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策，這狗日又去哪裡偷魚？”二虎壓低了聲音說道。

小項的桶裡都能看到魚尾巴，很大哦。

四人先躲在邊上，等人走到近前，秦大河突然丟了一顆石子到水裡吸引注意力。

小項偏過頭去看的時候，突然一個麻袋從天而降。

兄弟四人配合默契，這時候都是一聲不吭的揍，隻要不被聽出聲音就行。

“救命啊。”

“打死人了。”

麻袋套著，聲音比較小，加上今晚風比較大，四人毫無停手的意思。

他們避開了要害位置，然後各自猛錘著。

錘了一分鐘，裡麵的人都不掙紮了，打的太疼啊。

秦大河做了個手勢，大家立刻停手，然後他上前摸了一下，感覺到是臉後又加了五錘，這是老男人交代好的。

又把桶拎著，打了個呼哨，四人原路返回，隻留下一個麻袋在地上哀嚎著。

......

“大河，這袋子裡是什麼？”

到了田裡，四人找了個草垛子看桶裡的東西，一條大青魚，還有一個塑料袋。

二虎好奇的把塑料袋裡麵的東西拿了出來，一卷魚線，還有一些像廟裡燒的香一樣的東西，不過是一粒一粒的。

“草飼顆粒，這狗日在三爺家塘裡偷的。”

後世很多人喜歡用飼料顆粒去黑坑釣魚，效果好的一批。

因為這些黑坑老板的魚也是從養殖戶手上買的，魚兒已經適應了這種味道，用顆粒釣魚效果比小藥都牛逼。

秦大河估摸著，小項用顆粒趁著天黑在三爺家的塘裡偷釣呢。

這戳條三也是抗凍，這個天氣夜釣，策。

不過三爺主養青魚，隨便搞一條十斤的就是一百多塊，受凍把魚搞上來也值得。

四人一路去了三爺那裡，這事兒得跟三爺講一下。

大半夜的，他們敲門三爺把鋼叉都拿起來了，隔著門詢問他們身份。

“我是大河，三爺，有事兒跟你講。”

裡麵聽到秦大河的聲音這才放鬆下來，打開門之後看到四人有點驚訝，都快十點了，四個人過來搞什麼？

“阿爺，你看這個。”二虎把東西遞上去。

“魚？”三爺有點摸不著頭腦，又看到旁邊的飼料。“這是？”

四人先進了屋子，外麵風吹著太雞兒冷了，光套一個棉襖也頂不住。

“阿爺，我們剛剛把小項揍了一頓，這是他的桶，桶裡還有飼料顆粒。”

秦大河看到三爺還在懵逼，就把顆粒釣魚的事講了一下，這養殖青魚附近也就三爺河裡有啊。

“小豬策滴，偷到我頭上了。”三爺狠狠地拍了一下床，就要去徐村算賬。

抓不到人也就算了，這都人贓並獲了，起碼要鬨一番才行，不然誰都能來偷一下。

“阿爺，你慢點，我們剛打了一頓了，不用出手。”秦大河連忙安撫了一下。

“再說，我們幾個今晚乾的事也不能講白了，把魚收好，以後遇到了我再幫你揍。”他惡狠狠的說道。

這大湖他還惦記著呢，以後說不定有機會能承包的，這時候他出手也是為了以後鋪路。

三爺聽他們講的也是一愣，是啊，自己去鬨這幾個小子不就暴露了嗎？

“你們怎麼大半夜去揍人？小項又偷你們東西了？”

“前段時間我生病，我爸一個人搞了十條蝦籠，被他偷了一半。”

“策，這狗東西真不講規矩。”

偷網一般都是搞一兩條打打牙祭，奔著這個賺錢的就過分了。

“沒事我們回去了啊，今天可是揍了個爽，哈哈。”四人大笑，多久沒這樣出去堵人了。

“你們把魚拿走，算我請你們吃的，幫我出個氣。”三爺大手一擺，又把桶遞給他們。

“這條魚貴呢，三爺你明天還能賣。”秦大河不願意接，一條魚一百多塊哦。

“我明天又不上街，為了一條魚跑去不值當，你們吃吃就好，沒事在大路上幫我盯著點，有人偷魚跟我講一聲。”四個小家夥漸漸地都開始冒頭了，三爺還是比較看重的。

“沒有魚我們看到也會製止的。”

“彆（bai）客氣了，拿著，拿著。”

來回推拉了好幾次，他們隻能無奈的拎著魚回家。

“娃兒，你把魚帶回去，明晚我們再喝一頓吧。”

“好。”娃兒眼前一亮，青魚最好吃了，燉出來比肉都香。

此時都十點多了，秦大河明天還得起早跟著老男人去收網，便直接回去睡覺了。

......

