不住打顫,“但這東西...它在玩弄獵物。”
這就好比折磨你一整天的鬼和瞬間殺死你的老虎,到底誰給予的恐懼更多,誰的擊殺效率更快。
對於異生獸來說,恐懼才是第一者。
似乎是聽見劉宇磊的話,窗外的一隻佩德隆很快發出了淒慘的嘶鳴,隨著一聲爆響,一些碎肉組織也濺到了窗戶邊緣。
一波還沒結束,第二波就來了。
塔癩心中猛地一橫,在將窗簾快速拉上後,房間也陷入了極度的黑暗。
跟著塔癩的劉宇磊打開手機,用那微弱的屏幕光鑒彆著周圍的環境,而稍遠處的郭曉明也爬了過來,給出了自己的結論。
“先不論異生獸什麼的,但對方確實做到了……那些家夥確實用不是很強的實力創造出了絕對的恐怖,這些恐怖的情緒恐怕比芝加哥那時還要巨大。
單純的恐怖,絕望般的恐怖,在將人逼瘋後徹底殺死。如果那幫存在是異生獸的話,恐怕異生獸的進化速度會出奇的快。
如果奈克瑟斯在場的話……我不信這幫家夥的能耐能比一個正常的怪獸強,我反而覺得這幫家夥在實踐什麼東西。
隻是異生獸也被它們殺了,這我就不好推論了。”
話音未落,一陣刺骨的陰風突然掠過眾人後頸。塔癩猛地轉身將手機對準身後——月寂的床鋪上,被子隆起的人形輪廓還在。
“趙隴二呢?”劉宇磊突然出聲,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
手機光掃過房間每個角落。五個人進來的房間,此刻隻剩下四道急促的呼吸聲。門窗緊閉鎖扣完好,但趙隴二就像被黑暗吞噬了一般,連腳印都沒留下。
塔癩快速將手機屏幕對準周圍,在一番無果後,他也對著寧夏川所在的位置看去。
“你剛才……”
話音剛出,寧夏川和郭曉明也不知去哪裡,在場的,隻剩下身邊的劉宇磊。
恐懼在一刻,具象化了。
塔癩有點頂不住壓力,他沒有顧及一旁的劉宇磊,自己一人向著門外快速跑去。
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哪怕被異生獸和怪獸殺死就算了,但他絕對不能接受這樣突兀的死亡。
自己的表妹還在隔壁住戶,他必須要進去看看!
見塔癩奔入外麵的迷霧,劉宇磊心中一緊快速關上大門,現在的主臥內隻剩下他和月寂二人。
這樣的動靜自然吸引了外麵的存在。
窗簾上的陰影越來越重,直到整個房間發黑,劉宇磊的精神也接近崩潰。
人天生是怕黑的,現在的情況可比直麵巨型異生獸要恐怖的多。
就在周圍的低語聲越來越重時,幾雙慘敗的雙手也從身後的門縫伸了出來,這一刻,劉宇磊知道自己要掛了。
不要……不要啊!!
慘白的雙手攀上了劉宇磊的身軀,不知從何而來的觸手也勒住了他的脖頸。
下一刹那,一聲平靜的話語傳了出來。
“整這麼花為了什麼?”
鋥!!!
風暴巨劍瞬間照亮整個漆黑的房間,在一劍砍爆門外的人形異生獸後,劉宇磊也失去了渾身力氣,癱坐在地麵之上。
“劉宇磊,等這次戰鬥結束我會加你微信的。”
聽著一旁月寂的話語,劉宇磊也彆過頭來。
對他們來說唯一的適能者,不知從什麼時候離開了床。
劉宇磊癱坐在地,看著適能者收起巨劍。未消散的淡藍色光粒子把他染血的側臉照得如同神祇。
“這是怎麼一回事?”
劉宇磊那顫抖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而月寂則是淡定地回應道:“異生獸演了一場戲,最開始有一個人就不是人類,屬於異生獸化的人類。
在我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我不記得這個房間有那個人,而之所以要做出這樣的行為,很大程度是受文化程度的影響。
異生獸確實發現,用恐怖片類似的行為邏輯能獲得更大量的恐懼,而這也有助於它們的進化。”
話音剛落,月寂也拔出了進化信賴者。
直覺告訴他,這裡有一個不好惹的存在。
能讓這地區的異生獸做出這種行為的,必然不簡單。
而石之翼自然飄蕩到這裡,必然也有其自己的打算。
在拔出進化信賴者的劍鞘後,赤色的光芒也劃過了月寂的麵前,許久未曾變身的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僅僅是變身,就極度困難。
咻——嘚嗯!!!
光輝之中,巨大的奈克瑟斯也現身於縣城之上,這一幕的震撼感驅散了劉宇磊所有的恐懼,也不知道人類怎麼想的,這樣的光之巨人,為何會被視為敵人?
隨著月寂釋放出氣場幻影,整個地區的迷霧也被驅散開來。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微小的恐怖故事根本不足為懼。
看著腳下無數小型異生獸和異生獸化的人類,月寂如同踩螞蟻般將其迅速踩扁,爆發出無數淡藍色粒子的同時,他也甩出拯救光束,將一棟房屋內的塔癩和其表妹救了出來。
氣場幻影的發動如同一輪明日,瞬間為縣城內的所有人指明了方向。
在變身為奈克瑟斯之後,月寂也感覺到了一絲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