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男子反應極快,猛地側身閃躲。然而楚然的掌擊落下,居然直接轟裂了地麵,震蕩波猶如刀鋒般割裂四周,層層碎石四散飛濺,竟讓男子的防禦屏障劇烈晃動起來。
方溪禾被震得跌坐在地,她抹去嘴角的血跡,目光怔怔地看著楚然那狂放的身影。此刻的他,與之前那個意氣風發卻略顯溫和的楚然幾乎判若兩人。那種無以複加的力量在他身上蔓延開來,甚至帶著令人畏懼的凶狠。
然而楚然並未停下,他的身體動作越來越淩厲,完全不像他平日的性格。他似乎完全沉浸在靈草力量帶來的瘋狂感之中,每一擊都不再顧忌任何後果。
“楚然!”方溪禾忍不住呼喊,但她那微弱的聲音被巨大的能量風暴吞沒,根本無法傳達。
男子強行撐起新的防禦符陣,咬牙低吼:“瘋子!你已經被侵蝕了心神!”
楚然充耳不聞,笑聲越發癲狂。他眼中的紫光漸漸籠罩了整個人,甚至連他身周的空氣都開始變得灼熱。他抬起手,指尖的紫光凝聚成一條纖細卻鬼魅的利刃。
方溪禾的聲音終於還是穿過了狂風巨響,讓楚然停頓了片刻。他的眸光閃爍,仿佛在剝離某種東西。那雙染滿紫光的眼睛漸漸瞪大,裡麵的淩厲好似揉合了某種掙紮與痛苦。
“楚然,住手!夠了!”她拚儘全力喊出聲音,字字都帶著哭腔。她的纖細手指抓著地麵的碎石,那雙眼含淚的模樣如同一道閃亮的電光,直直劈開楚然逐漸凝固的瘋狂。
楚然的手緩緩停在半空,那纖細的紫色利刃懸在掌心下方,光芒閃爍如火焰,似欲奪魂。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仿佛那團能量在反噬他的心神。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無論是笑還是哭,都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扭曲感。
男子自然沒有錯過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他咬碎舌尖,一口精血噴出,狠狠砸入手中法陣。那銀光屏障驟然亮起數倍,竟止住了震蕩,重新穩固起來!他雙手飛快結印,幾乎毫不猶豫地再度擊出。
“楚然,你的路到此為止了!去死吧!”男子咆哮著,怒意與恐懼交織在他的臉上。他的攻擊帶著失控般的壓迫力量,銀線宛如千把利刃齊出,鋪天蓋地地朝楚然逼近!
危機瞬間席卷。方溪禾眼見那銀光湧動,顧不得身上的傷痛,竟向著楚然就地撲去!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擋下什麼,但任何事都好過看著他被那可怕的力道吞噬。
就在這一刻,楚然猛地回神,直接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拉進懷裡,同時身上的力量狂湧而出。他的動作竟然有些急促,當那紫光凝為一道巨大的護盾包裹住兩人時,他驟然低聲咬牙,“笨蛋,彆過來!”
紫光之盾將方溪禾整個人緊緊護在其中,而外界的銀光利刃接踵而至,瘋狂地刺向護盾表層。楚然咬住牙齒,拚儘全部殘存的意誌,死死地撐住了紫光之盾不再崩裂。
“楚然……彆、彆離開我……”方溪禾的聲音在盾內回響得微弱,但帶著同樣的顫抖。她近乎癱軟地倚在他的胸口,那雙手緊緊攀住他破舊的襯衣,生怕下一秒會失去他一樣。
男子並未停止攻擊,他的法陣再度燃燒,爆發出更加駭人的銀光。楚然腳下的土地已經裂縫橫生,他眉間的冷汗一滴滴滾落,卻依然寸步不退。
“溪禾,仔細聽好。”他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與冷冽,“接下來的時間,能活下去的,隻能是你。”
他說話間手指一動,竟捏碎一道符文,那是一道殘破的古咒,灰色的光芒在兩人之間爆發開來。方溪禾幾乎立刻尖叫起來,想要阻止,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了楚然的懷抱。
“楚然,你乾什麼?!不許這樣!”她的聲音幾乎破碎,手指狠狠抓向紫光,卻被一道力量無情隔開。她的身體被灰光包裹,慢慢地,竟開始退出這個失控的戰圈!
楚然並未回答,隻是目光轉回那瘋狂攻來的男子。他的嘴角揚起了一個詭笑,臉上的神情比剛才更加猙獰,“很抱歉,你這老鼠玩得拖得夠久了,現在,輪到我了。”
男子目光一縮,眼底閃過一絲恐懼。他本能地再度加固法陣,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力量竟開始逐漸流失。他的銀光屏障開始晃動起來,那種莫名的壓製感令他幾乎要發狂。
楚然抬起頭,紫光在他的雙眼深處徹底燃燒起來,整個人在能量中逐漸淹沒。方溪禾看著那個越來越耀眼的身影,那種不祥的預感愈發濃烈,她瘋狂地呼喊他,但聲音再也無法傳入他的耳中。
“楚然,不許你死!楚然!”她喊到嘶啞,眼睜睜地看著紫光徹底吞噬了最後一道灰芒,而男子的法陣也狂湧起來,最終轟然爆裂。
紫光猛地爆發,整個山穀陷入颶風般的狂亂之中。一瞬間天地震動,地麵開始崩裂,那紫光與銀光的對撞竟然讓整個空間寸寸扭曲。
然後,寂靜。紫光與銀光幾乎同時熄滅,山穀重新歸於黑暗。方溪禾跪倒在碎石間,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個方向。她的手顫抖著,幾乎抓不住任何力氣。
當霧氣漸漸散開,那片廢墟之中,一道模糊的身影從廢土中緩緩站起——但那身形,卻絕不是楚然的模樣。
“哈哈哈哈!”粗獷猙獰的笑聲在山穀的廢墟中炸開,那站立的身影漸漸由模糊變得清晰。漆黑惡毒的氣息如潮水般湧動,令人窒息。那是廢土領主——他緊握著手中的能量鱗片,整個人宛如一個吞噬了神明靈魂的惡魔。狂妄自大的笑容在他的臉上一點點扭曲開來,“這就是楚然的全部嗎?不過如此!”
方溪禾怔怔地看著這一切,她的目光死死地鎖在那個方向。她的呼吸急促得像是一個被困在深水中的人,她想要喊出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已經被崩潰的情緒徹底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