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1章 死者王瑤瑤(1 / 1)

“右鎖骨粉碎性骨折,女性,23歲”,診斷書上的字跡因為時間久遠有些模糊,但“手術植入鈦合金鋼板”的記錄讓他心臟狂跳。更關鍵的是,病曆首頁的緊急聯係人欄寫著“天堂娛樂會所李經理”,而繳費單上的簽名是“王瑤瑤”。

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王帥衝進天堂會所時,襯衫已經被淋透。霓虹燈在他身後投下扭曲的影子,迎賓小姐看見警徽,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王瑤瑤?她她上個月辭職了。”經理強裝鎮定地說,但手指在真皮沙發扶手上抓出深深的褶皺。

“辭職手續呢?”王帥翻開執法記錄儀,“社保停繳記錄、工資結算單,一樣都不能少。”當看到所謂的“辭職信”上日期被塗改過時,他的眼神冷了下來。監控室裡,保安支支吾吾地解釋10月14日的錄相意外損壞,可王帥注意到硬盤接口處新鮮的撬痕。

在會所的員工宿舍,王瑤瑤的儲物櫃裡還留著半瓶香水、幾封未拆封的信,和一張泛黃的合照。照片裡的女孩穿著米白色連衣裙,笑得燦爛,旁邊站著幾個化著濃妝的陪侍女。“瑤瑤是我們這兒最受歡迎的姑娘。”一個染著紫色頭發的女孩抹著眼淚,“她說要攢夠錢去學服裝設計,14號那天還很開心,說晚上要去見”她突然閉上嘴,眼神裡閃過恐懼。

王帥在會所附近的奶茶店找到了突破口。收銀員記得,10月14日晚上十點左右,王瑤瑤來買過一杯熱可可,“她說要去海邊看日出,還特意把頭發重新編了一遍。”這個細節與法醫推斷的死亡時間高度吻合——根據胃內容物消化程度,王瑤瑤正是在飯後兩到三小時遇害,而那頓包含海鮮和紅酒的晚餐,應該就發生在14日晚。

回到警局,技術科的比對結果令人振奮:死者右鎖骨的鈦合金鋼板型號,與2018年王瑤瑤手術記錄完全一致;更關鍵的是,從她指甲縫提取的纖維,和儲物櫃裡一件針織衫的材質相同。在海量的監控篩查中,王帥終於捕捉到一個模糊的身影——10月14日晚11點,穿著米白色連衣裙的王瑤瑤,在海濱大道上攔了一輛黑色轎車,車牌號被刻意遮擋。

案情分析會上,投影幕布上交替顯示著王瑤瑤的生活照和解剖照片,強烈的反差讓在場所有人沉默。“她的手機和隨身物品至今下落不明,”王帥翻動著調查報告,“會所員工都在刻意隱瞞,監控被銷毀,住所被翻動過。”他調出一張地圖,紅色標記從天堂會所延伸到海濱大道,最後在北山公園形成閉環,“凶手熟悉王瑤瑤的生活規律,有反偵察意識,而且”他指向死者脖頸處的勒痕,“作案手法專業,很可能有相關經驗。”

陸川在白板上寫下“王瑤瑤”的名字,用紅線圈住:“從現在起,重點排查她的社會關係。會所的常客名單、銀行流水、通訊記錄,任何細節都不能放過。”

暮色裹挾著潮濕的霧氣漫進街道,“天堂娛樂會所“外的霓虹燈牌在雨幕中暈染成曖昧的光斑。王帥將警帽簷壓低了些,黑色皮鞋踏過積水,濺起的水花沾濕了褲腳。身旁的張輝扯了扯警服領口,防彈衣的邊緣在襯衫上壓出一道深色痕跡——他們特意換下顯眼的執勤裝備,卻仍在推開雕花木門的瞬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迎賓小姐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精心描畫的眉毛擰成結,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麵劃出刺耳聲響:“兩位警官,我們經理馬上來。“她轉身時,黑色魚尾裙掃過吧台,帶倒了半杯未飲儘的馬天尼,暗紅液體在鏡麵台麵上蜿蜒成詭異的紋路。

包廂走廊彌漫著龍舌蘭混著廉價香水的刺鼻氣味,王帥數著門牌推開VIP3的門。震耳欲聾的音樂戛然而止,七八個醉醺醺的男人僵在真皮沙發上,懷裡的陪侍小姐慌忙整理滑落的肩帶。水晶吊燈在眾人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陰影,角落的點歌屏還停留在《月亮代表我的心》的前奏畫麵。

“例行調查。“張輝晃了晃證件,目光掃過茶幾上散落的骰子、未開封的避孕套,以及幾包拆開的境外香煙,“王瑤瑤這個名字,你們誰熟悉?“他特意將“熟悉“二字咬得很重,觀察著眾人的反應。穿鱷魚紋皮鞋的男人喉結劇烈滾動,抓起威士忌杯猛灌,冰塊撞擊聲格外響亮。

“瑤瑤啊,好久沒見她了。“染著銀灰頭發的男人打了個酒嗝,脖子上的大金鏈子隨著動作晃蕩,“聽說回老家結婚去了。“他說話時眼睛卻瞟向牆角的監控探頭,無名指無意識摩挲著杯沿——那裡有道新鮮的戒痕,和死者被暴力扯掉婚戒留下的勒痕形狀驚人相似。王帥裝作不經意蹲下,卻在撿煙灰缸時,瞥見對方鞋底沾著的紅褐色泥土,與雕塑底座提取的樣本顏色分毫不差。

經理辦公室的空調發出細微的嗡鳴,檀木桌上的紫砂壺還冒著熱氣。“王瑤瑤確實是我們員工。“經理推了推金絲眼鏡,露出腕間價值不菲的百達翡麗,文件夾裡的辭職報告日期被塗改得模糊不清,“上個月她說要去南方發展,走得急,什麼都沒帶走。“當張輝要求查看監控時,他轉動著真皮座椅的扶手,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慌亂:“不巧,10月14號的監控硬盤壞了,正等著廠家維修。“這話讓王帥注意到辦公桌下方的碎紙簍,裡麵躺著半截被撕碎的數據線,絕緣層的切口平整得像是用專業剪鉗處理過。

保潔阿姨佝僂著背在儲物間整理清潔工具,王帥遞上礦泉水時,老人布滿皺紋的手緊緊攥住瓶子,指節泛白:“那丫頭心善,總幫我提水桶。出事前那晚,我聽見她在員工通道打電話,哭得可傷心,說'再也不想過這種日子'。“老人突然壓低聲音,渾濁的眼睛警惕地望向走廊,“她還說有人逼她做.“話沒說完,儲物間的門被猛地推開,保安隊長黑著臉出現:“阿姨,三樓VIP包廂要打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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