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9章 孟加拉灣的雙星旗(第二更,求訂閱(1 / 1)

9月12日,莫斯科。

位於市中心烏克蘭大飯店,是莫斯科的地標性建築之一,屬於鋼鐵時代“七姐妹”建築群之一。

因為其靠近克裡姆林宮,所以通常用於接待外國元首。

這座酒店也是李毅安此行的下榻之處,剛剛從導師格勒返回的李毅安,這會站在套房的落地窗前,

窗外的莫斯科籠罩在晚夏的陽光之中,在河邊,有很多穿著漂亮衣裙的俄羅斯女郎,她們正在抓住夏天的尾巴在那裡儘情的展示著自己窈窕的身段。

手裡端著一杯咖啡的,思考著接下來的行程。雖然行程都是克裡姆林宮那邊安排好的,但是,也有一些自己的計劃,比如說去拜訪一些老朋友。

在莫斯科他還是有一些老朋友的,赫魯曉夫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現在赫魯曉夫身體原因正在醫院治療,所以勃列日涅夫並沒有以及答應下來。

“臨走之前總是要去看一看的。”

就在李毅安自言自語著的時候,房門被輕輕叩響。

“閣下,”

張澤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罕見地帶著一絲猶豫:

“有位蘇聯官員請求見您。”

李毅安皺了皺眉,轉身說道:

“讓他進來。”

門開了,一位身著深色西裝的蘇聯官員走了進來,神情肅穆。他的目光在李毅安臉上短暫停留,隨後用低沉而正式的語氣說道:

“閣下,我代表蘇聯政府通知您——蘇聯公民尼基塔·謝爾蓋耶維奇·赫魯曉夫,於今天上午病逝。”

李毅安的手指微微收緊,咖啡杯在他掌心晃動了一下。他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

“什麼時候的事?”

他的語氣中帶著疑問。

“上午九點十七分。”

李毅安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他原本計劃在訪問期間去探望赫魯曉夫,但被告知對方病情嚴重,不宜會麵。

他以為還有時間,以為還能再見到這位曾經與他激烈交鋒、卻又在某些時刻展現出奇特默契的對手。

不,不是對手,應該說是朋友。

其實一直以來,李毅安都拿他當朋友的。而且他們兩個人確確實實是朋友。

可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

“好的,我知道了。”

李毅安點了一下頭,然後說道:

“請你轉告你的上級,我將會出席赫魯曉夫的葬禮。”

李毅安並不是在征求對方的同意與否,而是在告訴他們他一定會出席的。

經過一個小時之後,他就收到了官方的回複允許他參加葬禮。

顯然克裡姆林宮也是知道他們之間關係的,畢竟,在赫魯曉夫被勃列日涅夫風的宮廷政變推翻之後,他是唯一一個獲準探望赫魯曉夫的外國領導人。

現在赫魯曉夫去世了,正在莫斯科的他又怎麼可能不參加呢?

——

次日,莫斯科新聖女公墓

赫魯曉夫沒有被安葬在克裡姆林宮紅牆下的蘇聯領導人公墓,而是被低調地葬在了新聖女公墓——這個決定本身就意味深長。

葬禮很簡單,甚至稱得上冷清。沒有盛大的國家儀式,沒有鋪天蓋地的官方訃告,隻有寥寥數十人站在秋雨中,沉默地向這位曾經的蘇聯最高領導人告彆。

根據命令,任何蘇聯民眾都不允許接近新聖母公墓,在公墓外,到處都是KGB的軍警。

李毅安站在人群的最前方,他是唯一出席其葬禮的外國領導導人——在另一個世界,赫魯曉夫的葬禮是悄悄進行的,隻有克格勃特工人員及家人親友進入公墓,還有幾個允許進入公墓的外國記者。

勃列日涅夫這樣安排,意味深長。他知道赫魯曉夫鬥爭經驗很豐富,當年能清除貝利亞,趕走馬林科夫,沒有一定的政治手腕,恐怕很難做到。

所以,他需要通過對赫魯曉夫的嚴密監視來確保他不至於東山再起。

唯一得到特殊對待的就是李毅安了,上次他訪問莫斯科的時候與赫魯曉夫進行了單獨的會麵。

而這一次呢?

