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顧懷夕,你說的愛我都是假的(1 / 1)

顧懷夕在青雲齋一直守到入夜,直到祖母安睡,她才起身走出屋子,

夜色濃重,她剛推開房門,便看見顧德忠站在院落裡,月光傾灑在他的肩頭,一如往常那般嶽峙淵渟,隻是清直的脊背,好似有些彎曲,

顧懷夕突然發現,父親也有了白發,她假裝看不見,故作輕鬆的問,

“父親怎麼在這裡?”

顧德忠沒說話,看了顧懷夕許久,蒼目下壓著疼愛,

“夜間涼,出來多加件衣服,你身子弱,可不能大意。”

“父親也是。”

顧懷夕剛說完就發覺顧德忠身上的那件外裳是夾棉的,姚氏雖然愛計較,可這些年確實把顧德忠照顧的很好。

顧懷夕心下安慰,其實當年顧徳忠續弦,續的還是母親身邊的婢女,顧懷夕得知後還和顧德忠大鬨了一場。

甚至說了幾句難聽的話,後來她就將自己關在院子裡不肯見人。

她覺得父親背叛了母親。

她覺得人心易變,她為母親感到不值。

可現在,經曆的多了,她開始慢慢理解父親的選擇,他總是要續弦再娶一門妻室打理這諾大的府院,與其尋一個新人重新磨合,還不如擇個知根知底的。

父女相對,難免失語。

可就這樣靜靜站在父親身邊,她也深覺安心。

不知過了多久,顧徳忠開口,

“懷夕,告訴父親,到底是什麼毒。”

顧懷夕苦笑,

“是西疆的毒物,名叫蝕心,隻有少數的西疆人,才能解此毒。”

顧徳忠身子晃了晃,眼眶發紅,這一刻他深恨自己不是個武將,不能提槍殺入西疆,為女兒尋一條生路。

“除了西疆人,我堂堂東樾難道就沒有高人能解嗎?墨太醫堪稱聖手,我明日親自去太醫院做他。”

一向持重的太傅,也會這樣亂了分寸,

顧懷夕心中更加愧疚,她搖搖頭,

“沒用的,當年就是墨太醫抑製住了毒性,隻因我沒了孩子,才導致毒發,如今……他已沒了彆的法子。”

顧徳忠痛心疾首,險些站不住,他不敢相信自己這麼懂事堅韌的女兒隻能再活五年。

他沒有保護好她,愧對妻子的托付。

與其說不敢相信,更多的是接受不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

“懷夕,相信父親,一定會尋到救你的方法!”

即便知道不可能,顧懷夕還是含淚點點頭,

“我已經答應了祖母,任何時候都不會輕易放棄生的希望,為了你們,我一定好好活著。”

顧徳忠喉間哽咽,不僅覺得自己對不住女兒,更對不住自己的發妻。

顧懷夕不想這樣一直沉浸在傷痛裡,她拽了拽顧徳忠的袖口,像小時候向父親撒嬌一樣,

“父親送我回晚香堂吧。”

顧徳忠點點頭,不過片刻就掩去了眼底的心痛,牽起女兒的手,領著她回了晚香堂。

——

顧徳忠走後,顧懷夕臉上強撐的笑意終於繃不住散落開來,她木納的推開門,

在看見謝淮聿的一瞬間,她整個人都愣神在那裡。

她向四周看了看,確定這就是顧府,下人們也沒有提前通報,他竟然是跳牆進來的!

顧懷夕與他隔著那片池塘,月光打在他高大的身軀上,朦朧到看不清他的臉。

這是自那日他答應和離後,他們第一次見麵。

顧懷夕並不驚訝,她以為他是來送和離書的。

直到謝淮聿走近,她才看清那張清雋的臉上有很明顯的紅痕,唇角也破了皮,像被人打過一樣。

顧懷夕不關心誰打了他,隻覺得那人乾了一件很瘋狂的事,若能替她多打幾拳那再好不過。

她冷冷的譏諷他,

“我太傅府是有正門的,國公大可走明路,何必像賊一樣偷偷摸摸。”

謝淮聿緊盯著她,漆黑的瞳仁裡滿是探究,像要將她看穿一樣,

她身上穿了件湖藍色薄紗長裙,很好的勾勒出女子柔美的線條,

謝淮聿不禁想起以往他們夫妻親熱的時候,每一次她都被他折騰的沒有力氣,

直到他清洗完,她才嬌嬌切切的將冰冷的手腳都貼在他的身上。

他還記得,她曾抱著他說,

“要是能生一雙兒女就好了,兒子疼我,女兒像你,不過你不能太疼女兒了,那樣我會吃醋的。”

她臉頰緋紅,像天邊剛騰起的朝陽,那般有生命力。

他當時滿腦子都是如何尋找蘇紫菀,對她的這些癡傻之話隻覺的好笑,

也對她的醋意感到厭煩,連自己女兒的醋都吃,那有朝一日蘇紫菀回來了,她還去死不成。

可事實上,她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哭天喊地,反而一紙和離書輕飄飄的離開了國公府,原來,她也在演戲,什麼愛他吃醋都是假的,耍他玩兒的把戲。

他突然有些憤怒,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他一步步向顧懷夕逼近。

最後一把摟住她的腰,像一隻冰封的古獸,將她困在懷裡,低下頭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唇齒相接的一刻,顧懷夕眼角狂跳,她瘋狂掙紮,拍打著男人,可謝淮聿卻像是鐵了心要吻她,熟悉的氣息,一下就將顧懷夕拉回了那些在雲水軒裡抵死纏綿的夜晚。

她掙紮著,也提醒著自己,不能沉淪下去,這個男人從來不屬於她,就當他是頭發了情的野獸。

謝淮聿從沒有這樣的吻過她,直到唇部傳來巨痛,鐵鏽味開始彌漫,他才放開她。

顧懷夕這才驚覺,二人推推搡搡,他已經將她抵在牆上,困的她動彈不得。

她抬手擦了擦唇角,那神色像是十分嫌棄的樣子,

謝淮聿極度不滿,按著她的下頜就重新吻了下去,其實在那個雨夜,他就很想吻她了。

他不得不承認,她確實很容易勾起他的原始情欲,除了她,沒有彆人。

顧懷夕彆過臉不肯看他,也不讓他吻自己,

“謝淮聿你發什麼瘋,發情了就去找你的蘇紫菀!”

謝淮聿嗓音沙啞,將她的頭強行扳過來,

“顧懷夕,你說愛我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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