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就是勺(愛出風頭,事多)一些,但性格確實不算惡劣,還特彆慫,一般人家黃爺他們肯定看不上的。
聽完秦大河的分析,她心裡也有了底,多方打聽之下這姑娘還算不錯。
關鍵是自家兒子特彆鐘意,還講他初中就喜歡人家了,自己這個做媽的也不好反對。
“阿華人呢?”
“在中心小學教書哦。”
“有編製啊。”
“那肯定有,他爸跑了不少關係才拿下來的。”阿姨得意的說道。
“厲害。”秦大河豎起大拇指,現在教書的老師挺多的,但編製的還真挺難拿的。
不過當初阿華這小子暗戀小雪的事他們都知道,白月光哦,這小子要是如願了心裡該多美啊。
可惜,他沒有白月光,就高中的時候喜歡上一個英語老師,嘖嘖,口味都和彆人不一樣。
回去的路上終極還是抱了彬彬走了一截路,太重了,他到化肥店的時候直接癱在板凳上。
“阿姐,彬彬多少斤了?”
“昨天稱的,四十八。”
秦大河:“......”
兩歲多的孩子能長這麼重?策,怪不得剛剛抱起來和一袋米差不多呢,人家一袋米才五十斤。
“累壞了吧,先喝水,媽他們不急著回去。”大姐笑吟吟的給他倒了一杯開水。
今天有專車等著,幾個婦女可得多逛一會兒,正好他結婚還得買點呢。
他休息了好一會兒,這才緩過來。
這會兒,他又開始琢磨搞魚的事了,家裡房子基本搞好了,馬上地裡也沒活兒了,可以出去搞魚了。
這段時間找了不少釣點來著,李各莊、倉頭紮花廠還有三岔河都能釣一下,如果太陽大就把人聚著出去玩一趟。
陰天還是算了,風吹起來要人命。
過了一會兒,老娘他們這才回來,一個個手上都拎了不少東西。
“媽,回去不?”
“走了,都九點多了,回去還得準備飯食。”老娘大手一揮,今天心情好。
到了車子上,她們還嘰嘰喳喳的討論著鞋子有多便宜、多好看呢。
三四十塊的鞋子質量不輸大牌了,一個個手上最少拎了三雙鞋子,她們看到便宜的東西總會多買點的。
一路到了村口,先把老娘放下去,最後才到豔豔家。
在他準備走的時候,豔豔突然叫住了他,並且遞給他一雙藍色的運動鞋。
“阿哥,給你買的。”小丫頭有點臉紅,這會兒老娘就在邊上呢。
“謝了啊,嘿,今天得了三雙鞋。”
大姐和老娘都幫他買了,加上豔豔這個,今年有三雙新鞋穿。
少女的臉紅,勝過一切告白,秦大河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輕啄了一口才上車子。
豔豔傻乎乎的站在原地,還沒結婚呢,阿哥怎麼敢在大庭廣眾之下......
......
下午,父子倆都下地乾活了,今天沒有三輪車過來改裝的。
而且秦大河實在是太想出去釣魚了,但老男人這邊得忙完他才能出去一整天。
釣個半天沒什麼意思,要釣,自然是帶人一起去搞一天。
“遇到枯黃的草根鋤起來就行,記得彆鏟到埋種子的地方啊。”今天就是來除草鬆地的。
正常人家都是先除草鬆地再種油菜籽,他家因為今年急著趕工,是種完了再澆水,現在抽空過來鬆土。
“我知道。”
去地裡乾活才能知道種地有多辛苦,絕大部分的活兒都要彎著腰乾,一個小時腰就開始酸了,必須熬下去才行。
下午的天氣還是有點陰,雖然有太陽,但是風一吹還是冷。
父子倆悶著頭乾活不敢停下來,這時候身上有汗,一停下來被風吹吹就感冒了。
家裡就剩這最後一畝地了,總共四攏,剛剛兩人已經鋤完兩攏了,最後一趟搞好就完活了。
“爸,這段時間沒人打電話收玉米嗎?”
