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家門，老瘸子和陳五爺正在院子裡說話，虎子揪著魏老二的耳朵轉圈圈。
“回來了？”陳五爺問，又看了看兩人，“看來應該沒事兒。”
江森把牛皮紙袋遞給韓三送到書房去，自己留在前麵跟他們說話。
“她說被人舉報的？”陳五爺皺起眉頭，“周圍鄰裡的我們也都熟了，誰會舉報咱們？”
“見不得人好唄！”老瘸子說，“這人心難測，表麵跟你笑嗬嗬，背後不知道怎麼罵你呢！”
“也是！”
江森問：“英子呢？沒吃虧吧？”
英子看到韓三過去，知道江森回來了，就到前麵來了，正好聽到這話。
“沒吃虧！”她說，“有個人我看著就不順眼，說話陰陽怪氣的，賞了他兩巴掌！”
老瘸子嗬嗬樂了，“我還給他一棍子！”
江森拿他們真沒辦法。
以前黃家來找他麻煩，他們兩個就裝成盤炕的，把黃家炕扒了，煙囪也扒了。
現在又把人給打了！
他還不能說不對。
他抓起英子的手看著。
“看啥？”英子把手抽出來。
“我看看打壞沒！疼不？下回不興拿手打了，跟老瘸子學，用棍子！用自己手打，不疼嗎？”
好家夥！
這護短都護出層次來了，韓三回來就看到江森這幅德性，忍不住笑道：“森哥，你可能不知道，用手打人才過癮，隔著棍子總覺得差點兒意思。”
老瘸子點頭，陳五爺嫌棄地“嘖”了一聲。
英子說：“沒錯，不過癮！”
江森沒轍了，老的小的他都惹不起，趕緊說道：“餓了，都幾點了，留飯沒？”
“留了，你倆趕緊吃去！”
江森和韓三坐到正屋吃飯，老瘸子和陳五爺在旁邊坐著陪著，不時給跑來跑去的虎子嘴裡塞點兒吃的。
英子倒了杯水，坐到旁邊看著他們吃。
江森知道，不把事情說清楚他們肯定還會問，就邊吃邊跟韓三你一句我一句的把過程說了一遍。
聽完後，陳五爺沒說話，隻是看了韓三一眼。
老瘸子也沒說話，皺眉想著什麼。
英子一拍桌子，“我看這些人賭是吃飽了撐的，看不得人好！彆讓我知道是誰，要是讓我知道，肯定上門打得他滿地找牙！”
“你可拉倒吧！”江森實在是擔心英子。
英子的脾氣就是這樣，你不惹我啥都好，你要是惹我，我就敢把你家祖墳掘了。
英子也就痛快痛快嘴，見江森說她了，就閉上嘴不說話了。
江森見她不說了，就說道：“這事兒邵局說他管了，我們低調點兒，彆再給他添亂了。”
“嗯，這話說得對！不能這麼算了，可要是警察管了，我們也消停地！該乾什麼乾什麼。”
陳五爺發話了，江森也不說了。
吃過飯後，江森去了後麵書房，不知道乾什麼，關上門就沒出來。
英子去後麵洗衣服去了。
老瘸子看了眼陳五爺和韓三，說了一聲：“我出去溜溜去，虎子，跟爺走，魏老二！”
看著老瘸子帶著虎子、魏老二離開了，陳五爺才把韓三叫到跟前兒，低聲說了兩句話。
韓三聽著，不住點頭，看了眼後麵，陳五爺一揮手，韓三出去了。
等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江森從書房出來，朝廚房走去。
“媳婦兒，晚上吃啥？中午吃得晚，還沒餓呢！”
英子正在剁肉餡兒，“等你餓了再吃，我想著炸點兒肉丸子，陳五爺不是愛吃嗎？我看你們也挺愛吃的，多炸點兒，他和老瘸子喝酒的時候，當下酒菜！”
“我看天兒像是要下雨，家裡東西都夠不？不夠的話，我這就出去買去，下了雨就不出去了。”
英子去旁邊扒拉了一下，“也夠了，明天也差不多，你要是閒不住，就去給我買兩個蘿卜去，再買兩塊豆腐！豆腐算了，一大早人家推車來賣的時候再買吧！”
“就蘿卜唄？”
“嗯！你要是看著想吃啥就自己看著買，其他的都夠了！”
跟英子說完話，江森去了前麵，看到陳五爺和韓三正在說話。
他根本不知道韓三已經出去一趟了，就走了過去。
“你們爺倆說啥呢？”
陳五爺笑道：“沒說啥，之前英子在旁邊兒不好說，我讓三兒出去一趟，找幾個人去查查那個書記去，你不是說她知道不該知道的的事情嗎？我估摸著後麵有人，去查查！”
“查到了嗎？”江森看向韓三。
韓三說：“沒那麼快，怎麼也要到晚上，最晚明天才知道。”
江森沒問了，來回看了看，沒看到老瘸子和虎子，就往門口走去。
大門口，老瘸子坐在台階上抽煙，虎子拿著一個小皮球跟虎子玩我扔你撿的遊戲。
虎子笑得嘎嘎的，魏老二尾巴搖得跟螺旋槳似的。
他坐到老瘸子身邊，老瘸子遞煙過去，江森擺擺手，他又收起來。
“您說，這裡的人和事兒，是不是比北大荒還複雜？”
老瘸子吐出一口煙，“林子大了，鳥更多！隻要你是獵人，連財狼虎豹都不怕，還能怕個鳥？”
這話說得對！
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人。
“過些天我還要出趟門。”
老瘸子知道江森還要去趟毛子國，“去多久？”
“說不準！”江森實話實說，“要不要再去哈城住段日子？”
“我都行，回頭問問老陳頭，他要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京都待著，反正不管那些壞鳥怎麼叫喚，來一個崩一個，你放心吧！”
“嗬嗬……”江森特喜歡跟老瘸子聊天。
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他說出來的話，總能讓人感到安心痛快。
江森心裡是想讓他們留在京都的，畢竟這裡還有羅建設他們，遇到什麼事情也好解決。
去哈城的話，也就是離大山近點兒，英子會很舒服。
不管如何，他不會自己做決定，他們自己商量就行。
虎子個頭已經快到他大腿根兒了，比周圍人家同齡的孩子都要高很多。
“你說他長得怎麼這麼快呢？跟澆了大糞似的！”江森指著虎子說道，“比人家兩三歲孩子都高。”
“你也不看看你們兩口子多高，虎子能矮得了嗎？再說了，他打小吃什麼？其他人家吃什麼？”
“也是！”
彆說江森了，英子對虎子就是放養，完全是鄂倫春帶娃方式。
陳五爺和老瘸子反而更精心一些，但也不會過分溺愛。
尤其是陳五爺，每天打拳都帶著虎子，這會兒，虎子都能像模像樣地打兩下了。
這要是從小就練童子功，等長大了，恐怕他都打不過了。
呸呸呸，怎麼會讓兒子打老子呢？
“汪汪汪……”
忽然，魏老二衝著拐角的地方叫了起來，江森趕緊起身下了台階朝左邊看去。
就看到一個人，靠著牆根兒似乎很害怕似的。
“魏老二，彆叫了！兄弟，你沒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