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瀚覺得今天自己的運氣已經算是非常的倒黴了，地籠裡麵就捕到那麼幾條魚，還是比較廉價的魚，個體也不大。

可當潮水褪去之後，看著那一片海灘，甚至是兩兄弟趁著退潮衝入海邊摸螺抓魚，才發現什麼叫做真正的殘忍。

今天海灘上麵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東西，顧瀚負責在泥灘中摸著一些蛤蜊與螺。

而顧浩則是不停的翻動石頭，希望看看那些石頭下麵有沒有藏著一些八爪魚或者螃蟹，哪怕海鰻也是相當不錯。

可接連的三個小時下來，等到潮水徹底漲上來之後，兩人的桶裡麵也不過是多了幾斤蛤蜊罷了，再沒有其他的東西。

“哥，你那邊有找到青蟹跟八爪魚嗎？”顧瀚看了眼滿身泥土的顧浩問道。

“彆提了，就幾隻花蓋蟹，還有摸到兩斤多的花蛤。這桶裡麵加起來的東西，也不知道能不能賣上二十塊錢。”顧浩掂了掂水桶，看著裡麵慘淡的收獲，神色尤為的鬱悶。

“那我比你好點，我這有差不多三斤的花蛤，兩斤的白蛤，這賣出去應該也是能夠賣上二十塊錢。”顧瀚咧著嘴說道。

今天絕對可以算是顧瀚來趕海，第一次收獲如此的慘淡，除了蛤蜊就是那幾條不太值錢的魚。

哪怕第一次嘗試去趕海，顧瀚還運氣頗為不錯的弄到了一條兩斤的白鰻，白鰻那東西可比蛤蜊要值錢多了。

可如今兩人一共摸到的東西，連帶著那幾條魚，加起來都未必能夠賣到一百塊錢。

要知道這可是兩個年輕的勞動力，就算是跑去碼頭當中幫工，一天也是能夠有一百塊錢的收入。

“浩哥、瀚哥，今天的運氣有點倒黴催了啊，撿到的海貨少的可憐。”林德義掃視著桶裡麵那乏善可陳的海貨說道。

“這才是正常的現象，要不然你還真以為天天趕海都有那麼好的運氣？這動不動就是石斑魚，動不動就是大龍蝦大青蟹，那誰還去上工？

真要是這樣，我早就天天去趕海了，還用的著跑去碼頭幫工？”顧浩白了一眼林德義說道。

正如同顧浩說的一般，誰家孩子天天笑，趕海哪有天天發大財的情形。在顧浩看來，顧瀚之前之所以能夠獲得如此豐厚的海貨，更多的還是媽祖娘娘保佑，倘若不然哪能在短時間裡麵賺到那麼多的錢。

如今運氣終於是回歸正常，這才算是真實趕海該出現的情景。

這要是每天動輒就是大青蟹大龍蝦，村裡麵的王翠花這些婦女早就已經夜夜笙歌好不快樂了，還需要如同現在一般，每天起早貪黑的跑到海灘當中撬著那些海蠣子，摸著那些蛤蜊。

“也是哈，那這些魚怎麼處理？”林德義看了眼桶裡麵的海貨，訕訕的撓了撓頭。

“就這些東西，拿回家吃唄。正好那條頜針魚拿給老李，這魚不太好吃，讓老李拿回去消化，順帶把摩托車給還給他。剩下的幾條巴浪魚，我們自己煎了。這東西在市場裡麵賣十塊錢一斤，這要是跑到日料店裡麵，那可是賣六十八一條。”顧瀚擺了擺手說道。

顧瀚並沒有打算跑去市場上麵賣魚，畢竟這東西著實賣不起什麼價錢，與其在市場上麵花上好幾個小時扯著喉嚨吆喝，還不如拿回家自己解決。

“六十八？瀚哥，你沒有騙人吧？日料店這麼賺錢的嗎？這五條巴浪魚也不過是一斤半的樣子，頂天就是十五塊錢，按照你這麼一說，那在日料店，單單是這五條魚就能賣三百多塊錢？”林德義發出了一聲驚呼。

“嗯，日料店改了一個名字，人家不叫巴浪魚，也不叫真鯵，人家叫竹莢魚。騙的就是你們這些不懂的人。”顧瀚樂嗬嗬的說道。

“還真黑。”顧浩眼角有些抽動。

“不，是非常黑，得虧我不喜歡吃日料。不對，我也沒有吃過那東西，那魚片不煮熟，能吃的嗎？那會不會很腥啊？”林德義滿臉的疑惑。

“得了，等以後有錢了，你請我們去吃吃唄。”顧瀚樂嗬嗬的說著。

三人並沒有繼續在海邊逗留，大三輪車一擰，便朝著大興村駛去。

大興村口處，老李依舊是如同往常一般，拿著一本雜誌津津有味的看著。村裡麵有兩個人特彆喜歡看書，分彆就是老周跟雜貨老李，隻不過老周喜歡看的是一些文學作品，比如一些散文集，比如一些世界名著。

而老李喜歡看的則是花花公子或者龍虎豹之類的雜雜誌，翻了數百上千遍依舊是看的津津有味，好不快樂。

“老李，來一條和天下。”顧瀚直接來到了櫃台處，拍了拍煙櫃說道。

“顧家老二，你又來調侃我，我這哪有和天下賣？和天下沒有，華子就有。怎麼說，今天又弄到什麼好東西了？”老李伸著脖子，朝著顧瀚的桶裡麵看去。

“華子不要，我抽華子咳嗽，你給包塔山我吧。還有你老婆，我不騎了，一會開回來給你。”顧瀚樂嗬嗬的說著。

“好你個小子，那是我的摩托車，不是我老婆。再說了，我老婆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裡了？”老李白了顧瀚一眼，一邊從煙櫃裡麵掏出一包塔山。

“那不是你說的，那摩托車就是你老婆？我這今天剛好弄了條魚，送給你要不要？這魚我吃不來，骨頭太多。”顧瀚把那條頜針魚給拿了出來說道。

“頜針魚，這魚其實還不錯，就是骨頭多，你既然給我，我怎麼可能不要。魯迅說的好，有便宜不占那是烏龜王八蛋。更何況還是你小子給我的魚，我肯定收了啊。”老李笑吟吟的說道。

“那成，這煙錢給你。”顧瀚作勢就要從口袋裡麵掏錢。

“還要啥錢，給你三包塔山，你們三人一人一包，我也不白要的你魚。”老李趕忙的擺手說道，也是再一次從煙櫃裡麵掏出兩包塔山出來。

“還是你老李敞亮，行了，那我先回去了，改天請你喝酒。”顧瀚倒也沒有磨嘰，擺了擺手說道。

一條魚換三包塔山，倒也不錯，還省了很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