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廖沙問：“你指哪方麵？”
江森仔細琢磨了一下他這句話，哪方麵？
既然能這麼問，說明他很了解了。
“我去年派了考察人員過來，最後在羅熱得到了市政廳一位叫謝洛爾的議員熱情招待，還帶他們去參觀了一座煉鋼廠。這次我也是因為這座煉鋼廠來的，昨天去看了一眼，還不錯，打算收購。”
阿廖沙沒有因為江森說了這麼多，還沒有說到他要了解的方麵，依舊耐心的，麵帶微笑地聽著。
“隻是，那位叫謝爾蓋的老板，帶著我參觀的時候，我總感覺他跟謝洛爾議員眉來眼去的，兩人似乎有什麼其他目的。”
江森攤了一下手，“收購一座煉鋼廠不是個小項目，我讓會計師和律師在跟進。”
說完這些，江森終於開始說到了正題上，也就是他想要知道的方麵。
“我想搞清楚，我的直覺是不是錯的，謝爾蓋和謝洛爾議員兩個人背後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阿廖沙聽完後，點點頭，思索了一下，示意江森喝茶。
喝過一口茶，那個健壯的毛子又送來了小點心，還跟阿廖沙說了兩句話才離開。
“他說卡琳娜和韓三去了一家餐館，讓我們不用等他們吃飯了。”
江森笑了，韓三在他麵前總是避免說起卡琳娜，像是不在乎似的。
可兩人一見麵，就黏黏糊糊的，把來這裡的目的全都丟給了他。
“難得見一麵。”江森笑道，“理解，讓他們玩吧！”
阿廖沙也笑了，“我也是拿這個妹妹沒有辦法。好了，說我們的事情。”阿廖沙再次思索了一下，應該是在想從那兒說起。
江森說：“我猜測謝洛爾和謝爾蓋之間有什麼交易。”
阿廖沙點點頭，算是認可江森的說法。
“應該是這樣的！這麼說吧，謝爾蓋家族也算是老牌貴族，跟維多利亞的康斯洛夫家族很相似。以前很多老牌貴族幾乎沒有人留在思科城，都選擇了距離蒙國、華國更近的東亞區域。還有一些去了歐洲。”
江森猜到了一點兒，並不是全部。
“我們庫茲涅夫家族跟康斯洛夫家族撕破臉就是從去年開始的，對，你在場的！之後，維多利亞的父親老康斯洛夫帶著幾個心腹逃出思科城，往東亞這邊來了。聯合了幾家老牌貴族想要跟我們決一死戰！”
江森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一大半。
謝爾蓋要賣煉鋼廠，不是因為缺錢，就是為了逃走。
至於他們會不會跟隨康斯洛夫跟老伊萬乾，就不得而知了。
江森直接問道：“謝爾蓋家族是想跟康斯洛夫家族合作，還是準備跑路？”
阿廖沙笑了起來，“陸一直說你很聰明，我對此深信不疑。”
這就是江森說到點子上了。
“沒錯！他們在老牌貴族家族裡不算是最有錢的，但因為有這座煉鋼廠和發動機廠，也算是中等靠上，隻是家族沒有多少人，眼看著都要消失了，他們肯定會著急。如果不是陸給我打電話，我還不知道他們要賣掉煉鋼廠的對象是你。”
這話信息量有點兒多，但是江森明白他話裡的潛台詞。
“你們也想要那座煉鋼廠？”
“如果買家不是你，真的有可能是我的了！”
這事兒鬨的！
但是，煉鋼廠太重要了，江森不可能讓步的。
阿廖沙繼續說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江森笑著點頭，“沒錯！我和韓三一路上都在說這件事。不過也算是給我們的驚喜，你看他跟卡琳娜，如果你們還在思科城，我們也不會這麼快就見麵。”
這次會麵，阿廖沙給江森的感覺一再刷新。
他不再是第一次見麵，看著眼神清澈，嫉恨如仇的熱血青年。
他現在早就已經學會了隱忍、算計，和不動聲色。
江森在心裡琢磨著，煉鋼廠的事情，阿廖沙會不會插一腳。
最起碼合資的話，江森是不好拒絕的。
阿廖沙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口。
“江，你和陸都是我的好兄弟，韓三也是，他還是卡琳娜的愛人。所以，我不會對你做出不利的事情。陸讓我幫助你，我也會毫無保留的做到。隻是，煉鋼廠我早就盯上的，沒想到你們也看好那裡。”
江森心臟猛跳了一下，心道，能不能做成兄弟，就看你後麵怎麼說了。
後麵，阿廖沙的一番話，讓江森徹底放下心來。
阿廖沙還是比較看重陸解放還有他、韓三跟他的關係的。
“所以，煉鋼廠我放棄了，並且，會毫無條件地幫你拿到它！”
江森笑了，“謝了，兄弟！”
阿廖沙也笑了，“不客氣，兄弟！”
這就是兩個人誰都沒有說破，卻都明白對方的心思了。
一個看你能不能有資格成為我的兄弟，另一個覺得，你這個兄弟比煉鋼廠重要。
完美！
“謝洛爾議員的野心很大！”阿廖沙繼續說道，“他之前就是靠著幾個老牌貴族支持才當上羅熱市政廳議員的。但是明年他想要競爭省議員的話，還有些難度。我猜測，他如此幫助謝爾蓋促成煉鋼廠收購案，應該是謝爾蓋答應了他什麼。而謝爾蓋自己心裡如何想的，謝洛爾肯定不知道。”
江森點點頭，雖然聽著有點兒繞，但也很容易理解。
一個想要往上爬，需要另一個人的支持，尤其是金錢支持。
但是支持他的人，賣掉煉鋼廠是想要支持他還是有其他目的，謝洛爾是完全不知道的。
這麼看得話，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密不可分的。
“謝洛爾家族也算得上老牌貴族，隻不過排不上號而已，充其量就是當地的地主！”
江森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這種關係，在任何國家任何朝代都很常見，也運用的最多。
結局如何，就看雙方在達到目的後，能不能履行當初立下的誓言。
“拿下那裡很容易！”阿廖沙繼續說道，“我會在背後不斷給他施加壓力，他就會更加著急促成和你的交易。很多事情就不會過多計較，隻希望讓所有的法律程序儘快完成。”
“沒錯！會是這樣的結果。”
“我們這次過來，對他們來說壓力已經很大了。已經有兩個老牌貴族跟我表示願意中立，不參與我們庫茲涅夫和康斯洛夫兩個家族之間的爭鬥。思科城那邊，幾個寡頭都在試圖控製上層，瘋狂斂財，你們如果在那邊沒有什麼事情，儘量不要過去了。”
江森急了，馬乾事已經去了。
“我有個人已經去了！跟思科城一個商人做進出口貿易，不會有問題吧？”
阿廖沙想了想，“如果隻是單純的做生意問題不大，能聯係上他的話，就儘量讓他早點兒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