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國棟既然來,就不會沒有準備。
他從京都帶來的信得過的手下。
還有幾個人,正在刑警支隊等待命令。
方國棟先聽方子豪說了工程隊出事後,就意識到這後麵恐怕沒那麼簡單,立刻跟一起過來的領導通了氣。
兩人一商量,覺得這是拔除阻礙的最好時機,隻是還不能確定他們會不會繼續動手,證據不足,貿然行動,就會變得被動。
以後要想再做什麼,勢必沒有人會把他們當回事了。
就在這個時候,胡誌清的第二個電話又來了,方國棟立刻就判斷出,隻要速度快,證據就有了。
隻是,一來一回,再加上開會部署,就耽擱了一些時間。
還好,他們來得正好,抓了個正著。
審訊室裡,李旺已經慘不忍睹,眼角、眉骨都被打開,鼻子、嘴裡一直往外冒血,整個臉血肉模糊,半睜著眼睛躺在審訊室地上。
江森這邊也差不多,隻不過江森用雙臂護住了頭,所以,他身上雖然挨了不少拳腳,疼痛難忍,好在臉沒破相。
但他的臉頰也因為沒有防備,先挨了兩拳,青紫著腫了起來。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方國棟故意高聲急迫地喊著,聽著就像是這兩個人被人打死了似的。
胡誌清爬起來,就往裡麵跑。
方子豪按著汪澤,等人來接手後,也跟著跑了進去。
……
醫院裡,急救室外麵很多人。
不僅僅有胡誌清、方子豪他們。
方國棟他們處理完分局的事情後,也帶著警察來了。
他們就站在急救室外麵,低聲說著話,警察站在旁邊等著。
整個醫院的氣氛都顯得格外緊張。
值班的護士醫生,都不清楚急救室裡麵那兩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怎麼搞得領導和警察都來了。
當官的?
臥底?
嫌犯?
各種版本的身份猜測,在整個醫院裡流傳開來。
大山子連夜帶著人從東莞回來了。
刀疤和魏三也跟著一起來了。
讓人沒想到的是,那個叫海哥的聽說李旺出事了,帶著手下也跟著來了。
這些人一來,就跟滿走廊的警察視線對上了。
兩邊都沒有先移開視線,還是胡誌清見勢不妙,趕緊說道:“沒事,是工地上的工人,我這就讓他們離開!”
他跑過去,跟大山子說:“讓他們趕緊走!”
大山子也看到了前麵的情況,他們還好說,海哥這些人,一打眼看著就不是好人。
“知道了!”
大山子回頭跟海哥低聲說了兩句話,海哥往走廊裡又看了一眼,趕緊帶著人離開了。
等他們都走了,大山子趕緊問:“他們怎麼樣了?”
“還沒出來!”胡誌清帶著他往裡走,一點兒不在乎那些警察的打量。
刀疤昂首挺胸,目不斜視跟在後麵。
魏三下意識想要低頭,看到刀疤的樣子後,也抬起頭,挺起胸,跟他們一起走到最裡麵的方子豪麵前。
“你們都來了?”方子豪說,往旁邊看了一眼,“那是我爸,還有刑警支隊的人。”
大山子點點頭,“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隻是工人嗎?他們怎麼也……”
他擔憂地看向急救室。
胡誌清快速跟他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大山子點點頭。
“姓方的抓起來了?”
方子豪說:“連他老子和兄弟都抓了!這小子膽子真肥啊!通過他老子在上麵當辦公室主任,拿了一個小工程,要是悶頭發財誰都不會說什麼。可問題是,他們的胃口太大,總想著自己吃獨食,看到比他們好的公司就搞這一套,在我們之前,他們都搞倒了四家了!汪澤那小子他哥是分局的,前些天還跟著查過海上交易的事情,回來後提拔成了分局副局長,這小子就是利用這一點,先去工地鬨事,他哥哥再去抓人,他又冒充警察威脅恐嚇,讓人把工程交出來。你們是不知道剛才在分局,他家老子都嚇尿了!就這小膽兒,還敢乾這事兒!他兒子都公開叫囂廣州城姓汪了,上麵已經出麵,連夜徹查,我爸他們也剛回來,我還沒問什麼結果呢!”
事情就是這樣,現在這個年代也這樣,凡是心思不正的人,身上有些背景的,內心都會膨脹。
胡誌清之前已經聽方子豪說了姓汪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就是衝著方國棟和上麵那位來的。
想要給他們找麻煩,給京都的人看看,你們看看,你們派來的人不行啊,一來就出事!
當然了,姓汪的膽子這麼大,背後肯定還有人,這就是胡誌清他們夠不著的了。
“……人,人呢?”
一個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一聽這個口音,就知道苟富貴來了。
“你們誰通知他的?”胡誌清低聲問道。
大山子搖頭,方子豪也搖頭。
胡誌清微微皺眉,走過去,“苟兄,這邊!”
苟富貴本來就有些小胖,又急匆匆趕過來,氣喘籲籲的。
他眼睛飛快地瞥了眼走廊上的經常,快步往裡走。
苟富貴一眼看到了方國棟,方國棟隻是微微點頭,扭過頭去。
苟富貴立刻明白了,在外麵,方國棟不想讓人知道他跟大富豪的老板認識。
他就裝作不認識,走到胡誌清他們幾人旁邊,“人……呢?我我,兄……弟呢?”
“還在裡麵!”
“還在裡麵,還有旺哥!”大山子說道。
“我……艸!誰誰誰乾……的?”
“是……”
急救室的門忽然打開了,醫生帶著人走了出來,後麵跟著兩個推床。
幾個人趕緊過去,看著昏睡著的兩人,尤其是李旺,腦袋包的隻露著兩隻眼睛和一張嘴。
“江大哥!”
“旺哥!”
“過會兒就醒了,先送病房!”護士冷著臉說道。
也沒用護士,胡誌清他們幾個就推著兩張床跟著護士走了。
方國棟停止了說話,走到醫生麵前,“辛苦了!他們傷勢如何?”
看著這麼多警察,還有當官的,醫生自動把江森和李旺歸類到了警察那一麵。
心裡想著,肯定是英勇跟歹徒搏鬥負的傷。
他微微點頭,說道:“凶手簡直窮凶極惡!下了死手,傷勢很重,還要觀察幾天!”
方國棟心裡暗歎醫生上道,他要的就是傷勢很重這種話,死一個最好。
但是沒死,不醒過來也可以。
總之,就是要把故意傷害,最好是故意傷害致死能做實,成為姓汪的團夥的有力罪證。
他就是這麼想的。
他要是知道醫生心裡是如何想的,肯定要罵娘了。
沒大礙,都是外傷,修養幾天就沒事了這種話,醫生沒說出來,而是按照自己的理解說的。
他也是嫉惡如仇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