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根本沒問江大友為什麼不行了。

應該是不治之症。

英子也是懶得問，這樣的父親，要是在山裡，早就被趕出去了。

陳五爺說了那句話後，英子就去後廚忙活去了。

陳五爺跟老瘸子兩個嘀嘀咕咕了一會兒，陳五爺就出門去了。

魯婉萍坐在廚房門口扒蒜，問英子：“江森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對江森這麼差？”

江森的事情，大家雖然都知道家裡對他不好，他跟家裡斷了親。

但是具體情況，可能就隻有英子、羅建設才知道得那麼清楚。

她說：“就是娶了後娘有了小兒子了。”

“啊？因為這個？”魯婉萍完全無法理解，“不都是兒子嗎……”

英子背對著她，一陣心疼，心疼江森，怎麼就攤上這麼個父親。

她有一瞬間，有過不告訴江森的念頭。

可也在瞬間就把這個念頭給掐滅了。

這件事情，還是交給江森自己去做主吧！

老瘸子忽然過來，“英子，江森電話，快快！”

國際長途很貴，所以，每次隻要是江森來的電話，大家就跟打仗似的，說話也儘量簡短。

英子進步跑回正屋接起電話。

“喂！”

“老婆，想我沒？”電話裡，傳來江森痞了吧唧的聲音。

英子頓時樂了，“想不想的，你啥前兒回來？”

“快了！哎，老婆，我跟你說，我在這邊看到一輛童車，質量老好了，等我回去給兒子背一個回去。”

“你自己能囫圇個兒回來就成，在那邊兒吃得慣不？”

“吃得慣！”江森說，“還有啊，我看這邊的貂兒不錯，回去給你買一件兒！”

“貂兒？活的？買那玩意乾啥，山裡多的是！”

“哎哎，不是那個，是大衣，大衣！”

“哦！行吧！彆買太貴的！”

“我心裡有數，老瘸子和陳五爺好不？”

“你剛才自己沒問他？”

“嘿嘿，忘了！”

“你呀！你跟他說吧，我給虎子整飯呢！”

“啊……行吧，這麼長時間了，回去兒子都不認識我了。”

英子笑得不行，示意門口的老瘸子，“老瘸子，他要跟你嘮一會兒！”

“挺貴的，有啥嘮的，回來再說唄！”老瘸子嘴上這麼說著，還是過來接了，“電話挺老貴的還說啥，我挺好的，陳五爺也挺好，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完了，掛了！”

電話那頭，江森看著電話，愣了好一會兒，才噴笑著掛上了。

“這個老瘸子，太有個性了！”

他和韓三從陸解放那邊出來後，就看到了電話局，就給家裡打了過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想聽聽英子的聲音。

等會兒就要去做事了，他怕萬一出了意外，沒有機會了。

也不是他自己唱衰，隻是想到了，就去做了。

這會兒是淩晨五點，國內這會兒是中午。

這邊的電話局就這點好，其他部門都關了，就門口大廳的長途電話區域開著。

出了門，韓三打開車門，“打完了？”

“嗯！”江森坐進車裡，“都挺好的，走吧！”

兩人按照陸解放提供的資料，朝東開去。

廣場很大，繞了一圈兒後，沿著紅色高大的圍牆進入向東的大街。

沿街都是一些古老的建築。

一棟挨著一棟，旁邊就是那條著名的河流，不遠處還有一座大橋，橫跨在河流上麵。

淩晨的街道，寒冷而又孤寂，路燈不多，昏黃而又淡漠。

在這樣的街道開著車，仿佛穿越回了中世紀。

江森仔細看著建築的門牌號碼，指著一個小路口的五層建築，“就是那個！”

韓三微微朝前看了一眼，就把車拐進了小路，沿著這棟建築的側麵往前開去，又看到一個路口，繼續右拐，來到建築後麵，果然有金屬欄杆圍起來的區域。

樓房裡，隻有三樓頂頭房間亮著燈，看光線，應該是台燈之類的，不是很明亮。

再次右拐，再右拐，又回到了之前的大路上。

韓三靠邊停車，“你來開！”

兩人交換了位置，江森開車，韓三坐在副駕駛仔細觀察著。

韓三說：“慢點兒！”

“再慢點兒！”

“可以了！”

車速緩慢地從樓房前麵經過，沿著之前的路，十幾分鐘後，又一次繞了回來。

陸解放說，阿廖沙會在淩晨的時候動手，江森和韓三隻要等他們開始，趁亂進去就行。

但是現在，周圍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停下車，兩人坐在車裡等著。

韓三說：“你剛才看到沒有，一樓大廳裡有人。”

“黑燈瞎火的，上哪兒看清楚去？”

“側麵走廊可能是廁所，剛才過去的時候，有燈光，一個人從裡麵出來，外麵看到的有兩個人，看不到的地方就不知道了。”

“說不定就三個人值班。”

“也可能！”

兩人不說話了，又檢查了一下身上帶的東西。

陸解放給他們一個人一個背帶似的武裝帶，穿在大衣裡麵，能掛兩把手槍，能插三枚手雷。

韓三看到還有煙霧彈就順手拿了兩顆，又給江森塞了兩個。

用他的話說，這玩意就跟我們國內變戲法似的，“砰”的一聲，到處煙霧繚繞，人都看不見了，到時候，隻要你提前記住方位，就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當時江森還笑他，他們是進去找東西的，不是去殺敵的。

韓三說有備無患！

陸解放也沒反對，江森就隨他去了。

忽然，從兩側大街上開過來很多車，兩人頓時正經起來，坐在車裡安靜地看著。

車輛停在那棟大樓的前麵，每輛車裡都下來了三四個人，幾乎人手一把衝鋒槍，對著大樓的大門就是一陣突突突。

大樓裡，各個房間的燈陸續亮了起來。

他們就算還有些距離，也能聽到裡麵傳來的喊叫聲。

“走！”韓三說道。

兩人開門下車往回走，沿著欄杆圍牆找到一個不起眼的豁口。

韓三利索地翻了進去，江森也學著他的樣子，雙手拉住欄杆上方，一用力身體向上，雙腿朝前一甩，翻了過去。

落地後，江森說了一句：“你怎麼發現這裡的？”

“用眼睛！”韓三答了一句，“我習慣到任何一個陌生的地方，都會先觀察一下周圍環境，時間長了，就形成了肌肉記憶。回頭再回憶，就能發現很多細節。”

“牛！”江森很佩服韓三這個“特意功能”，但是，他不是榮門的人，對這種需要長期鍛煉得來的“特異功能”，隻有羨慕。

大樓裡已經亂成一片，槍聲、喊聲讓淩晨寂靜的夜，瞬間被劃破。

韓三用小刀撬開一扇窗戶，打開後，直接就進去了。

“你不怕裡麵有人？”

“沒人！快點兒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