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蓋的表情精彩極了，陰晴變化不停。
江森現在根本不怕他出爾反爾，反倒想看看他知道自己和阿廖沙的關係後，會如何處理。
結果，等了好一會兒，謝爾蓋似乎思考結束，笑著說道：“原來大家都早就認識了，既然如此，如果江總不介意的話，我請您和伊萬先生共享晚餐，您看如何？”
聽完韓三的翻譯後，江森笑了，朝外麵看了一眼，阿廖沙正好回頭看過來，身邊站著那個健壯的毛子。
應該是觀察完了。
“我們去問問阿廖沙吧！今天他知道我在這裡，就過來看我，還沒來及說話。”
謝爾蓋點點頭，“好，我們一起去問問。”
江森覺得阿廖沙會拒絕，沒想到他竟然一口答應了下來。
就這樣，來時的幾輛車裡又多了謝爾蓋的兩輛車，一路朝市中心開去。
謝爾蓋選擇的是一家非常古老的餐廳，跟之前吃飯的地方完全不一樣。
這裡顯得更加複古，包括裡麵的老板服務員穿著也帶著濃鬱的中世紀風格。
而且，整棟房子似乎隻有幾張桌子，放在不同的區域。
好像是一個富豪彆墅裡被分割出來的幾個茶餐廳。
說白了，這裡應該就是跟國內後期很流行的私房菜館類似，不對外開放的。
桌子也是過去那種長桌，非常長，目測要是坐滿的話，能坐下二三十人。
頂頭主位，希爾蓋讓給了阿廖沙，江森剛想坐在左側，就被謝爾蓋攔住了。
“親愛的江，您請這邊坐！”
江森和阿廖沙對視了一眼，跟著希爾蓋走到了餐桌另一頭……
隔著中間的大花籃，歪著頭，江森對阿廖沙揮揮手。
韓三沒坐，跟那個健壯毛子一樣，站在了江森身後。
江森跟他嘀咕：“這他娘的哪兒是吃飯啊，麵對麵說句話都需要打電話。”
韓三說：“這玩意就是裝逼的，你趕緊吃，我還餓著呢！”
江森嗬嗬笑了一會兒，“要不你坐下吃，我站你後頭。”
“艸！彆廢話了，他過來了！”
謝爾蓋不是過來了，而是走到了中間那個大花籃的位置，對著兩邊微微頷首示意，對著服務生說了句：“可以了！”就坐下了。
這哪裡是吃飯啊，簡直是受罪。
喝杯酒，都要用叉子敲一下杯子，然後點頭示意，高舉酒杯再喝一小……口。
吃菜也是，低頭吃自己的。
魚排不錯，江森插了一塊，背到身後給韓三喂了一口。
站著的健壯毛子看到了，用手揉揉鼻子看向外麵。
他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伊萬先生肯定不會偷偷投喂他的。
這頓飯吃得那叫一個難受。
也沒說上話，吃過最後一道甜品後，韓三嘴角還沾著一點兒果醬，就離開了。
希爾蓋從頭到尾也沒有詢問過阿廖沙和江森什麼關於煉鋼廠的事情。
期間，阿廖沙隻是低頭享受著美味的食物。
江森和韓三兩人都吃了個半飽。
一進餐館，韓三就立刻往後廚跑。
江森喊了一聲：“讓他們多備點兒，其他人還沒吃呢！”
健壯毛子對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阿廖沙說：“上樓喝茶聊聊？”
“走吧！”
二樓，他們剛坐下，就有一個服務生送來了好茶，水也燒好了，特意幫他們燙過杯倒了一杯茶後才離開。
江森一直看著他，這個夥計看著眼生。
阿廖沙也抬頭看了一眼，並沒有太在意，畢竟老梁這裡都是這樣的夥計。
“說說看，今天謝爾蓋請我們吃飯為了什麼？”
阿廖沙端起茶杯聞了聞，又小小喝了一口。
江森覺得他更像華國人。
“我有點兒搞不懂！”江森說，“他在煉鋼廠問我跟你是不是認識，然後就說請我們吃飯。結果真就是吃了頓飯。”
阿廖沙笑了，“我背後給他們家族施壓，你在前麵跟他談收購，他肯定認為我們是合起夥來給他下套一起搞他。”
江森也是這麼想的，隻不過沒有先說出來而已，在煉鋼廠看到謝爾蓋陰晴不定的臉色就已經猜到了。
“你不介意他知道？”
阿廖沙說：“你們已經開始談判了，就算他知道了也做不了什麼。尤其是知道我們認識之後，他就算想反悔，這麼短的時間裡，他也找不到更合適的買家了。”
真是殺人誅心啊！
話雖這麼說，江森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他的話，估計殺了他們兩個的心都有了。
隻是，他牢記一句話，人心難測。
他不太相信謝爾蓋能就這樣咽下這口氣。
“不過，你最近要小心一些！”阿廖沙說，“這些人就算沒有辦法反悔，但也會在一些地方做些小動作，比如，把你們關鍵人物偷摸乾掉。”
“啊？不會吧！”江森有些意外，真心搞不懂毛子的腦回路，“乾掉關鍵人物的話，不就拖延時間了嗎？他現在著急要買，拖延時間的話，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不會！”阿廖沙說，“他們會以你們換人為借口，在價格上或者其他條件上跟你談判。”
“不可能！我不可能同意的！”江森笑了，“就算換人，大不了就是拖延時間，做交換條件的話我肯定不會同意，這不就跟小孩兒過家家似的嗎？你換了人了，就要讓我一步？”
“這裡的法律就是這樣規定的，談判人員臨時換人，必須要經過對方同意。”
“靠！”江森麻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早知道這麼麻煩就不來了……
還是要來！
不就想要背後搞人！
關鍵崗位都有誰？
律師？
會計師？
還是自己？
談判組就那麼幾個人，他能對誰下手？
不對，不是自己，自己隻是老板，負責人是梁叔和胡誌清。
江森起身，“你先坐，我下去一趟。”
看著江森匆匆下樓的背影，阿廖沙笑了，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下樓後，江森找到拿著一隻烤雞腿啃著的韓三，“看到梁叔和清哥了嗎？海洋呢？怎麼回來都沒看到他們？”
韓三說：“剛才聽梁嬸兒說了一嘴，說是一起出去吃飯去了。”
“去哪邊吃飯的？自己開餐館的還去彆人家吃，咋想的啊！”
“找他們有事嗎？看時間應該快回來了。”
“有事！”江森說，“等他們回來立刻跟我說一聲，我先上去了。”
“好！”韓三答應了一聲，扭頭看著江森上樓。
忽然，他看到旁邊走過去一個夥計，視線就立刻跟著那個夥計過去了。
他看著夥計繞過吧台朝後麵走去，微微皺眉，下意識跟了過去。
出了後門，夥計回頭看了他一眼，腳步居然加快了，朝宿舍樓快步走去。
“喂，你！說你呢！”韓三大聲喊道，“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