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家留下的東西薑淩雲還沒有去看過，不知道是些什麼，也不知道值不值錢，但黃金的價值就很好估算。

“裡麵的黃魚多嗎？”

“大黃魚還有四百多根，小黃魚兩百多根，解放那會本來還有更多，那會社會上亂糟糟的，很多人把傳家的寶貝都拿出來賣掉，然後跑路。當時國內的錢國外用不了，他們隻認黃魚，於老爺子忍不住收了不少。後來社會慢慢安定下來了，他就不敢再去收了。”

薑淩雲估算了一下，也就值個一千多萬，果然是亂世黃金，盛世古董，這個價格可能也就隻能換幾個明清的官窯花瓶，但在亂世，恐怕一兩根黃魚就能換了。

“我在港島有生意，於家的後人要是落魄了，我會幫忙照顧一下。”

蘇大爺忍不住笑了，他就知道薑淩雲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並不是他不想把這些東西給回於家，而是他們家的人根本守不住。於老二還好，要是年輕二十歲，說不定能安排妥當。但他現在已是風燭殘年，朝不保夕，子孫輩沒有能撐住場麵的，這麼多的東西難免會遭人覬覦，對於他們家來說隻會是一場災難。

蘇家的人參觀了一下於家小洋樓就回了酒店，蘇大爺說自己想在門房這裡住一晚，畢竟是自己住了幾十年的地方。蘇家的人以為他想憶苦思甜，也就同意了。

薑淩雲送他們回酒店後，自己又開車回來了。

晚上的時候，兩個人偷偷摸摸的去了小洋樓的地下室。關好門，又進了那個防護嚴密的小房間。

“以後這個小房間可以放黃金，錢和其他貴重物品，外麵可以放煙酒。彆人拿走這些錢和黃金也值不了多少錢，真正值錢的是地下室下麵的東西。”

蘇大爺在地下摸索了一下，找到鑰匙孔，把外麵堵住的東西挖開，拿薑淩雲身上的鑰匙插進去，一扭，一大塊地磚就翹了起來，翹起來的地方有一個凹槽，正好可以把地磚拉開來。

然後就出現了一個樓梯，蘇大爺拿著一個大手電筒就進去了。

“裡麵可以通風，可以直接進去。以後你自己裝一下電燈。”

兩個人下了樓梯，下麵和上麵的地下室一樣大。一個個箱子從地上壘到天花板，箱子中間有一條小小的過道。

隻有靠近樓梯口這裡放了一桌一椅，蘇大爺上去用火柴想點著那個煤油燈，但火柴放太久了，已經點不著了。

薑淩雲帶了打火機，上前幫忙點著了。

“這裡麵的東西沒有一樣不是古董，除了這個煤油燈，至少有上萬件。還有一些是沒有雕琢的玉石，你有空拿幾個和田玉籽料去舒州找一下玉雕師傅雕幾塊玉牌送給阿強他們。那有全部送黃金首飾的？要是於老爺子還在，肯定會說你是暴發戶嘴臉。”

蘇大爺想起薑淩雲給蘇家的人全都送大金手鐲，大金項鏈就想笑。蘇家的人接到禮物也覺得沉甸甸，那個重量真的是沉甸甸的，梁萍專挑重的來買。

“那不是在燕城那個地方沒什麼好東西可以買嗎？”

薑淩雲難得臉一紅，送黃金首飾最實惠了，以後可以增值。

蘇大爺打開一個箱子，裡麵放的都是玉石，薑淩雲不懂這些，但那些玉石一看就知道很值錢的樣子。

蘇大爺給薑淩雲一個個的介紹，“這些是最好的和田玉品種羊脂玉，這些是雞血石，這是帝王綠，不要小看這塊原料，當年於老爺子花了幾根黃魚才換回來的。留著傳家吧！或者以後你結婚，打一套首飾也行，以後可以當作傳家寶。還有這是玻璃種，這是高冰種……”

蘇大爺絮絮叨叨的跟薑淩雲說著，其實他也不是很懂，當年於老爺子親朋凋零，身邊能說的上話的人也沒有。兩個有出息的兒子都不在，剩下那個又不中用。閒極無聊就帶著蘇大爺來到自己的收藏室，把那些自己得意的藏品跟蘇大爺顯擺顯擺，以破寂寞之苦。

蘇大爺聽的多了，聽熟了，也想跟人顯擺顯擺，現在正好跟薑淩雲叨叨。

“於老爺子收藏的東西都是精品，像國畫，揚州八怪以後的畫家他就很少收了。那時溥心佘，吳湖帆，張大千，齊白石都很出名，他都不怎麼看的上，不過也收了一些精品。後來有個老朋友要離開大陸，家裡藏了幾百幅他們的作品，再三懇求，於老爺子才收下，不過於老爺子也厚道，沒有壓價，該多少是多少。”

蘇大爺從一個箱子裡拿出一幅畫，拿到那張桌子上攤開來。

“你看這幅畫怎麼樣？”

薑淩雲沒有多高的欣賞水平。但以他貧瘠的書畫知識，這幅畫應該不咋滴。

“好像不怎麼樣！”

“不錯，還有的救，不會睜眼瞎，你看看蓋的是誰的章。”

看到那十幾個印章，薑淩雲一個頭兩個大。

這不是難為人嗎！薑淩雲這樣的學渣，從小也沒有受過書畫熏陶，哪裡懂這個。

“我看不出是誰的章。”

“這是乾隆皇帝的畫，就這個水平，還敢說自己是十全老人。他的很多畫都是彆人代筆，但這幅肯定是他原作，打油詩也是他寫的。像這樣的東西流傳下來的不多，於老爺子也就收了。不過現在外麵的人很喜歡他的東西，這東西應該很值錢，你沒錢用可以拿去賣了，那些好東西可以留著傳家。”

這些其實都是於老爺子跟蘇大爺說過的話，蘇大爺記憶猶新，現在鸚鵡學舌地在薑淩雲麵前賣弄，把他唬的一愣一愣的，蘇大爺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藏品中有很多瓷器，這些薑淩雲完全不懂，但竟然藏了很多青銅器就讓他有些目瞪口呆了，而且看上去應該是真的。

“這些不是國寶嗎？怎麼還會有這些？”

“以前連飯都吃不飽，誰還管這些。這是陝西那邊來的，盜墓賊挖出來的東西，以前是放在鄉下，後來才搬來這裡藏著。於老爺子怕這些東西煞氣重，很少打開來看，你知道就行。這些再放個幾十年也沒關係。”

兩個人待到三四點才出來，薑淩雲拿了幾塊和田玉籽料出來，想了想又多拿了幾塊。沒辦法，女人多，要一碗水端平，乾脆就雕多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