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瓶子應聲而碎,一個人從卡座裡麵站起來,用手抹著頭發上的碎玻璃,卻抹了一手血。
又有三個人站了起來,衝著何娟兒大聲罵著。
何娟兒也回罵過去。
周圍的人全都躲開了。
一看這個架勢就要打起來,幾個服務員也盯著這裡,雖然害怕,但都跑到了何娟兒身後。
音樂停了,燈也亮了,來玩的客人一看,得了,趕緊走吧。
怕走晚了,濺一身血。
轉眼的功夫,歌廳就空了。
但是江森他們沒動。
服務員有男有女,十來個人,對方才四個,底氣足了點兒。
男的手裡拎著棍子,女的手裡拿著酒瓶子,緊張而又害怕地看著對方。
四個人看看他們,冷笑著從卡座裡走出來。
何娟兒看到他們手裡的東西後,瞳孔一縮,往後退了兩步,同時也把服務員護在身後往後退去。
“拿個水果刀嚇唬誰呢?”何娟兒瞪著眼睛,“老娘當年拿刀砍人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兒貓著呢?咋地?跟我練武把操?今天我話就撂這兒了,要麼把我弄死,想要保護費沒門兒!”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刀疤要過去,被江森按住了,低聲說道:“再等等看看。”
對麵被開瓢的男人,扯了不少衛生紙按在頭上。
“保護費你交不交先不說!醫藥費要出吧?”
那人居然也說著北方話,這讓江森眉頭皺起來了。
來南方闖世界本來就不容易,北方人到了這裡,不說互相幫助,竟然還欺負老鄉,簡直不是人。
“狗剩子,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敢跟老娘要保護費,你也不去打聽打聽,這條街誰敢說我的保護費?”
“何娟兒,咱們誰也彆說誰,今天要是不拿錢,我看在老鄉麵子上放過你,我這些兄弟也不答應啊!”
另外三個立刻叫囂起來,說著彆扭的普通話,一時間不知道是哪裡人。
“識相的就彆廢話,你把我們狗哥頭打破了,去醫院不要錢嗎?”
江森沒忍住,回頭看了眼苟富貴。
顧富貴眨了眨眼睛,“此此狗非……彼彼狗!”
江森差點兒笑出聲來,繼續朝那邊看去。
“就是,營養費,誤工費,少說也要一萬塊!”
何娟兒冷聲道:“一萬塊?對麵就是儲蓄所,那裡錢多,去搶啊!”
“那就是不給麵子了!”狗剩子扔掉手裡的衛生紙,走到何娟兒麵前,“不給錢也行,跟你家磕巴說一聲,你陪我們哥幾個一晚上,伺候舒服了,以後不僅不收你們的保護費,哥還給你錢花。”
“我呸!”何娟兒罵道,“臉咋這麼大呢?回家找你媽陪去!”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那人惱羞成怒,匕首就拿了起來,“信不信我把你的臉劃了?”
江森起身,歎了口氣,“刀疤,我忍不住了!”
刀疤立刻站起來,“他娘的,我早就忍不住了。”
兩人朝前麵走去。
苟富貴說:“……等……”
他閉上了嘴,起身跟了上去。
魏三直接從桌上拿了兩個酒瓶子放在背後,跟在後麵。
狗剩子回頭撇了一眼,轉回頭又猛然轉回來。
“我說今天咋怎麼橫呢,原來是傍上大哥啦!”
江森走到何娟兒麵前,“娟兒姐!”
“老弟,你們快走!”何娟兒低聲催促道,“他們都是流氓,你們趕緊走,彆吃虧,以後有機會咱們再一起喝酒!”
江森笑了,“有娟兒姐這話,老弟就更不能走了!去兩個人,把門給我關上!”
兩個小年輕看了何娟兒一眼,轉身跑到門口把門關上了,還不放心,把插銷插上了。
狗剩子一看,眼睛微眯,歪頭看向江森,“真讓我看走眼了?哪兒來的小犢子,知道我是誰嗎?”
“你你……是狗!”苟富貴都紅眼睛了,一瓶子砸了上去,“你你也……配配叫……狗狗哥?”
江森都沒想到苟富貴會先動手,對他豎起大拇指。
狗剩子腦袋又挨了一下子,直接坐地上了。
獻血順著臉往下淌,眼睛直了一會兒,晃晃腦袋,抬起頭喊道:“乾死他們!”
另外三個人,個頭上實在是不占便宜,貴在勇氣可嘉。
也有可能是手裡的匕首給他們壯膽,叫著就衝了上來。
江森一把抓住一個人的手腕子,用力一擰,腳上一踹,那人就跪下了,再一掌打在脖頸上,暈了!
江森鬆開手,那人直著就倒下去了。
抬頭看去,刀疤對著一個人一巴掌一巴掌扇著。
“啪!”
“拿個刀也不中用啊!”
“啪啪!”
“來捅我啊!”
“啪!”
“讓你捅都不敢!”
回頭再看魏三,拿著酒瓶子當棍子使,一下一下打在最後一個人身上。
他也不打腦袋,就往身上打,好讓酒瓶子能多堅持一會兒不碎。
苟富貴拿著酒瓶子,看看江森,用不到他。
又看看刀疤那邊,也用不到他。
最後,看向魏三,衝上去,跟他一起掄酒瓶子打了起來。
沒一會兒,那個人就扔了刀抱著腦袋倒在了地上。
魏三和苟富貴一下一下用腳踢著。
整個場麵,因為江森他們的出現,發生了詭異的逆轉。
滿臉是血的狗剩子都看懵了,好像不對啊!
不是應該他們把彆人打得求饒嗎?
這會兒……
刀疤最後一下子,直接把那小子扇暈了,“咣當”一聲,倒在狗剩子麵前。
狗剩子抬頭看過去,刀疤獰笑著掰著手指頭,“哢哢哢……”
他慌了,連滾帶爬地就跑。
可跑到門口才發現,來的時候好好的,現在出不去了!
這會兒他才明白,為什麼一開始對方就讓人把門關上了。
他轉過身,驚恐地看著越走越近的幾個人,伸手摸著門上的插銷,可怎麼都打不開。
“大哥!大哥!”他開始求饒,“我有眼無珠,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看江森他們根本不搭理他,急了。
“娟兒!娟兒姐!我錯了!我真錯了!我再也不來了,信我,啊?信我!我……”
刀疤一伸手,抓住那人的頭發就拉了回來,往何娟兒麵前一扔。
他就地跪著,雙手合十給何娟兒磕頭。
“娟兒姐,饒了我吧!看在我們一個鎮上的,饒了我吧!”
“小子!現在說這話是不是晚了?”刀疤蹲下來,用手拍拍他的臉,“早乾嘛去了?”
“大哥,大哥!我錯了,我真錯了!再也不敢了!”那人又對著刀疤要磕頭。
刀疤推了他一把,“說吧,今天這事兒怎麼說?”
“啊?”狗剩子都傻了。
他來要保護費的,現在怎麼變成自己給個說法了?
“啊什麼啊?問你呢,今兒把我們娟兒姐嚇到了,這事兒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