早上收網的時候，父子倆都挺高興的，昨天一頓揍果然有效，今天的網一條都不空。

二十個蝦籠搞了兩斤半蝦子了，還有一條白鱔誤入其中，賺錢哦。

“等會你帶去賣了，地裡活快搞完了，到時候帶你去電打魚。”心情大好的老男人想起了兒子昨晚說的話。

“哎，好。”

把蝦籠送回去，秦大河胡亂吃了點粥就開車去利民超市門口了。

不管是三輪車司機還是超市老板見到他都打招呼，這幾個月就在村子混的有名聲了，嘿。

“大河，又搞到河蝦了啊？”

“嗯，這次運氣好，搞了兩斤多。上次我爸被偷了五條哩。”

“哈哈，能搞到就好。”

前麵兩個司機也過來打招呼，還給他散煙，他倆的三輪車車頭都是他焊的。

秦大河美美的抽著香煙，不時的和彆人打招呼，等前兩個車子走了他這上人也快，不一會兒就出發了。

到了鎮上先去收購點把河蝦跟白鱔賣了，還是原來那個三十多歲的大漢。

這次也不知道有沒有認出他來，價格倒是開的不錯，河蝦四十四、白鱔六十五一斤。

兩個東西加一起都快200了，把錢收好，他去和五爺打了個招呼。

“大河，房子弄好了嗎？”

“差不多了，我老丈人在裡麵打家具呢。”

“嘿，你小子。”五爺嗬嗬一笑。

老丈人幫忙打家具，夠有麵子的了。

秦大河把昨晚顆粒偷魚的事講了一下，讓五爺以後注意點。

“飼料真的能釣到魚？”

“隻能在養殖塘釣，肯定上魚。”養殖塘密度高，甚至都不用打窩的。

“這樣子啊，以後我這來領導了讓他們掛飼料吧，不然空軍了還得怪我。”五爺鬱悶的說道。

“什麼領導啊？”

“鎮上有時候會接待一些縣裡的領導，那些人想找地方釣魚就來我家，地方近啊，但技術差的還能空軍我能怎麼辦。”

秦大河：“......”

不用顆粒釣魚的話，就算是養殖塘都有空軍的可能，屁股坐歪了誰來都沒用。

有些地方就是沒魚，魚群甚至會刻意繞過一些區域，就算後世黑坑的萬斤塘，餌料帶錯了都很難上魚的。

“他們白釣啊？”

“怎麼可能，十五塊一斤，不管釣到什麼都按這個價，最後才算錢的。”

“嘿，那挺好。”賺錢哦這個生意。

他們養殖戶也不怕彆人刁難，該收錢收錢，不存在自己貼錢討好彆人，除非村裡來人談話。

簡單聊了幾句，秦大河急著回去再跑一趟就沒耽誤了。

早上那一波車子都沒坐滿呢，看第二趟能不能多帶一些客人。

剛出菜市場就看到有人在賣鞋子，那種小貨車直接在路口擺攤賣，十五塊一雙哦。

秦大河心思一動，今天好像豔豔休息哎，多喊點人來逛逛哦。

這樣一來就不急著回村子，等一波回城的客人，第二趟不跑了。

賣鞋的這裡人擠人，三輪車都得慢慢開才行。

現在的運動鞋可不便宜，那些服裝店、鞋店正是最掙錢的時候，賣東西死貴。

他腳上的雜牌運動鞋都是一百二買的，大牌都四五百塊了，這次可得好好買幾雙。

他直接在大姐家門口等客人，結果隻看到勇哥坐在門口抽煙呢。

“姐夫，我姐去哪了？”

“在買鞋啊，沒看到嗎？”

擦，那麼多人他又不是神仙，哪裡能注意到。

拿起香煙，他自己也點上一根在這邊等人，等他湊了半車人還沒看到大姐回來，那就不等了，直接回去。

鎮上一到中午就沒人，可沒空耽誤時間。

火速的回到村子，直奔老木匠家。

“豔豔，阿嬸，鎮子上有個賣鞋的車子，好便宜，你們去不去看看？”

兩人眼眸一亮，不趕大集的時候還真不好買鞋子。

“多少錢一雙的？”

“好像聽他們講十五到三十五，運動鞋、板鞋都有。”