“有啊,不過我沒空就沒接了,等忙完再說。”
“一趟一兩百哦。”
“有個屁用,不管乾什麼都得把地種好,種了地再去忙副業。”
種地雖然賺不到大錢,但是穩定啊,每年棉花加油菜籽能賣不少了。
“我跟你講,等我和你媽乾不動了,你也得把地種好,荒地可不行。”
“我知道,這不是在學嘛。”秦大河撇了撇嘴。
再過二十年,種棉花的都少了,一個個改種水稻,然後套養龍蝦。
種水稻還是因為不得不種,農民承包的耕地是不能私自改變土地性質的,不然他們恨不得直接挖塘養龍蝦去。
到時候種一年地都不如直接去廠裡上半年班,然後回來休息半年呢,還不用那麼麻煩。
很多人的地都租給彆人了,人家直接搞一大片養龍蝦。
這邊龍蝦消費市場大的很,周邊城市都愛吃。
老男人把農村能搞的副業都講了一遍,搞魚摸蝦自然算是一個,做工、跑運輸,還有冬天幫人看賭場,一天一百多呢。
“爸,咱今年可不能乾了,萬一被抓進去,你孫子以後都不能當官的。”秦大河無語的說道。
老男人說了一嘴他馬上反應過來,看賭場的事可不能乾了。
“我就是去放個風,能有我什麼事。”他可是老油條了,怎麼會被兒子三言兩語給晃住。
“真的,萬一留了案底,咱們三代都不能考公,甚至那些國防大學都上不了。”秦大河苦口婆心的說道。
“我孫子毛都沒看到呢。”
“萬一呢,你想啊,要是未來你孫子真是個讀書的料子,興衝衝的去報考心怡的大學被刷下來了,該多怨恨你啊,冬至連紙都不給你燒。”
“滾滾滾,你特麼說什麼屁話。”老男人瞪了他一眼,破兒子嘴上沒個把門的。
不過他心裡也嘀咕起來,確實不能出岔子,萬一真出了個天才孫子呢。
他準備改變一下方式,把看場子的事做的隱蔽一點。
賭場可不是一天兩天,冬天從農閒那一刻就開始,起碼要持續個兩三個月,他起碼能賺個大幾千塊了,而且還是外圍望風的,哪肯舍得放手。
地裡的活兒乾完了,但明天還得讓老男人休息一天,他就沒提出去釣魚的事。
晚上,兄弟四人再次齊聚在娃兒家。
又是一條大青魚下鍋,今天就拿了兩瓶黃酒,二虎家的,用塑料瓶裝著。
黃酒放點薑片用水壺溫著喝,天氣轉涼後入口舒服的很。
還有個順口溜形容黃酒,就是冷藏如馬尿,加熱似國窖,喝黃酒必須溫著才舒坦,還養胃。
“小項也算是辦了件好事,給我們送魚了,哈哈。”
“還得感謝他呢。”
幾人哈哈大笑,一條青魚上百塊了,他們自己買肯定舍不得的。
“他怎麼樣了?今年有沒有聽人說?”秦大河問道,自己忙活一天了也沒空關注。
“不怎麼樣,大家隻是看熱鬨,甚至他們村長都沒管。”二虎不屑的說道。
哪年不被揍個幾回,都是因為這些偷雞摸狗的事,大隊部都懶得問了。
秦大河倒上一杯黃酒,眯了小半口,入嘴醇香的很。
今天喝的是紹興老花雕酒,也是二虎家的存貨,黃酒還是彆人送他家的。
“二虎,你家還有這個酒沒?”秦大河有點喜歡這個味道。
“還有一個大壇子,泥封的五十斤,明天我給你送過來。”
“哎我策,這麼多啊。”秦大河瞪大眼睛,五十斤的泥封黃酒,市麵上根本沒有啊。
“多少錢我給你?”