原本按計劃他們是應該會麵的,可是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而勃列日涅夫之所以同意他參加葬禮,有很大一個原因就是想了撇開關係,以此告訴李毅安他和赫魯曉夫的死沒有關係。

對此,李毅安並不懷疑,不是相信勃列日涅夫的人品,而是知道他沒有這個膽量。

而且另一方麵,赫魯曉夫確實是在這一年去世的。

此時那個由蘇聯著名雕塑家恩斯特·涅伊茲韋斯內設計黑白相間的花崗岩墓碑上還沒有建成——那座上半部分是純白的,下半部分是純黑的,象征著赫魯曉夫複雜而矛盾的生涯。

當葬禮進行時,為數不多的人都默默向赫魯曉夫靈柩告彆。走到靈柩前,李毅看著靈柩默默的說道。

“一路走好,我的老朋友。”

然後他將一朵花放在靈柩上,又來到赫魯曉夫的夫人尼娜·彼得羅夫娜的麵前,她就站在靈柩旁,在看到李毅安的時候,她有些動情的說道

“李,你知道嗎?在知道你將再次訪問莫斯科的時候,尼基塔非常高興,他說他的朋友要來看他了,他一直很期待著和你再次見麵。

在病床上的時候,他也是如此。李,謝謝你來送他。”

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眶通紅,手指緊緊攥著一塊手帕。

李毅安輕聲安慰時,神情中同樣帶著一種失落,在過去的幾年之中,越來越多的老朋友離開了人世。

葬禮繼續進行著。

彼得羅夫娜低聲啜泣著,向丈夫做最後的告彆。

隨後,赫魯曉夫的兒子謝爾蓋走上前,站在墓碑前,麵對著為數不多的送葬者,緩緩開口:

“我的父親是一個充滿激情的人,他犯過錯誤,但也做過偉大的事。他相信過許多東西,也質疑過許多東西。他不是一個完美的人,但他是一個真實的人。”

謝爾蓋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在場的人,最終落在李毅安身上,仿佛在無聲地傳遞某種訊息。

而李毅安隻是對他點了點頭,然後,謝爾蓋繼續說道:

“曆史會評判他,但作為他的兒子,我隻想說——他愛這個國家,愛這片土地,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風卷起落葉,掠過墓碑。李毅安靜靜地站著,心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他曾與赫魯曉夫在長安第一次見麵中兩個人針鋒相對,也曾在他下台後感歎政治的無情。

而現在,這位曾經的對手,朋友,就這樣被埋葬在莫斯科的這個晚夏之中,沒有盛大的哀榮,即便是在報紙上也僅僅隻有一句話。

幾年之後在他的墓地上將會多出一個墓碑。一塊黑白分明的墓碑,無聲地訴說著他一生的功過。

在赫魯曉夫的葬禮上,一個老婦人也來到墓地,她能來這裡恐怕隻有克格勃同意才會進來。

老婦人在葬禮上表達了對赫魯曉夫的感激之情,因為她曾被無辜關押近二十年,是赫魯曉夫把她放出來,並恢複了名譽。她將把赫魯曉夫的恩情告訴子孫後代。

在老婦人用極其動情的語氣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儘管現場的人不多,但是所有人的神情都變得有些異樣。

因為無論如何,赫魯曉夫確實改變了蘇聯,他所改變的並不僅僅隻是——讓蘇聯人過上好日子,吃上肉,住進赫魯曉夫樓。

更重要的是,真正意義上改變了蘇聯的政治生態環境,而不是過去那種動輒肉體消滅,每個人朝不保夕人心,人們惶恐不安的生態環境。

數千萬人因為赫魯曉夫走出了古拉格。也正是在他的主持下,蘇聯在真正意義上得到了休養生息,才有了後來的全麵騰飛以及現在對美國咄咄逼人的進攻。

蓋棺論定他改變了蘇聯。

和很多人不一樣,他是一個單純的而且真正有信仰的人。

當葬禮結束,人群散去時,李毅安和謝爾蓋握手告彆時,輕聲對他說道:

“謝爾蓋,我曾經給你的父親一個承諾,如果有一天你需要離開這裡的話,我將會幫助你離開這裡。

這個承諾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是有效的。”

“謝謝您,現在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

儘管謝爾蓋沒有一口答應下來,但是他的話語裡表明的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了,他將會離開這裡,但不是現在。

李毅安點了一下頭表示理解。

確實,謝爾蓋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比如赫魯曉夫的墓碑等等。

最後看了一眼赫魯曉夫的墓地,隨後轉身離開。

在乘車離開墓地之後,李毅安一言不發的坐在那,瑪格麗特也注意到了他的心情似乎有些失落。就握著他的手,說道:

“親愛的,他是一個好人。”

“是的,他是一個好人。”

李毅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失落。

“而且他是一個有信仰的人。”

在說話的時候李毅安把目光投向的窗外,他看著窗外的莫斯科。

“這是一個充滿信仰的國度,但是……卻是這裡很少有人有信仰。”

隨後,他長歎一口氣,他知道,一個時代,真的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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