“哎，那好，我們娘兒倆一起去。”阿嬸喜滋滋的開始收拾東西。

秦大河又去二虎和鐵蛋家裡都問了，幾個嬸子跟著一起上了車。

最後才叫上自己老娘，現在地裡的活兒少，都是秦父一個人在忙呢。

一車子女人嘰嘰喳喳的，引的不少人好奇，知道鎮上有賣鞋車跟著一起上來了。

得，這一趟居然還能帶幾個人，無心插柳柳成蔭哦。

等他到了化肥店的時候，老姐正在試鞋呢。

“媽，你怎麼來了？”

“阿寶講來了賣鞋車，我們一起來看看，馬上他結婚了得買點兒鞋子穿。”

這邊也不多講究，結婚不用添置多好的衣服，隻要過得去就行。

“我給買了。”大姐拿出一雙adidaosi，牌子倒是挺像大牌的。“快來試試。”

秦大河讓豔豔跟著老娘他們一起去購物，自己則留下來試鞋子。

大小倒是剛剛好，老姐還是了解他的尺碼的。

他滿意的把鞋子換好，蹬了兩下，舒服得很。

彆看這鞋子便宜，做工倒是不錯。

現在也不急著回去了，正好小胖子醒了，他自告奮勇開始帶小孩。

簡單的吃了四個肉包子，小胖子不情願的被他摟在懷裡。

“姐夫，能不能搞到好一點的減震彈簧？”

“怎麼，你改裝三輪要用啊？”

秦大河點點頭，不用減震彈簧的話，後車鬥沒法帶人哦，震都把人震懵逼了。

“要幾個？下次我去縣裡拉貨的時候，去修車鋪子買二手的給你。”

“兩個就行，廢舊摩托車上麵還能拆下來一組呢。”爛船還有三根釘呢，倆破摩托可是拆下來不少東西。

有了減震彈簧，後車鬥也能做人了，兩邊裝個和大三輪一樣的坐板，以後帶弟兄們出去釣魚也能麵前用。

小胖子呆在懷裡無聊，老是掙開他想跑，便沒有繼續聊下來，帶著外甥遛彎去了。

“彬彬，我們去學校玩好不好？”

“好。”小家夥現在說話還不會拒絕呢。

問他要不要，永遠都是要，傻乎乎的。

帶著小人兒，往南繼續溜達，到了一個破舊的中學這邊，秦大河跟二虎他們都在這裡讀的初中。

斑駁的牆體，牆根憶。

在外麵都能聽到裡麵的喧鬨聲，正好是下課時間。

校門口有個小溝，秦大河不由得多看兩眼。

這就是釣魚佬的尿性，路過奈何橋都得看看有沒有魚。

可惜，學校大門鎖了，他也進不去，就沿著小溝渠往後門走。

“舅舅，抱。”小胖子張開雙手把他攔住。

秦大河傻眼了，這麼重的娃子咋弄嘞。

看到學校後門，就指著那邊。

“彬彬，我們去那裡，有好吃的，吃不吃？。”

“吃。”

“那我們走過去好不好？”

“好。”

小胖子終究是腦子簡單了點，被糊弄住了。

到了地方，後門正對麵就有個小賣部，這家店是他中學的物理老師開的，經常來。

“阿姨，來個果丹皮。”

“喲，秦大河，五六年都沒看到你呢。”阿姨看到他還認出來了，笑著把東西遞過去。

“五年，回家才幾個月，嘿。”秦大河把果丹皮給了急吼吼的外甥，然後讓小不點坐板凳上。

這會兒讓他多休息一會兒，回頭有力氣能自己走回去。

“現在結婚了沒？在家種地嗎？那時候你們好淘氣哦。”一連串的問題，秦大河微微一笑，他可是三十年都沒回來過了，聽到這些話心裡還挺高興的。

“年初就要結婚了，現在開大三輪，有空就去玉溪河搞魚賣賣。”

“我倒是看到過你姐，嫁到賣化肥家挺好。”

兩人坐在板凳上閒聊，這邊離教學樓比較遠，那些學生隻有上學放學的時候才會過來買東西。

“對了，你們村子的黃小雪你認識吧？人怎麼樣？”阿姨說著說著，突然和他打聽人。

“小雪？問這個乾嘛？”秦大河有些疑惑。

“阿華不是和你一樣大嘛，也到了開親的年紀，正在和她家講著呢。”阿華就是物理老師的兒子。

“這樣啊。”秦大河恍然大悟，隨即開口：“小雪就是愛花哨了一些，但人挺不錯的，性格還比較慫。”

“具體給阿姨講講，等會給你拿個大辣皮。”

秦大河苦笑，和外人一起編排一個小姑娘還是有些難以啟齒，就儘量說了一些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