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了，沒搶救過來。”

安素素沉聲說了一句。歎了口氣，在沙發上坐下，孩子都在地上鋪著的墊子上玩兒呢，這會兒看到她回來，都嗖嗖嗖的往她身上爬。

搶著想要讓她抱著。反倒是和秦磊沒有那麼親近。

“啥？咋就沒了呢？這也太突然了？趙麗霞雖然和歐陽華接觸的比較少，但也是知道他和安素素她家的關係的，

也很惋惜，本以為就是生病送醫院了，沒想到沒挺過去。”

“到底啥病走的？我以前聽你說過，好像是肺裡頭的事兒？”過來挨著安素素坐下，又追問了一句，

“腦出血，具體怎麼引發的誰也不知道，反正是送去醫院之後，沒搶救過來。”

安素素說著歎了口氣。

“人老了都這樣，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兒，素素你也彆太傷心了。他走了，沒準也是過去享福了，

沒遭啥罪，這要是躺在床上，三年五年的需要人伺候，下地都下不了，那還不如這麼得病走了。

就是家裡人一時間接受不了，過段時間，就好了。咱們村裡，每年都不少有老人過世，我二姨就是在我來之前沒的，

也是腦出血好像，村裡更是搶救不來，用四輪車往醫院送，半道上就沒氣了，又給來了回來，這邊好在離著醫院近便，還能過去搶救一下。

要我說啊，這人該到啥時候沒，都是有命數的，就是壽命到了，老天爺來收人走。”

張淑蘭看著孩子都跑到安素素這邊了，也跟著過來說了一通，她這話說的咋聽著也挺有道理的。

“你二姨都走了？老太太不是身體挺硬實的嗎？”趙麗霞都是頭回聽說，挺驚訝的。

“是啊，沒生病的時候，下地乾活不比小青年差，挑著兩桶水都走的悠悠的。誰也沒想到，這突然就發病了。”

張淑蘭也挺感慨的。

趙麗霞跟著歎了口氣，然後轉頭問道，

“素素，時間不早了，你快弄著孩子回去休息吧，磊子是不是也回來了？對了你們吃飯了沒有啊？”

“回了，進院就去衛生間了。我們倆還沒吃呢，媽您不說，我都忘了。”光忙活去了，安素素是一點都沒覺得餓。

“那我給你們去煮點餃子吧，冰箱裡頭還有凍著的。”

趙麗霞說著去了廚房，燒水給煮了兩大盤餃子，還有晚上炒的菜也給熱了一下。

不一會兒就弄好了，正好秦磊也進屋，就喊著他們快過去吃飯。

安素素其實都有點餓過勁兒了。也不知道是心情不好，還是咋回事，吃了幾個餃子，就吃不進去了。

和秦磊說了一聲，就先領著孩子回屋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正常該上學的上學，該上班的上班，等著到了第三天，起早去醫院拉著歐陽華一起去了火葬場，

這邊陰冷陰冷的，人挺多，安素素還是頭一次來這邊，說不上是啥心情，反正是挺沉重的。

不出意料，歐陽月明的爸知道了老人去世的消息也沒過來，隻有幾個老朋友家的孩子過來參加了葬禮，

親戚是零星來了幾個，也都是遠親，歐陽月明今天已經哭不出來了。表情都十分的麻木，幸虧找了個陰陽先生，所有的流程聽他指揮就行。

火化完了，又去固定的地方給燒了牛馬紙錢，看著一陣旋風出現，把紙灰都帶走之後，骨灰盒直接給埋到了墓地那邊。

歐陽華的這一輩子，也就蓋棺定論了。

中午請這幫親戚朋友吃的飯，是去安躍華的飯店擺了幾桌，沒去大飯店，也是想給歐陽月明省點錢，

來這邊吃的實惠，菜都是自己買的，比去外頭的飯店可是省了不少。幫忙的都是自己家人。

歐陽月明嘴上不說，但是心裡都記著大家對他的恩情。

吃完飯，安素素就趕緊回了學校，下午還有課，不能耽誤了。

到了學校，卡著上課的點進了教室，王娜坐在第一排，旁邊正好有個空位，朝著她招了下手，

“素素，你這忙啥呢？上午都沒來上課。”

“家裡有點事兒。”

安素素挨著她坐下，剛從包裡把筆記本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教室門就被推開了。

物理學的周教授抱著一摞講義走了進來，灰白的頭發掉的沒有幾根了，但是步伐依舊很矯健。

“同學們，下午好，今天我們來講一下量子力學中的隧穿效應。”周教授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卻讓整個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安素素拿著筆，認真的把教授講的內容記在筆記上，聽的十分認真，還舉手回答了兩個問題，

都答對了，周教授看著她的眼神，明顯是挺滿意，

等著下課的時候，特意走到她的桌邊用手指敲了兩下。

“安素素，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好的教授。”

安素素雖然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找自己能有啥事，還是趕緊答應了一聲。

站起來的時候，和王娜對視了一眼，王娜輕輕搖了下頭。

安素素就知道她也不明白教授找自己有啥事兒，上周的試驗報告她也交了，還得了個優，應該不是找她說那個事兒。

心裡還挺納悶，快步跟著周教授去了他的辦公室，

推開門，一瞅著屋裡的這些人，愣了一下。

辦公室裡除了剛進來的周教授，還有研二的張明師兄，研一的李美紅師姐，

窗口還站著一個穿著軍綠色中山裝，以前學校裡頭沒有見過的中年男人。

辦公桌上攤開著幾張圖紙，上麵密密麻麻標注著一些符號和公式。

“坐。”周教授指了指辦公桌對麵空著的椅子，讓她坐下，然後給介紹了一下，

“這是趙工程師。這就是我和你說的安素素同學。”

中山裝男人轉身過來點了點頭，目光銳利的上下打量了安素素一眼，這目光就跟探照燈一樣。瞅的安素素下意識挺直了背，坐姿都端正了起來。

“安素素同學，現在物理係讀大三，理論成績年級第一，實驗課表現突出。重要的是，在軍用器械研發上，有很大突破，協助進工廠研發過導彈，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