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幾人乾掉了六個人，不知道還有多少人，不敢久留，搬開路上的枯木，上車飛快離開了這裡。

他們不知道，身後的叢林裡，幾夥人在不同的地方遭遇了。

有誤會打起來的，也有差點兒誤會，表明身份後，結伴繼續追趕的。

可能是老天爺也在幫助江森他們。

在乾掉六個腳盆國人後，在半個多小時後，終於聽到了河流的聲音，同時也露出了寬闊的河穀。

卡車行駛終於平穩了，江森裹著一件大衣，蜷縮在車裡，盯著前方漸漸發白的天邊。

雪早就停了，隻有前方遙遠的地方，有一群頂著白頭的山脈。

在一個河道狹窄的地方，卡車開過了河道，到了另一頭。

又拐進了一道禿山的山坳裡，停了下來。

眾人下車，吃飯休息。

“從這裡再往前，頂多夜裡八點多就到了。”夥計指著前方說道。

江森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全是高高的白頭山脈，“往大山那邊開？”

“那座山就是我們華國的山，天山！我們就朝它開，然後慢慢往北，就到了我們要去的吉木乃口岸了。”

江森看了好幾眼那座巍峨的群山，問道：“我們直接能從口岸進去嗎？”

夥計笑了，“那不能！要想進去，還是要先通過毛子國的口岸，我們這些東西可沒辦法過關。”

“那……”

另一個夥計嗬嗬地笑了起來，“彆賣關子了。直接跟他說不就行了？”江森轉頭過去，那個夥計繼續說道：“口岸旁邊有很多路口，邊檢巡邏隊每天兩次，我們等他們過去，就能從其中一個路口過去了。”

“這麼容易嗎？”王海洋有些不相信。

畢竟在華國，邊檢都很嚴格，在疆省這邊更是把住要塞後，其他地方都是天險，非常不容易通過。

“不容易！”夥計說，“但是誰叫我們都是華國人呢！”

這話說得有些凡爾賽了，但也不能否認，華國人為了自己國家利益，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再困難的環境裡，都能想出辦法來。

走這條路，也是沒有辦法的選擇，距離近，人煙稀少。

走北大荒那邊的話，路途遙遠不說，還要走山路，人都不一定能過去，彆說還要帶那麼多東西。

江森想的更多，他覺得等他們通過邊境線後，肯定會有人來接他們的。

就是不知道會是誰，韓三應該到了吧！

吃過後，大家也沒再休息，一鼓作氣上車，朝著前方群山開去。

隻是這一次沿著河開，而這條河則是沿著山穀從華國山脈那邊流過來的。

他們就是在逆流而上。

後半程路就安靜了很多。

沒有腳盆國的鬼忽然出現，就連山裡的動物都變成了羚羊，在陡峭的山崖上如履平地。

晚上五點不到，天色就暗了下來。

山路變得詭譎難辨，不時就會出現一個急轉彎。

有時候要盤山而上，有時要開過滿是石頭的灘塗，好幾次都差點兒陷進淤泥裡去。

終於，周圍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了，他們開上了一條真正的路。

雖然看起來就像是山村土路，可總算是一條正經路。

風沙很大，刮起來的砂礫敲打在車身上，迎麵從前檔玻璃吹進來的，落了江森和開車夥計一頭一臉。

江森不難想象現在自己的形象肯定跟要飯的似的。

不洗澡、不刷牙、更彆說換衣服整理發型了。

他現在抓抓頭發，都能掉出來一碗沙土來。

前方有燈光出現。

迎麵居然還碰到一個趕著羊車的當地人。

眼看著時間到了七點五十，夥計忽然開了兩下雙閃，之後就熄滅大燈，摸黑朝前開去。

江森知道，他們恐怕就要到達邊檢口岸了。

黑暗中，簡陋的邊檢口岸就像一隻巨獸的大嘴，高大的鐵門周圍全是同樣高大的鐵絲網圍牆。

邊檢站的屋子裡亮著燈，有兩個人坐在裡麵。

外麵隻有大門上兩個燈亮著，露出上麵一排橫著的當地文字。

三輛車無聲開了過去。

又往前開了大概十幾分鐘後，夥計再次開了一下雙閃，把車慢慢停了下來。

江森坐直了身體，胳膊彎的沙土落在腿上。

“到了？”他問。

夥計說：“要等他們的巡邏隊過去。”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手表上的時間慢慢地走著。

足足過了能有半個小時，夥計忍不住皺眉，“今天怎麼晚了？”

“你們每次都知道他們巡邏的時間嗎？”

“每天他們十幾個人從口岸沿著邊境線走，繞一圈兒都要十多個小時，中途會跟另一隊換班，另一隊返回，大概每天八點的時候就能回來，今天晚了半個多小時。”

“難免有意外發生耽擱了！”

“但願吧！”

兩人低聲交談著，眼睛一直盯著前方。

就在夥計有些等不及，想要找個地方過一夜，觀察一下他們的巡邏時間再想辦法通過的時候，就看到遠處有星星點點的光出現了。

夥計立刻來了精神，“來了！”

他們沉默地等待著，又過了十來分鐘，終於看到了一隊人鬆鬆垮垮地排著隊回來了。

十幾個人，拿著五六支手電筒，沿著旁邊的鐵絲圍欄慢悠悠地朝這邊走來。

這條路距離邊境鐵絲網還有一段距離，所以，他們黑著燈，也不用擔心被他們看到。

十幾個人應該是非常疲倦，走路也不看兩邊，隻盯著自己的腳下。

看得王海洋直撇嘴，這要是在華國，邊檢士兵這個樣子，早就被批得不知道寫多少份檢查了。

巡邏隊過去了，夥計發動車子，依舊沒有開啟大燈，摸黑朝前開去。

前麵不遠出現了一條河，河上一座小橋。

江森以為他們要從橋上過去的時候，夥計一打方向盤，從橋邊朝下麵開去，直接開進了河裡。

然後，沿著河朝上遊開去。

原來是這樣啊！

江森驚訝地看著夥計淡定地開著車，前麵漸漸開闊，而鐵絲網就在他們兩側，根本沒有任何阻攔。

這裡的邊檢心真大，這麼明顯的缺口都沒看到嗎？

下一秒，江森就知道為什麼他們會這麼做了。

卡車慢慢下沉，河水慢慢上浮，眼見著都要到車玻璃了，車裡也開始往進漫水。

他真的擔心卡車會熄火，那就全都完蛋了！

但是，夥計的車技，以及他們開著的卡車，似乎根本不在乎這樣的環境，就在快要漫進更多河水的時候，車身開始上浮，河水開始下降。

又在河裡開了一段距離後，整個車身全都露出了水麵，順利開上了岸邊的亂石堆。

“牛逼！”江森都忍不住誇了夥計的車技一句，用手拍拍身上的水，都和泥了，“這裡是不是就是華國了？”

“沒錯！我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