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我姑住這兒(1 / 1)

馬乾事還沒說話,門口又進來一個人,李朝陽接到錢海亮電話也來了。

進門後,來回看了看,大步流星往裡麵走,坐到錢海亮旁邊。

馬嫂子趕緊給他也盛了一碗飯,“來,一起吃!今天簡單,就做了土豆烀茄子,整的雞蛋醬,來!”她把大蔥遞過去一根兒。

錢海亮說:“哪有心情吃飯啊,先說事兒!”

李朝陽倒是沒有他那麼急,“邊吃邊說,我食堂飯都打好了,接你電話就來了。”

“對對,邊吃邊說!”馬乾事說道,“事情不大,你們怎麼都來了?是玲子說的吧?”

吃完飯,事情也說清楚了。

錢海亮這才放下心來。

“就是幾個小混混,朝陽,你跟下麵派出所打個招呼,收拾一頓就老實了。”

李朝陽點點頭,“江森什麼意思?”

馬乾事看向魏三,實際上他也沒明白江森要乾什麼。

來了,看到這種情況,就走了。

魏三一直都沒怎麼插話,這會兒不說也不行了。

“他們可能出去看看這些小混混是什麼人吧!”他也不敢把韓三的身份說出來。

“他們人生地不熟的,怎麼看?”錢海亮眉頭擰成疙瘩了,“不行!朝陽,你現在就去派出所,翻了天了!這幫王八羔子!”

李朝陽想了想,說道:“不用,我們不是還有幾個人現在都做著小生意嗎?我讓他們去打聽打聽去。”

李朝陽他們原本都是當兵的,當年他們的戰友,並沒有全都留在農場,很多退役回了地方。

哈爾濱這裡,就有不少當年的戰友,從事著各個行業,有的做著小生意。

市麵上這些最底層的混混,他們最熟悉。

魏三怕他去調查壞了江森的事兒,趕緊給馬乾事使眼色。

馬乾事搖搖頭。

錢海亮看到了,問道:“怎麼?對我們還不放心嗎?”

馬乾事趕緊解釋,“不是不是!錢主任,我們就是怕因為這點兒小事兒,對你們影響不好,你們可都是政府裡的人。”

“那有怎麼樣?彆忘了,江森現在可是上麵的紅人兒,優秀企業家,投資商,要是在這裡出了什麼事,彆說我們了,他們也要吃瓜落!”

魏三和馬乾事隻好閉嘴。

江森和韓三一路往郊區開,開過一大片荒地後,就看到一個小鎮子。

小鎮子還挺熱鬨,到處飄著炊煙,鼻腔裡滿是煙火氣和煮飯的香味兒。

他們在一個小飯館兒門前停下車。

撩開門簾進去後,裡麵黑漆漆的,隻有五六張桌子,一個爐子架在最中間,鐵皮煙囪往上拐了個彎從門上麵穿了出去。

“吃點兒啥?”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女人,瞥了他們一眼問道。

“兩盤餃子,一碟花生米,再來一碟拌菜!”江森看著黑乎乎的櫃台裡擺著的東西,“再來個鬆花蛋。”

“餃子要啥餡兒的?”聽到要這麼多,女人的態度變了,居然還笑了。

“三兒,你看看。”

韓三直接說道:“韭菜雞蛋的。”

“好嘞!韭菜雞蛋的,你們就吃吧,加了蝦米,老好吃了!這一片兒,就我家餃子最香!”

江森和韓三找了個位置坐下,“再來兩瓶啤酒!”

“酒來了!”女人拎著兩瓶啤酒過來了,動作利落地啟開,拿來兩個藍花玻璃杯,“你們不是這兒的吧?是來串門兒的?”

韓三沒說話,他一口的京片子,說話就露餡兒。

這話還是留給江森吧!

江森笑道:“我們住哈爾濱,我姑家在這兒,總也沒來,現在生活好了,我爸就說讓我來看看,就是年頭太久,也不知道找得著不?”

“哎呦,那你可是問對人了,這裡不說我全認識吧,你能說出個名兒來,我就能給你問到。”

“那太好了,我姓江,我姑大名我爸都記不住了,從小都管他叫鳳兒,說是後來嫁了個獵戶。”

“鳳兒啊……”女人還真的認真想了一會兒。

廚房那邊喊她端菜,她過去端過來,又把餃子上了,繼續站在桌邊兒說話。

“叫鳳兒的人太多了,這裡不說有上百,也有幾十!不過,你說嫁了獵戶,那我大概能猜到是誰了。”

“您知道?”

“也拿不準,住在……你看到前麵那條路了吧,沿著路一直往前走,到了岔路往左進山,好像住在那邊山根兒底下,你要去那邊打聽打聽了。”

“謝謝嗷!”

“這謝啥,你們吃吧,有事兒招呼我!”

韓三一直沒問江森,他說的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聽著挺真的,難道他真有個姑姑在這裡?

兩人吃過飯,結了賬,就出門上車,往前麵開去。

“真要進山?”韓三問。

江森正在朝兩邊看著,忽然指著左前方,“那個地方,前麵調個頭。”說完,他才回答韓三的話,“不進山,我就是找個借口。”

“那你說的姑……”

“是真的!”

江森的回答,的確讓韓三吃了一驚,誰都沒聽他說過家裡還有這門兒親戚。

“我聽江大友說過,當年我奶死後,我爺就帶著我姑來了北邊兒,後來還給找了個人家。”

“一直沒來往嗎?”

江森嗤笑了一聲,“我爺死了,我姑又是個女人,來往?來往不就要花錢嗎?他巴不得沒有這門親戚呢!”

韓三心裡有了數,“在這兒?那你要找嗎?”

“我姑早死了!也不知道在哪個地方,還是她男人打電話說了一嘴,就再也沒來往了。”

韓三想,江森的父親是不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或者命格太硬,把好好的家人,整的是支離破碎的。

這不典型的克人克己,六親不靠的命嗎?

母親去世,父親帶著妹妹離家,兩個兒子,一個坐牢一個斷親。

好不容易來了個孫子,最後也因為先天疾病沒了。

人啊!

就不能做虧心事,不然,老天都不幫他。

車在前麵掉了個頭,停在了江森說的店鋪門口。

店鋪沒有任何招牌,玻璃臟得都看不到人了。

門開著,一個破棉門簾還沒取下來。

撩開門簾進去,屋裡顯得更加昏暗,木頭櫃台上麵,全是黑乎乎的臟汙。

一個人扣著帽子躺在櫃台裡麵的椅子上,打著呼嚕。

後麵牆上,掛著一些獵物的象征物。

狐狸皮、麅子角,虎牙、狼牙,還有看不出來是什麼鳥的羽毛。

韓三小聲問道:“這是什麼店?”

江森笑了笑,拍拍櫃台,“老板,來生意了!”

呼嚕聲停止,帽子被一隻手拿了下去,露出一張胡子拉碴的臉,根本看不出來多大年紀。

目測應該三十到五十歲中間,也可能更年輕,也可能更老。

男人坐起身,來回看了看他們兩個,“買什麼?”

江森說:“我們要進山,兩把短噴子!”

“可不便宜啊!”

“錢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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