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阿廖沙的話裡能聽得出來，阿廖沙也不知道陸解放的全部計劃，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陸解放說：“不清楚，沒有消息，說明他們很安全。”
他們開著車，直奔康斯洛夫家族的那棟大樓。
到那邊的時候，大樓外麵圍著很多警察，來往的路都被堵上了。
大樓徹底廢了，一樓幾乎被炸爛，隻剩下承重牆支撐著上麵的部分。
有人跑過來，敲了敲車窗，阿廖沙放下車窗。
“阿廖沙，跑了十幾個人。”
“老康斯洛夫呢？”
“跑掉了，保鏢拚死保護他從後麵跑掉的。”
“我們損失了多少？”
“十一個！”
“帶他們去支援工廠那邊。”
陸解放聽著，並沒有插話，看向前方。
警察從大樓裡往外搬運屍體，在門口地麵上擺了長長一排。
“我們也走吧！”陸解放說，“去看看工廠那邊，我總感覺行動太順利了。”
阿廖沙敲敲前麵的座椅，司機發動車子，離開了這裡，往南邊兒開去。
這種規模的衝突，在這個年代，不管是歐洲還是美洲，都很常見。
阿廖沙認為大獲全勝，可陸解放心裡總有一種不安感。
他不是頭一次參與這種事情，每一次都很激烈，死了很多人後，才會分出勝負。
但是這次，卻顯得太輕鬆了。
輕鬆得就像對方在陪著他們演戲。
康斯洛夫家族有一個很大的工廠，主要生產機械零件的製作加工廠。
當然了，他們生產出來的零件，主要供給的就是軍隊。
隻把他們在城裡的據點兒打掉是沒用的，隻要工廠還在，他們就能東山再起。
所以，陸解放的計劃裡，圍魏救趙用過了，接下來，就是借刀殺人。
他跟江森說過的，卡爾文或許就是讓康斯洛夫家族決堤的那隻螞蟻，這會兒應該可以發揮作用了。
卡爾文半夜的時候，接到一通神秘電話。
“卡爾文先生，你們部隊很多武器的生產製造商，正在不停挖你的手下，以前離開的幾乎都去了那邊，拒絕的，就會被他們暗中乾掉，就像……薩薩！”
“喂！你是誰？你說的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根本聽不懂！”
“你聽得懂，實際上，你的上司、你的同事都在貪汙，每年，製造商給他們的錢，比你一年的薪水多三倍。”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我隻是不想看到一個傻瓜被蒙在鼓裡！”
“你想讓我做什麼？”
卡爾文下意識就認為，電話對麵那個人，想讓他幫忙。
不然半夜打電話告訴他這些是為了什麼？
但他心裡是抗拒的，他沒收過錢，上司、同事收了，自己隻要假裝不知道就好。
可為什麼心裡這麼堵得慌呢？
他有一種被所有人排擠在外的錯覺，再加上白天康斯洛夫家族的人來調查他，累加在一起，他要是不做點兒什麼，恐怕會瘋的。
憤怒和不甘，從這通電話的到來，被徹底點燃。
“卡爾文先生，我不會告訴你應該做什麼，但是我可以再告訴你一個消息，是關於你的兩個同事和一個上司的。”
“誰？”
“名字我就不告訴你了，去了後你自己就知道了。哦，你也可以順便踩著他們高升！”
卡爾文沒說話，因為對方說中了他的心思。
對方繼續說道：“就在今夜，思科城南，你們的製造商的工廠就在那裡，他們就在工廠的辦公樓的頂樓！當然了，你一個人去的話，會很不安全的，他們有很多保鏢，也有很多武器，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麼。好了，不耽誤你的時間了，祝你好運！我親愛的卡爾文！”
電話掛斷了，卡爾文呆愣在那裡，過了好一會兒，他的表情才開始變化。
憤怒、不甘、憎恨，慢慢地恢複平靜，麵露不屑的笑容。
他穿好製服，佩戴好武器，拿下牆上掛著的哨子，打開門走了出去。
一聲尖銳的哨音響起，軍營裡立刻亮起了燈，全副武裝的士兵從各自的營房裡跑了出來。
“列隊！”
“突發事件！全體上車！”
卡爾文的動作很快，集合士兵到出發，隻用了不到二十分鐘。
他沒有在當場發布命令，而是在車上跟手下幾個軍官說了一下突發事件的性質。
當然了，他不會把電話裡聽到的事情說出來。
他的話是：“我們出現了叛徒，利用職務便利，泄露我們的機密，跟某些不法之徒合夥，貪汙我們的軍餉，收買我們的人。今天夜裡的任務是，抓住那幾個叛徒，遇到反抗，格殺勿論！”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他的手下沒有一個提出反對意見。
對他們來說，出去打一場仗是家常便飯，雖然有段時間沒打過了，但是，天生的好戰因子，不停在身體裡叫囂著。
康斯洛夫的機械加工廠占地麵積很大，周圍有高大的圍牆，上麵還有鐵絲網。
這些對卡爾文來說根本不是問題，隻要一發火箭彈出去，就能轟出來一個大洞。
當然了，他沒忘記帶著兩輛坦克。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戰鬥、戰鬥、戰鬥！
所有的憤怒隻化成了這兩個字！
衝天的炮火把周圍的村民嚇壞了。
過去的戰爭，距離現在並不遙遠，他們全都慌亂起床，找地方躲藏起來。
陸解放和阿廖沙到達不遠處的時候，隔著很遠的距離，就能看到炮火燃燒了半邊天，槍聲激烈，似乎交火正處於焦灼狀態。
阿廖沙一臉激動，“陸，真的打起來了！”
陸解放隻是微微點頭，但是眉頭也皺了起來。
工廠的戰鬥力不應該有這麼強啊！
難道他們早就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了？
有人泄密？
陸解放仔細回憶了一下製定計劃的過程，幾乎沒有讓人泄密的機會。
那是怎麼回事？
思來想去，最不可能的，就變成了最可能，還是有人泄了秘。
“阿廖沙！”陸解放說，“我們商量好後，到開始行動之前，有沒有人離開過？或者往外打過電話？”
阿廖沙扭頭看著陸解放，“你的意思是……”
“情況不對！”陸解放說，“太順利了！尤其是這裡，他們好像提前知道有人要來攻打似的，火力能跟軍隊抗衡了，這麼久都沒攻打下來，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阿廖沙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盯著前麵映紅的天空，思索了好一會兒。
“如果是早有準備，他們為什麼還要讓我們勝利？他們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陸解放手指頭在車窗旁有節奏地清點著，過了一會兒，他才笑了，“哦，我明白了！”
“什麼？”
“螳螂捕蟬，我們身後還有一隻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