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聽這人吐槽直樂。
“這人太逗了!”魏三笑得不行,彎著腰小聲說道,“老走這條線,丟一回錢,就被人盯上了,那可是肥羊!”
刀疤也笑,“他把幾次丟錢的事情一宣揚,就更知道他是有錢人了,賊聽到了,不要樂死了!下回再坐這趟車,還丟!”
江森也跟著笑,“算了,算了,管好我們自己就行。對了,魏三,你昨晚上說那些人不會放過刀疤的,會在什麼時候動手?”
魏三微微皺眉,想了想說:“他們蹬大輪的,都有固定路線。他們是專跑這條線的,基本上從京都到廣州這段路,隨時都可能動手。可有一點我有些奇怪。”
“什麼?”
“他們並不是在京都上的車,而是滄州,所以,我覺得是不是跟京都負責這條線的有什麼合作,或者是搶活兒翹行的。”
這話很容易理解。
就相當於一夥人,壟斷這趟車,遇到半路上來偷的,就相當於來砸場子的。
兩邊肯定要乾起來。
一般情況下。
半路上來,想要賺點兒路費,會事先跟這條線上的人打招呼,摸到的貨,分出去一半。
可要是有人專門想要霸占這條線,故意半路上車來搶活兒,就不是小事兒了。
搞不好兩夥遇到後,一言不合就開始火拚。
贏的一方,以後這條線就歸他們。
輸的,就換條線。
但是這種情況很少發生。
所以,魏三才說他們從滄州上車,很奇怪。
要是專跑這條線的,應該一開始就從京都上車才對。
江森思索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有個主意,你們看行不行?”
三個人湊在一起嘀咕了好一會兒。
吃過飯後,又到了一個站,江森和刀疤下車溜達,順便抽煙。
魏三則在站台上,往後麵坐票車廂那邊走去。
這裡是個小站,停車二十八分鐘,是要給南來北往的貨車讓路的。
時間充足,幾乎所有人都下了車,溜達休息。
十幾分鐘後,魏三回來了,走到江森和刀疤旁邊。
江森遞給他一根煙,點著後抽了一口,魏三才說話。
“看清楚了!車上一共有三夥人,一夥隻有兩個,是賺路費的。他們在前麵站台上把一半貨給了另一夥人。我們遇到的那夥人是單獨的。”
刀疤問:“他們哪個是這車固定線兒的?”
“接貨的那夥兒。”
江森笑了,“看來,我猜對了!就按照商量好的去做吧!”
江森就是想讓魏三這個榮門中人,去看看他們遇到的這夥人是跑固定線的還是翹行的。
結果,還真是翹行的。
那就好辦了。
魏三去跟固定線的通風報個信,自然就不怕那夥人有空來找他們的麻煩。
這就叫做禍水東引,借刀殺人!
出門在外,他不想惹事,一旦遇到事,也要想辦法化解。
一切都要以安全為第一!
眼見著要到開車時間了,魏三掐掉香煙,往後麵車廂走去。
江森跟刀疤上了臥鋪車廂。
坐在鋪上,看著外麵的景色,已經有了大片的綠,房屋跟京都那邊也有了很大的區彆。
刀疤坐在對麵,腳翹在江森這邊的鋪上,拿出一包沒吃完的瓜子放在小桌上。
“江大哥,吃點兒!”
他也跟著魏三叫起了江大哥。
江森實際上比他還小兩歲。
但他沒有說出來,叫就叫吧!
在他們這種人心裡,能叫一聲大哥的,不是因為年齡,而是對你這個人的認可。
兩人坐著磕了一會兒瓜子,魏三就回來了,還扔過來一包煙。
江森問:“成了?”
“成了!”魏三說,“這條線是京都陳五爺徒弟韓三的,我們碰到的那些人是專門跳線摸活兒的,陳五爺好幾條線都被他們搞過,也正找他們呢!”
刀疤驚訝道:“你認識陳五爺?”
“我哪兒認識他啊!”魏三笑著擺手,“那可是傳說中的人物,說當年放過話,隻要出得起錢,鬼子人頭都能摸來。後來還真的有人出錢,讓他搞天津衛一個鬼子少佐的人頭,出價三百大洋,人二話不說,第二天就給人頭送去了。”
江森好奇不已,“牛人啊!那現在要多大年紀了?”
魏三搖頭,“不知道,有說一百多歲了,也有說七八十,還有人說隻有五六十,反正年紀小不了,徒子徒孫遍地都是。這個韓三就是他五年前收的徒弟,今年才二十幾歲,就名震江湖了。”
江森特彆喜歡聽這些江湖上的事兒,不由得多問了幾句。
刀疤更是如此。
“再多說說,現在陳五爺在哪兒養著呢?”
“誰都不知道,就知道要找他很難,就算他站你跟前兒你都認不出來。”
江森更好奇了。
“這話怎麼說的?”
魏三也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了,其實,他也就知道這麼多。
“聽說,他會易容術,忽男忽女,忽老忽少,見過他真麵目的少之又少。”
“就沒踩過雷?”
“踩沒踩過,我還真不知道,畢竟我隻能算是個單飛的,跟他們那些蹬大輪的不來往,隻是知道而已。”
這些事情,比電影好看多了。
就連刀疤都向往不已,想見見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陳五爺。
幾個人說完後,又到了飯點兒。
他們帶的東西吃得差不多了,要等賣盒飯的過來。
“算了,去餐車吃吧!”江森說,“盒飯就那麼幾樣,也不好吃,走!”
三人各自背著自己的包往餐車走。
餐車人不多,看著都是很體麵的人,不是有錢人,就是乾部。
三人坐在靠著門口的地方,點了幾個菜,開了一瓶酒,慢慢吃著。
聊著天,看看外麵的景色,時間過得很快。
忽然,有列車員過來,大聲說道:“馬上要到南京了,過江要乘船,大家不要將頭探出窗外,進了船艙後,有點兒黑,大家不要緊張!”
江森來了精神了
他來過南京,但是那時候已經有高鐵,坐火車過江還沒經曆過。
魏三和刀疤更沒見識過。
刀疤問:“坐船過江?要把車廂一節一節卸下來拉過去嗎?那多耽誤時間!”
“噗嗤!”旁邊有個人不小心笑了出來。
刀疤扭頭看過去,那人一看刀疤的臉,來不及收起的笑容僵住了,慢慢變得有些害怕,眼神躲閃著扭過頭去。
江森瞥了那人一眼,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穿的不錯,應該很有錢。
對麵的中年人,應該是她老公,正好也看過來,帶著歉意笑著跟江森點點頭。
“不好意思啊,沒有惡意。”
江森笑著點頭,“沒關係!”
出門在外就是如此,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互相點個頭,就算過去了,沒誰會計較。
可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臉。
女人不樂意了,捂著嘴,以為彆人聽不到似的,“你跟他們道什麼歉?一群沒見識的鄉巴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