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哥懷疑是鄒中懷，也問了出來。
但是何燦偉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搖搖頭，“不應該啊！”
假借他的名義讓霍坤強把江森約出來，他知道鄒中懷的心思。
他本來也想請的，但是轉念一想，讓鄒中懷試試水也不錯。
如果成功了，那麼江森就不會拒絕另外的合作者，也就是他。
如果失敗了，也沒問題，大不了他不承認，或者直接拉上白龍，繼續讓霍坤強作中間人就好。
正反他都沒有任何損失。
所以，對於當天的情況，鄒中懷隻說了一句“沒談攏”就什麼都沒說了。
會不會是那天發生了什麼，江森記恨到他身上了？
砍人的那幫人，就是江森花錢找來的？
可他又覺得不太可能。
江森是內地人，在港島隻認識霍坤強一個人，怎麼可能找到這些古惑仔呢？
看他們二話不說，上來就砍人的架勢，有點兒像是灣仔幫的做派。
可他很熟悉灣仔幫，有時候他不方便出麵做的事情，也會花錢讓他們去做。
肯定不會來對付自己的。
那會是誰？
他百思不得其解，就是沒想過，是他剛剛在周中懷麵前說的那句話，讓對方起了殺心。
所謂殺人誅心，有時候你都不知道你無意中說了什麼，就刺激到了某個原本關係好的人。
鄒中懷這個人，他是真的不了解，所以，隻是稍作懷疑，就把他排除掉了。
他的理由是，如果是他要做掉自己，為什麼還要請自己喝酒？
要搞那個姓江的，乾嘛還要假借自己的名義？
所以，不可能！
江森如果聽到他的分析，肯定要笑出聲來的，還要指著他的腦袋說“這智商就不要出來混了”！
回到家裡，何燦偉在客廳裡沒有去休息，他也沒去找所謂的新看上的馬子。
他撓著胖得都帶著楞的後腦勺，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誰呢？”
“會是誰呢？”
蝦哥走進客廳，“大哥，灣仔幫的豪哥來了。”
“快請！”
蝦仔身後走進來一個人，身材魁梧，皮膚有點兒黑，臉頰兩道深溝，像是被刀砍出來的似的。
“何先生！”豪哥抱了個拳。
“豪哥，請坐！蝦仔，倒茶！”
兩人坐下後，豪哥說：“來的路上我聽蝦仔說了，今天晚上那幫人，不是我們的人。”
蝦仔進來，在豪哥麵前放下茶杯，退到了一邊。
“豪哥，今天差一點就被砍死了！”何燦偉說，“幫我查查？”
豪哥沒說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何燦偉給蝦仔使了個眼神，蝦仔出去了一下又回來，手裡拎著一個袋子放在豪哥麵前。
豪哥放下茶杯看了一眼袋子，拉開拉鏈，露出一遝一遝的港島幣。
粗略看了看，這一袋子，最少五十萬港島幣。
“豪哥，這是辛苦費，等查到了，我再請豪哥喝茶！”
豪哥也不多說，起身拎起袋子，“等我消息吧，這幾天不要到處走了。”
送走了豪哥，蝦仔關好門，走到何燦偉身邊。
“大哥，查到後怎麼做？”
何燦偉眯了眯眼睛，“查到了就做掉！你去讓人跟著阿豪，一旦發現他們找到人後，就……”
第二天，何燦偉沒有出門，坐在家裡等消息。
另一頭，鄒中懷卻帶著自己小弟去了公司。
公司裡，他看到有個手下的經紀人正在訓斥一個小花。
“你如果想要紅，就要知道這麼做是為了你好，拍電影，就要有為電影犧牲的準備。又不拍全身，有什麼想不開的？你看看隔壁的阿麗風生水起，大把賺鈔票，還不是為了電影肯做點兒犧牲嗎？”
“可是，我演的是黑幫戲，又不是拍那種片子的，非要我全裸出鏡，太難為情了……”小花不服氣，又不敢反抗，隻能小心地說著話。
“真不知道你演藝班是怎麼畢業的，到時候會清場啦，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你說你……老板！”
經紀人一回頭，就看到門口似笑非笑看著他們的鄒中懷。
他走進來，看著小花，抬手挑起她的下巴，來回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回頭問經紀人。
“是拍那部《亡命鴛鴦》嗎？”
“是是，這不正在跟她說戲嗎？”
“有什麼問題？”
“哦，就是戲裡有個橋段，她被人……之後為了複仇，跟自己的情人亡命天涯，做了一對兒亡命鴛鴦。她現在就是接受不了全裸出鏡，我都說了，到時候會清場的，我正在做她的思想工作。”
鄒中懷點點頭，回頭問道：“叫什麼？”
“阿美！”
鄒中懷又看了看她，回頭跟經紀人說：“先帶去我辦公室，我來開導開導她！”
說完，他又看了眼阿美，才轉身離開。
經紀人趕緊催促，“阿美啊，你交好運啦！老板親自開導你，還不快去？要是老板一高興，以後你就是我們公司最大牌的明星，還愣著乾什麼？快去啊！”
阿美咬著嘴唇猶豫著，想想家裡癱瘓在床的阿嫲，瘸了條腿的父親，和整天隻知道酗酒的母親，再想想家徒四壁的環境，還有兩個弟弟妹妹。
她心裡很擔心老板對她做什麼，可又架不住成為大明星後，賺了錢就能幫助家裡的渴望，硬著頭皮，去了鄒中懷的辦公室。
敲門進去後，發現辦公室沒人，剛要離開，發現門打不開了。
她拍著門，剛要喊，卻聽見裡麵有聲音。
“裡麵！”鄒中懷的聲音傳來，“過來！”
阿美心裡不安，腳步緩慢，朝辦公室裡麵走去。
書櫃後麵，是一個豪華休息間，床鋪上扔著男人的衣褲，鄒中懷不在。
旁邊的玻璃門裡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她有些不知所措，回頭看向門口，又打量了一下休息室。
她忽然看到飄窗前的沙發椅上，放著幾摞錢。
忽然，衛生間裡的水聲停止了，鄒中懷腰間係著毛巾走了出來，站到阿美身後。
他伸手搭在她的肩頭上，“看到那些錢了？”
小花僵硬著身體，後背已經能清晰感覺到男人身上散發的溫熱水汽。
鄒中懷微微低頭，帶著讓人酥麻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你看，隻要聽話，什麼都有，那些全是你的。”
小花忍著巨大的慌亂，內心狂喊著：“趕緊離開！快走！”
可身體卻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動不敢動。
鄒中懷的手慢慢向前，異常緩慢地向下。
“我知道你不想拍那樣的鏡頭，是因為沒拍過，還不習慣，我會慢慢教你，等你習慣了，拍出來的電影就會非常精彩！”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蠱惑。
“想想你的家人，等我把你捧成大明星，你要多少錢就有多少錢，想要住多大的房子就有多大的房子。”
阿美閉上了眼睛……
衛生間裡的水龍頭沒有關嚴，龍頭裡，還有水滴落下來。
在地上，砸出一朵一朵，飄蕩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