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薑淩雲跟宋念可一起去看他準備買下來的稀土礦。
宋念可還帶了勘測隊的人，這一大片礦脈都是他們勘探的。
“這一片的稀土礦開采容易，難的是提煉方麵。不過我們國家這方麵的技術已經很成熟了，隻要有錢，這些事情還是容易辦的。隻是現在稀有金屬賣不上價格，所以沒有多少人肯去開采。”勘探隊的隊長說道。
薑淩雲對這些方麵也不懂，他隻知道曆史走勢，一時之間的價格漲跌對他沒有太大的意義。
他問宋念可，“計劃書做好了沒有？”
“哪有那麼快，有很多方麵需要考慮的，年後才能給你。”
薑淩雲點點頭，宋家的鋼鐵廠能不能起死回生，也看這一次薑淩雲的投資了。所以宋家從上到下都很積極，也很慎重。
回到鋼鐵廠，薑淩雲見鋼鐵廠還在運轉，隻是看上去工人都有些沒精神。
宋念可看出了他的疑問，“現在這些工人也就隻能拿一些基本工資，其中一大部分都是我們補貼的，這點錢也隻能讓他們有口飯吃，不至於餓死。他們現在是乾一天休三天，有些人受不了就辭職不乾了，但現在還是有很多工人沒有離開。”
“他們以前是國企員工？”
“是啊！有些還是廠二代，接父母班繼續上班的。十幾年前這家工廠快要破產了，我爸就接手了這家工廠，沒想到鐵礦那麼快就挖沒了，現在想要破產都不行。現在我們隻能收一些廢鐵回爐重造，沒什麼賺，但讓這些人有些事做，賺點辛苦錢。”
宋念可看著那些工人，眼神中並沒有多少憐憫，資本都是逐利的，不能帶來利益的企業，要是能賣掉或關掉，那就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的要求也很簡單，那就是能上更多的班，賺更多的錢。你的稀土礦要是拿下來給我們開發，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能拿到足夠養家糊口的工資。”
薑淩雲點點頭，算是同意她的說法。
中午兩個人在廠裡吃了一頓飯，然後就回了市裡。
蘇大爺和兩個保鏢也回來了，他們折騰了兩天也沒有找到什麼線索，畢竟是快七十年的事情了，能活到八九十歲還身體健康，沒有老年癡呆的已經很少了。
蕭月給了薑淩雲一個電話號碼，讓他去找這個人，他是市局的一個副局長，是當年蕭月父親一手提拔起來的。
薑淩雲下午的時候就帶蘇大爺去市局找他，蘇大爺心情不錯，還會開玩笑，“古訓說的好，生不入官門，沒想到最後我還是得來這裡。”
嚴鬆很熱情的接待了薑淩雲兩個人，讓人帶著蘇大爺去了會議室做記錄，他請薑淩雲去了他的辦公室坐坐。
蕭季林調走的時候想把嚴鬆也帶走，不過當時領導找他談話，讓他暫時負責市局的工作，於是他就沒聽老領導的話，留下來當他的代局長。
原本以為過兩三個月就能把代字去掉，沒想到三個月過後他又變成了副局，另一位資曆什麼的都不如他的人成功上位。
他也不再負責刑偵，禁毒方麵的工作，給安排負責政工，法製宣傳之類的工作。他提拔上來的人也大多給投置到閒散的位置。
他這時才知道自己跟蕭季林的不同，蕭季林不算是龔書記的人，但龔書記卻沒辦法拿下他的位置，讓蕭季林安安穩穩做了幾年的局長，後來還兼了副市長。
他沒有蕭季林那樣的根基，要是沒有強援，這輩子恐怕就隻能到這個位置了。
薑淩雲來找他，讓他又看到了一絲希望，誰都知道薑淩雲是馬市長請來的貴客。如果能跟薑淩雲搭上關係，說不定就能跟馬市長搭上關係，以後說不定還能有出頭之日。
麵對嚴鬆的刻意討好，薑淩雲大約也能猜出他是因為馬市長的原因，但他可不會無緣無故幫人牽線搭橋，這種事情得你情我願才行。
不過他知道了嚴鬆的經曆之後也覺得這是一個可以拉攏的人，但卻不是現在。馬市長自己的位置還沒坐穩，那麼快就表現出想爭權奪利的姿態，那是不可能的。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說著沒有什麼意義的客套話，也在暗戳戳的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他們說的話，十有八九都是廢話，有用的話就夾在其中。沒有人會直白了當的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薑淩雲也才知道，自己一來燕城，就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局裡也安排人暗中保護他。他住的酒店周圍也加強了保衛，就是為了保證萬無一失。
嚴鬆也給薑淩雲分析了燕城的政治格局，但他相信馬驥來了這段時間應該都了解了。
馬驥破局的關鍵其實就在薑淩雲的身上，現在一切都是以經濟掛帥。隻要馬驥能引來投資，能把經濟搞活，他就有了跟龔書記叫板的能力，省裡的人也才會支持他。
如果他自身沒能力，那他就會成為被犧牲掉的那一個。
薑淩雲沒想到自己會成為這麼重要的人。
蘇大爺做了登記之後，薑淩雲就帶他跟嚴鬆告辭了。
回去的時候，蘇大爺很感激的說道：“謝謝你了，老板，這段時間為了我的事情東奔西跑的。”
薑淩雲這幾天都很累，但還是說道：“沒事的，舉手之勞而已。”
趁著沒事，薑淩雲問道：“蘇大爺，你跟你弟怎麼會走失的？”
蘇大爺歎了口氣，說道：“還不是天災人禍惹的。當時發了洪水，我跟蘇壯兩個人九死一生，逃過一劫。當時兩個人都身無分文，決定分開來走，這樣活下來的機會大一些。他去中原省那邊，我往南走，快餓死的時候碰到於老爺子，就一直生活在於家。而我弟弟從此再無音訊，以前我也托人回家找過他，但一直都沒有找到。”
“我們以前住的那個村莊，幾十年前被洪水衝掉了，現在根本沒有人在那裡生活。其他村子的人也沒有幾個人還記得那個村莊的事情。”
薑淩雲心裡歎口氣，這樣的話恐怕早就不在了。
不過他還是安慰道：“沒事，說不定哪一天一個轉角就碰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