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大家都還客客氣氣的。
幾輪酒下來,氣氛就輕鬆了下來。
雖然以方國棟為主,但是三個年輕人比他說得還多。
又敬了一杯酒後,方國棟忽然問道:“小江啊,我總感覺好像見過你。”
來之前,江森就知道他肯定會說這事兒。
“方局,您可是貴人多忘事!您不提的話,我可真不敢先提。”
“哦?為什麼這麼說?”方國棟饒有興趣地問道。
“怕人家說我上杆子巴結您唄!”
“哈哈……”方國棟看起來很開心,“你跟子豪是朋友,什麼巴結不巴結的。”
“那是您大量!”江森笑著恭維了一句,“要是真算起來的話,您可是救了我兩次呢!”
方國棟眼神閃爍了一下,審視地看著江森,笑道:“這話從何說起啊!”
江森立刻拉方子豪和苟富貴進場,“方老弟、苟兄,你們也一起聽聽,看看我說得對不對!”
在江森嘴裡,香山派出所的事情,變成了方國棟殺伐果斷、慧眼如炬,識破對方詭計的刑偵高手,將快要被打死的江森解救了出來。
看守所的事情,又變成了,幫助領導鏟除腐敗,解救了快要被迫害致死的江森,立了大功而不自傲的英明領導。
就連方國棟聽後,自己都快相信了,滿腔熱血沸騰,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再來一遍,他還會這麼做的氣勢。
方子豪聽完,嘴裡那塊肉“啪嗒”一聲掉了下來。
“什麼?你跟我爸早就認識?”
江森說:“不是我跟方叔叔早就認識,而是我當時隻是一個才回城的知青,我認識方叔叔,方叔叔可不認識我,他隻是當做一件普通案件處理的。”
江森這話,無形中又把方國棟抬了一波。
搞得方國棟都要臉紅了。
他端起酒杯,“哎呀,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經曆,虧你還記得,來來,我來提一杯,就當給當初的你壓壓驚了!以後,我們還會不斷努力,堅決不對惡勢力低頭!”
大家紛紛舉杯。
苟富貴聽完這些話後,腦子裡飛快地轉動著。
原來江森還有這樣的經曆呢!
難怪對方子豪不一樣,做生意帶著他,還幫他搞車行,原來人家是有報答救命之恩的意思在裡麵啊!
苟富貴說話費勁,最後還是用唱的,再次把方國棟逗得開懷大笑起來。
這頓飯吃完,江森算是徹底得到了方國棟的信任。
雖然他也從側麵打聽了一下跟羅家的關係。
江森隻說羅建設利用自己跟北大荒的關係做生意而已,其他的是一個字都沒提。
方國棟一想,就相信了。
畢竟羅家是什麼人物?
江森能跟他搭上關係,也就是有北大荒關係這層利益關係而已。
不然,人家會搭理你一個無親無故的小人物嗎?
一周後,方子豪的車行開業了。
在京都的話,江森隻會隨個大紅包,但是在廣州,送的東西可就多了。
他讓人買了十個花籃,又買了一顆說是玉石雕刻的大白菜。
當時江森一眼看去,就覺得是不是太貴重了。
結果,胡誌清說:“就是玻璃的!沒花幾個錢兒,圖個口彩!”
江森樂得不行了,大手一揮,“再去找人做幾個長條幅!”
苟富貴更是把自己家的舞獅隊帶來了。
旁邊的鞭炮不要錢地放著,紅色的鞭炮衣鋪滿了地麵。
周圍圍了很多看熱鬨的人。
門口擺著香案,方子豪按照這邊的規矩,擺了烤乳豬和水果,上香拜過後,揭牌開業。
他今天穿著一身銀色西裝,不靈不靈的,江森看著就好像看著一個移動的銀元寶。
他這個喜好,可以跟苟富貴相媲美了。
苟富貴喜歡金色不靈不靈的。
兩人要是站在一起,那就是一對兒招財童子。
想想那個畫麵就樂得停不下來。
車行裡,並排擺著好幾輛豪車,清一色進口車。
也不知道方家父子走了什麼關係,報關手續一應俱全。
江森看到這些,心裡動了心思,要不要給羅建設搞一個?
走私車這種生意,注定長不了,還是要想個萬全之策。
再往後,有能力買車的人會越來越多,光是海上來的那些根本不夠用。
而且,有些有腦筋的,看到這個生意這麼好做,難免也會琢磨其中奧秘,參與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他和胡誌清他們幾個站在邊兒上,胸口都被彆上了一朵鮮花。
江森見怪不怪,胡誌清他們卻有些不好意思。
“結婚才帶胸花的,給我們戴上算什麼啊?太彆扭了!”
江森笑道:“來賓都給帶一朵,誰都不在乎,難道各個都是新郎官兒?”
方子豪搞這一套,還真彆說,讓很多人都覺得新鮮。
請來的人,進來看車的人,人山人海,車行裡到處是人。
從自己茶餐廳定的點心飲料,在最裡麵靠牆的位置,擺了一長條桌子。
這個是江森出的主意,效果格外的好。
搞得有些沒見過世麵的人,立刻就有了一種出入高級場所的自豪感。
就連說話、走路都挺直了脊背。
頭一天,十輛車全都被買走了。
這裡麵大多數都是衝著方國棟的身份買的。
方子豪可不管這些,趕緊跟苟富貴說,讓他趕緊再調車過來充門麵。
趁著大家都往外走去飯店的時候,江森把方子豪拉到一邊。
“方老弟,你不能這麼賣車啊!”
“啊?不這麼賣怎麼賣?”
“訂購!就跟以前國營車行一樣,訂購!不然像你這樣,給錢就賣了,你這車行可就都是空的了!”
“那怎麼辦?”方子豪被江森這麼一提醒,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下回要買車就留下訂金預訂,你再跟苟兄說要什麼車,他就給你進什麼車,不然顯不出特彆來。尤其是越貴的車,等待的時間越長,懂了嗎?”
都說得這麼清楚了,還能不懂?
方子豪趕緊點頭,“森哥,多虧你提醒,不然明天車行都不用開門了。”
兩人跟著人群往外走,坐了一輛車。
方子豪還在說著以後有事一定要多問問江森。
“算了,你也彆跟我客氣了,你算是好的了,我剛開始做生意的時候,就跟跟街頭賣冰棍兒的似的,進了貨加了點兒錢就賣出去了,到最後一核賬,靠,平的!一分錢沒賺!”
方子豪樂得不行了。
江森又繼續說:“吃一塹長一智,時間長了不用提醒你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還是要謝謝的,要不,回頭我把車行股份……”
“彆!咱們說好的,各做各的,你這個我真不感興趣!你做好了比什麼都強,以後想要啥車跟你說就行,不用我到處問人了。”
一聽到股份,江森趕緊把他的話打斷了。
開什麼玩笑,他想要跟海上交易徹底切割,這會兒還能在摻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