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公路上疾馳，薑蝶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烤鴨店的老板又打電話過來了。
“開揚聲。”薑沅提醒完，騰出一隻手在手機上操作幾下。
薑蝶接起電話，打開揚聲器，“喂？”
手機裡傳來烤鴨店老板急切的聲音，“到底怎麼說？快點把錢給我補回來，要不然我可要報警了！”
“你急什麼？”薑沅淡淡道，“你有本事就報警。”
烤鴨店老板沉默了幾秒，才道：“我是看你年紀輕輕，不想把事情鬨得太難看，我這是想給你一次機會。”
“掛了。”薑沅說。
薑蝶立刻將電話掛斷，又打開微信的付款界麵，“我剛剛明明付款了。”
“沒事姐，過去看看就知道了。”薑沅語調平靜，“烤鴨店肯定有問題。”
薑蝶抿了抿唇，露出歉意的神色：“對不起啊沅沅，還專門打電話把你喊回來。”
“姐，你說這什麼話？”薑沅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好好好，彆生氣，我不這樣了。”薑蝶說完，在心裡輕輕歎了歎氣，自責又慚愧。
她這個當姐姐的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薑沅找到停車位，將車子停好，對薑蝶說：“姐，我先過去他店裡假裝買東西，一會兒付款的時候你再過去。”
“行。”薑蝶認真點點頭，“我知道了。”
薑沅戴上口罩下了車，徑直走向那家吳記烤鴨店。
她讓老板稱了一份鴨肉，掃碼付款的時候還專門跟老板確認，“收款用戶是不是吳記商行？”
“是吳記啊。”烤鴨店老板回答。
“確定是把錢付給吳記商行嗎？”薑沅又問了一遍。
烤鴨店老板皺了皺眉，含糊道：“就是吳記啊，你到底買不買啊？”
薑沅：“吳記還是吳記商行？”
烤鴨店老板盯著薑沅，心裡隱隱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算了算了，不賣給你了。”
他伸出手，準備把收款碼牌子收回去。
薑沅卻先他一步將收款碼的牌子拿走，眸光冷冽地睨著對方，“這是你家的收款碼對嗎？”
“你拿我收款碼做什麼？”烤鴨店老板皺起眉頭，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你是來買東西還是來搗亂的？”
薑蝶來到薑沅身邊，冷著臉質問烤鴨店老板，“你剛才一直打電話說我沒有付款，但我這裡明明有付款記錄。”
她舉著手機，屏幕上是她微信賬單的付款頁麵，“你自己睜大眼睛看清楚。”
“你等一下。”烤鴨店老板連忙道，“你的事一會兒再說。”
他打量著戴口罩的薑沅，不客氣地趕人：“你趕緊把收款碼還給我，彆在這裡影響我做生意。”
“我看你這生意是不想做了。”薑沅眉心攏緊，白淨的臉龐透著不滿，“居然這樣坑騙客人。”
“你在說什麼？”烤鴨店老板眼神微微閃爍，惱火道，“我聽不懂，你趕緊走。”
他還從店裡走出來，伸手就要推搡薑沅。
“你乾什麼？”薑蝶急忙把他推開，眉眼間透著氣憤，“彆碰我妹妹！”
“你妹妹？”烤鴨店老板驚訝地看著她，“這是你妹妹？”
薑蝶一臉惱火地看著對方，“彆廢話，為什麼一直說我沒有付款？”
烤鴨店老板剛才還在擔心薑沅的身份，萬一是什麼釣魚執法的便衣就不好搞了。
現在得知她是薑蝶的妹妹，一下子放心下來，態度也比剛才更加惡劣和囂張，“年紀輕輕的人品怎麼那麼差，不學好，居然想白嫖我家的烤鴨！真是太不要臉了！”
“你胡說什麼？”薑蝶很生氣，反駁道，“我付了錢的，什麼時候沒付錢了？”
“你說付了錢，那我怎麼沒收到？”烤鴨店老板理直氣壯，“你明擺著是想白吃烤鴨，家裡窮瘋了嗎？”
薑沅冷聲道：“你這收款碼的收款用戶是吳記商行，我姐付款頁麵上的收款用戶也是吳記商行，是誰窮瘋了你最好搞清楚。”
“你胡說！”烤鴨店老板臉上閃過心虛的神色，“這是你們的陰謀！”
“剛才不是在電話裡說要報警嗎？”薑沅睨著他，眸光冷淡，“你報警啊。”
烤鴨店老板：“……”
他臉色變了變，心想這九十八塊錢是拿不到了。
“算了算了，懶得跟你們這種窮人計較，全當打發乞丐了。”烤鴨店老板伸手去搶薑沅手裡的收款碼，“收款碼還我，趕緊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薑沅任由他把收款碼搶走，語氣淡淡：“沒事，我已經幫你報警了，警察很快就來。”
“你怎麼還報警？”烤鴨店老板心頭頓時一咯噔，再次變了臉，眉頭緊皺，怒道，“我都自認倒黴了，你還報警做什麼？趕緊取消報警啊！”
薑沅冷笑道：“你在害怕什麼？”
“胡說八道！”烤鴨店老板心裡充滿不安，“我有什麼可怕的？神經病！”
他罵罵咧咧地走進店裡，解下身上的圍裙，已經準備關店跑路了。
“這是在做什麼？”薑沅似笑非笑地睨著他，“你不是要追回九十八塊錢嗎？不給你還要報警嗎？現在幫你報警了怎麼還要跑？”
“我不是都說算了嗎？”烤鴨店老板心裡後悔不已。
薑沅麵容冷肅：“不能算。”
烤鴨店老板手忙腳亂地收拾著。
薑沅沒有理他，垂眸看了眼手機屏幕，眉梢微揚。
她回過頭，大概隔了十秒鐘的時間，警車就停在烤鴨店門口。
烤鴨店老板聽見警笛聲，手突然一抖，轉身看過去，臉色霎然一白。
警察怎麼來得這麼快？
孟小凱和陳子期從警車下來，走到薑沅身邊，笑道：“薑沅，發生什麼事了？”
“這家烤鴨店坑客戶。”薑沅說，“他店裡放了個二維碼，客人消費後又打電話說沒有收到錢，讓客人重新把錢補回去。”
“警官。”烤鴨店老板緊張不已，結結巴巴地反駁，“是假的，她、她在撒謊，我沒有這樣做過。”
“收款二維碼呢？”孟小凱神情嚴肅地打量著對方。
烤鴨店老板連忙從店裡拿出剛才那個二維碼，“警官，這是我家的二維碼，跟她手機裡麵的付款商戶是一樣的，我從來沒有說過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