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村長這副理所當然的態度激怒了眾人。

要不是礙於身份不合適，大家真想把他揍一頓。

薑沅走到劉村長麵前，抬手就是一頓招呼。

眾人看著這一幕，聽著劉村長的哀嚎聲，覺得十分解氣。

一輛輛公交警車將犯罪人員帶走。

護士給受害人員做了簡單的檢查，按照她們身體的受傷程度分配醫療車。

薑沅和小徐全程跟著，看到這些女孩子的情況，兩人都紅了眼眶。

甚至都沒有認真注視的勇氣，尤其是從塔樓被解救的那些人……

她們原本可以過得很幸福，卻因為這些人的邪念，從人間墜入了地獄。

望著最後一台醫療車遠去，薑沅才跟隨警方離開。

翌日。

薑沅和小徐一起到市醫院。

警方正在核對昨晚解救出來的受害者的身份信息。

有很多女孩子被折磨得精神失常，瘋瘋癲癲。

她們無法正常說話，有人靠近就開始傻笑，有人遞吃的就會下意識躺下，屈起雙腿。

薑沅的眼圈瞬間紅了，泛著晶瑩的淚光。

這真的讓人好難過。

小徐偏頭怔怔地望著她，“薑沅，你……”

本來想安慰她的，可一開口，聲音卻帶著哭腔。

兩個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離開病房，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抱在一起哭。

她們雖然無法對這些受害人的經曆感同身受，但同樣都是女孩子，感觸很深。

哭了一會兒，小徐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她拿出手機，吸了吸鼻子，又清了清嗓子，用平靜的語氣接起電話，“何樂為。”

何樂為在手機那端說，“找到江怡蘭了。”

“在哪？”小徐扭頭望著薑沅，“去見江怡蘭嗎？”

薑沅把眼淚擦掉，點點頭：“去。”

“何樂為，你把病房號發給我。”小徐說完便掛了電話。

何樂為很快將病房號發到小徐的微信。

薑沅和她一起去找人。

兩人在病房門口見到何樂為。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薑沅準備推開門進去的時候，何樂為突然出聲提醒了一句，“等一下。”

薑沅疑惑地偏頭看著他。

“怎麼了？”小徐問。

何樂為皺起眉頭，嗓音微沉，“她是從塔樓出來的，情況不太好，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塔樓……

薑沅清楚那是怎樣的地方。

用人間地獄來形容也不為過。

她和小徐對視一眼，反複深呼吸調整情緒。

片刻後，薑沅輕聲問：“小徐，我們……進去嗎？”

小徐抿了抿唇，緩慢地點了點頭。

薑沅握住門把手輕輕往下按。

病房門被推開，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單人病房。

這一層都是單人病房，從塔樓裡接出來的大部分受害人都住在單人病房。

薑沅放輕腳步走進去，看見躺在病床上的人，她腳步猛地頓住，眼眶霎時紅了。

她轉過身，眼淚瞬間滑落。

何樂為恰好看見這一幕，他抿著唇，心情無比難受。

昨晚救出這些女孩子的時候，他其實也偷偷哭過。

江怡蘭斷了一條手臂，另一隻完整的左手也變得有些畸形。

頭皮禿了好幾塊，一隻眼睛壞了，臉上傷痕累累，各種新舊傷痕交錯，難以分辨出她原來的相貌。

整個人沒有半點出事前的影子。

薑沅對上何樂為的視線，顫聲問：“會不會……弄錯了？”

球球如果看到這樣的小蘭，它會有多難過？

何樂為無聲地搖了搖頭。

薑沅難過地垂下眼眸。

江怡蘭的左眼瞎了，隻能用右眼，她看著薑沅和小徐，乾裂的唇瓣動了動，發出嘶啞的聲音，“你們、找誰？”

薑沅垂在身側的雙手用力攥緊。

她緩緩轉過身，對上江怡蘭的視線，輕輕道：“小蘭，你好，我是薑沅。”

“薑沅……”江怡蘭低喃一聲，“我不認識。”

薑沅邁步走到床邊，眸光溫柔的凝視著她，“是球球拜托我來找你的。”

“球球！”江怡蘭猛地坐起身，急切地追問，“球球它怎麼樣了？”

她被騙進永扇村，心裡最遺憾的事就是沒有好好跟球球告彆。

那隻傻乎乎的小貓一定在等她。

“你彆激動。”薑沅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覆在她的肩頭，見她沒有抗拒自己的觸碰，稍稍鬆了一口氣，“球球它很安全，你不用擔心。”

“真的嗎？”江怡蘭的右眼寫滿了不安，“它現在在哪裡？”

“球球現在住在我朋友家。”薑沅將她遇到球球的經過，以及球球自述的經曆說了一遍。

江怡蘭哽咽地點點頭：“它沒事我就放心了……”

“你想見它嗎？”薑沅輕聲詢問，“球球一直在等你，它堅信主人小蘭沒有放棄它。”

“我……”江怡蘭有些猶豫，她垂下眼，語氣低落，“我怕嚇到它。”

“彆怕。”薑沅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我相信無論是怎樣的小蘭，都是球球最重要的人。”

江怡蘭沉默了半晌，終於開口道：“好，我想見球球。”

或許，以後就真的見不到了。

“那我來安排。”薑沅站直身體，“你先好好休息。”

江怡蘭點點頭，目送她走出病房後，又轉頭看向一旁的小徐，“警察小姐……”

“怎麼了？”小徐關切地問。

江怡蘭抿了抿唇，“有……有鏡子嗎？”

她要是變得太難看，球球會不會認不出來？

小徐微微蹙眉，扭頭看向何樂為，不知道該不該給她鏡子。

她怕江怡蘭會崩潰。

何樂為皺起眉頭，也有些不知所措。

“沒有鏡子嗎？”江怡蘭又問了一遍。

小徐瞪了何樂為一眼，硬著頭皮回答：“鏡子在洗手間……”

江怡蘭眨了眨右眼，用左手撐著床墊坐起身。

她動作緩慢，像個遲暮老人，顫顫巍巍的想站起來。

小徐連忙過去扶她，“要不，我用手機給你照一下可以嗎？”

江怡蘭：“也可以。”

“那你先坐下。”小徐扶著她坐回病床上。

見小徐遲遲沒有拿出手機，江怡蘭又開口道：“麻煩你給我看一下……”

“好。”小徐咬了咬唇，拿出手機，點開美顏相機遞給她，“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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