“哪能讓你出錢啊,又是帶我們釣魚又是學打電焊的。”二虎認真的說道。
這些都是錢啊,釣魚分了快上千塊了,還把鰱鱅餌料配方也給了他們,送一壇酒絲毫不過分。
這一壇子酒也要四五百塊了,但秦大河想要阿爹肯定會送的。
“學電焊又沒工資,讓你們純粹幫忙呢,哪能這麼算啊。”
“大河,這酒你可得收,我還愁著怎麼還人情呢。”鐵蛋也開口了。
秦大河回來這幾天,他和二虎欠了人情自然是要還的,實在沒辦法他準備在秦大河結婚的時候送個大紅包了。
都不是蠢人,以後兄弟們長期處下去就不能欠大人情。
憨娃兒跟著點頭,不過他欠的太多了,已經不是還不還的問題了,隻要秦大河有事叫他就肯定得到。
“行吧,那我厚著臉皮收下了,以後大三輪就給你們兩個練手了,等摩托三輪改好了肯定還有訂單,到時候多教一下你們。”
秦大河知道二虎急著還人情,而且這酒確實可以,他就不推辭了。
但以後大三輪就讓兩人全權負責,乾慢一些都行,自己隻要出個場地和工具就行。
把兩人帶出師了,以後去鎮上搞個小鋪子幫人換件還是可以的。
修車他不會,但換件會啊,什麼壞了換什麼就是了,再怎麼也比種地強。
四人的情況差不多都一樣,短時間內沒地種,想賺錢必須得自己想辦法。
“五十斤黃酒哦,回頭我去買個小爐子,沒事在閣樓溫點黃酒舒服的很,嘿嘿。”
“你那個閣樓真好看,我都想搞了。”二虎羨慕的說道。
“那就搞唄。”
“我爸說要樓房,不然以後添丁多了住不下的。”
秦大河哭笑不得,上輩子二虎生了五個孩子,交罰款交的太多了,等取消計劃生育的時候村裡還補貼了他一千塊,不然太膈應人了。
因為前腳他把五千塊罰款交了,後腳就取消罰款了,太倒黴了。
“準備生一個足球隊啊?”
“再看唄,我爸說起碼兩個兒子。”二虎歎了口氣。
秦大河麵露憐憫的看著他,這個兄弟要多顧著點了,以後孩子讀書都是一大筆開銷哦。
“吃菜、吃菜。”秦大河夾了一塊螺絲椒。
這是辣椒很辣,燒魚的時候直接放進去就行了,現在都燒軟了,進嘴剛剛好。
隨後還吃了一碗米飯,喝黃酒跟啤酒不一樣,不漲肚子,喝完黃酒再用紅燒魚的湯汁泡飯,噴香。
“娃兒,奶奶今晚怎麼沒出來?”秦大河有種不詳的預感,今天奶奶幫他們把火點了就一直在房間。
“奶奶......不......舒......服。”娃兒的眼神暗淡下去。
“我去看看,你們先吃著。”
秦大河起身去了西邊的屋子,進門就發現奶奶正靠著床頭,眼睛緊閉。
“奶奶,我是大河。”他輕輕的走到身前。
奶奶聽到動靜,勉強睜開眼睛,看到是他笑了笑。
“大河,熬不過去了哦。”她臉上沒有驚恐,隻有遺憾。
“冷嗎?”他看到奶奶蓋著大厚被子呢。
“老了就這個毛病,等走了就不怕了。”
“放心,娃兒我會照顧好的。”他沒頭沒尾的說了句話,就出去了。
奶奶聽到反而挺高興的,憨娃兒小時候認的大哥真仗義。
秦大河出去後,火速安排任務。
“娃兒,現在燒開水,你去衝五個暖水瓶,用襪子包好送到奶奶被窩裡。”
這邊的暖水瓶就是生病之後去診所吊水,剩下的瓶子就是他們冬天放被窩裡用的東西,家家戶戶都有不少。
他剛剛看到奶奶的臉色有點不對勁,就像破敗的樹葉一樣。
“我去喊黎醫生,你們倆把東西收拾一下,奶奶身子可能熬不住了。”
說完,他立刻出門,這邊到黎醫生家近的很。
三人聽到話語麵色大驚,連忙去燒開水。
剛剛秦大河進去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奶奶臉上的衰敗,皮膚都沒有光澤了。
到了黎醫生家,他簡單說了句話黎醫生就知道怎麼回事。
立刻拿了醫療箱跟他出門,奶奶的事他心裡早就有數,這個冬天應該是熬不過去了。
本來還能多熬一兩個月的,但是今年降溫太快了,溫差大,老人哪裡受得了哦。
到了地方,三人連忙跟著一起進了房間,這時候水還沒燒開呢。
“阿嬸,現在感覺怎麼樣?”黎醫生先把聽筒拿出來,放到奶奶胸口沒一會兒就聽到風箱一樣的聲音。
呼吸道堵塞、有痰,有時候老人就是這一口痰卡死了。
“疼。”勉強說出一個字,聲音沙啞、無力。
就這麼一會兒,奶奶的情況更差了。
黎醫生又拿溫度計量了一下,翻看了一下眼睛,瞳孔都開始發散了。
“娃兒,我要用安乃近了,這個藥應該能短時間好轉,但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