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素趕緊快步跑了過去，從地上把他給拽了起來，“月明，你爺爺現在怎麼樣了？彆哭！說話！”

這會兒也顧不得自己的語氣好不好了，她是真跟著著急。

歐陽月明抬起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哆嗦著說道，

“在···在搶救········醫生說·······說可能是突發性腦溢血，很危險！

素素姐，爺爺那會兒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我倆正看著電視呢，他突然就一下子往前磕到了桌子上，

一下就不動彈了，我當時都懵了，先給醫院打的電話，然後就通知你們，如果爺爺真走了，我可咋整？”

歐陽月明現在是真害怕，家裡也沒個大人能主事兒的，他一直都是和爺爺相依為命，這會兒突然麵臨失去他的可能，

真是不知道怎麼做，才能把他給搶救回來，現在隻能是靠醫生了。

“會沒事的，你彆太擔心。”安素素輕聲安慰著，自己心裡確是一點底都沒有。秦磊過來拍了拍歐陽月明的肩膀。

也安慰了他兩句，其實看著他們倆過來，歐陽月明就好像是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一樣，哭了一會兒，眼淚也就慢慢止住了。

現在就是等著搶救結果出來，彆的乾著急，也沒辦法，根本就幫不上忙。

等了一個多小時，搶救室的門才打開，一位戴著眼鏡的醫生走出來問了一句，表情瞅著挺沉重的問道，

“歐陽華的家屬在不？”

“我就是，我就是，大夫，我爺爺咋樣了？”聽到喊聲，歐陽月明快步跑過去拉著大夫的胳膊問他。

醫生摘下眼鏡，疲憊地揉了揉鼻梁，

“很抱歉，我們已經儘力了，送來的時間很及時，但是歐陽老先生是突發的大麵積腦溢血，出血位置太深，搶救無效，我們也很痛心·······”

聽著他說的話，歐陽月明的雙腿突然失去了力氣，

就覺得天旋地轉，整個腦子都是嗡嗡的，瞅著大夫在說著什麼，但其實一個字兒都沒有聽到聲音，

這會兒耳朵就好像是突然失聰了一樣，直接往地上癱坐了下去。

安素素在旁邊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但自己也跟著踉蹌了一下。秦磊從另一側架住歐陽月明的胳膊，三個人就這樣僵立在搶救室門口。

一時間，都沒人肯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怎麼就會搶救失敗呢？活生生的一個人，難道就這麼沒了？

“不可能，不可能，醫生，求求您再試試，肯定會有辦法的，爺爺不會早就這麼走了。”

歐陽月明使勁兒的搖晃著腦袋，伸手抓住了大夫的白大褂的衣角，好像拽著，爺爺就能活著一樣。

“抱歉，請節哀，病人已經過世，現在你們可以去見他最後一麵。”

“不，爺爺，你怎麼能自己走？您怎麼能不要我了？爺爺，您回來！”歐陽月明一下子跪坐在地上，抱著安素素哭的撕心裂肺，

安素素也很傷心，歐陽華走的確實太突然了，沒給大家一點心理準備，

感覺到感覺自己的小腿都被歐陽月明的淚水給浸濕了。

“月明，你振作一點，月明·····”她輕聲喊了兩聲，卻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磊站在一旁，眼圈也是變得通紅，一隻手始終搭在歐陽月明背上。好像這樣，才能給他一點支持和力量。

哭了好一會兒，才收拾好情緒進了搶救室，

一眼看去，歐陽華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但是神情十分的安詳，沒有看出痛苦，

除了沒有呼吸之外，好像隻是睡著了。

歐陽月明跪在床邊，握著歐陽華已經冰涼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哭的都說不出話來。

秦磊拽了一下安素素，

“你去給家裡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咱媽和二哥他們，都過來見一麵吧。、這邊有我，你不用擔心。”

“好。”安素素也是知道自己在這陪著也無用，沒打電話，而是直接開車回去把易秀美和安有財他們都接了過來。

二哥那邊是打電話通知的，歐陽華可是他的師傅，相當於義父一樣的存在，彆人不來，他是必須得到場的。

直接把電話打到學校那邊，安躍進接到電話的時候，聽到歐陽華去世，都懵了，

安素素再三叮囑他打個車過來，彆自己騎車，就擔心他精神恍惚，路上再出點啥事。

打完電話，又去把大哥安躍華也拉著一起去了醫院，

坐在車上，易秀梅都有點不相信歐陽華去世了。坐在車後座上，一個勁兒的念叨，

“上周他還坐車過來和你爸爸下棋了呢，說起自己的病，感覺恢複的挺好，瞅著氣色也挺紅潤的，除了咳嗽，憋氣，沒啥彆的毛病，這咋就說沒就沒了呢？”

“人老了，早晚都得走這條路，有啥不可相信的，咱們也都一樣，還能活一百歲去？他走了就是可憐了月明那個孩子，

孤苦無依的，不行讓他來咱們家住吧，那個大院先空著，要不租出去，不然孩子自己在家，肯定不行。”

安有財還是挺有心的，連著怎麼安置歐陽月明都想好了。

“行啊，讓他過來家裡也不是沒地方住，咱們家人多，說說話啥的，也能讓那孩子不總是想著他爺爺，

哎！好人不長命啊，這也太突然了。”

“爸，您說這人也不能一直放醫院，是不是得通知一下他的親屬，然後再埋？”安躍華在這邊也辦過喪事兒，

啥都不明白，還是得問安有財。”

“通知，那是必須得告訴的，不過他家親戚，也沒誰，就那個國外的兒子，都夠嗆能回來，等會兒問問月明吧，看看有沒有他爸的聯係方式。”

安有財也都是些老派的做法，不過好歹是年歲大點，還是很能沉得住氣的。

到了醫院，正好安躍進也打車過來了，一起進去看了眼，緊接著就有專門的人給推到太平間去了。

安素素去把搶救的費用啥的都給交了。然後又連著歐陽月明一起給拉回了易秀梅家，在醫院待著也無用。

人走了，啥都沒了。

歐陽月明現在是就知道哭，後邊的事兒怎麼處理，一點主意都沒有，幸虧安躍進還挺能撐事兒的。

回去家裡拿了戶口本，找到歐陽華的存折，又回了醫院把死亡證明給開了，街道這邊也給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