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一直到十一點多也沒乾多少事兒，既然要磨工時自然就是這樣，秦大河也知道這個套路。

到了十一點就開始抽煙休息，那邊開始送盒飯。

秦大河湊到王總邊上撞了撞他的肩膀。

“謝了啊，賺錢輕鬆的很。”遞了一根香煙過去。

電焊工報價是一天一千五，二虎他倆頂天能拿五六百就差不多了，剩下都是他的。

當然，這一千五要給王總抽點兒回去。

“哈哈，肯定找自己人嘛。”王總笑嗬嗬的接過香煙，“再說你也不缺這三瓜倆棗的。”

秦大河的車子他已經找人問過了，一百多萬的大陸巡，神特麼電焊工。

“一碼歸一碼，有錢也不耽誤我賺錢，嘿。”

兩人點上香煙開始吞雲吐霧。

“你猜猜我這一單能搞多少？”王總饒有興趣的問道。

一般人他肯定不會說這個，但秦大河自己就有錢，人也靠得住，他不介意聊聊。

“你是二級分包，廠區硬件成本在120萬樣子，剩下280萬估計你能拿個80頂天了，這還包括建材從你那拿的。”

這廠子透露著一股子廉價的味道，機器設備、原材料、甚至石棉瓦、彩鋼瓦都是次等貨。

實際成本最多百萬出頭，剩下的人工成本也高不到哪裡去。

在場就得就三個隊伍，他們電焊組三個人，其他兩個隊伍就十五個，草台班子中的草台班子。

“策，哪有這麼多哦。”王總苦笑的說道，“我能拿150個，但一半都要給出去，剩下75個要把材料費和工人工資付了就沒多少了。”

“這次是敲門磚，工程我一毛不賺，往後就專門包工程去了。”

他惆悵的吸了一口香煙，他還要墊資四十多萬，很多錢沒有下發，總包那裡也扣了不少。

雖然是分包，但他價格給的很高。

不管是己的態度拿出來，給上麵人看的。

不過現在包工頭兒掙錢的一批，比二十年後混的都滋潤呢，他要的就是入場券。

“哈哈，從AA建材王總升級成了建築王總了。”秦大河打趣了一句。

說是沒剩幾個，但還有返點呢，他一天一千五的工錢要返回去一些。

這還是熟人，那些工程隊估計也就拿個比正常多一點點的工資。

“今天我也謝謝你哦，一番話給伍老板說來勁了，嘿，我麵子上好看多了。”

“這次工程乾慢點兒，但彆出錯，做細致活兒。”

秦大河臉上笑容一滯，“說實話，這裡用料有點差，再細致也就那樣。”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特麼全是生鐵皮，他搞個魚鱗焊也不現實啊。

“話是這麼一說，成本壓的太厲害了。”王總蛋疼的說道。“你心裡有數就行。”

四百萬工程款，起碼要被吃一半出去，還能做個花出來？隻能說不出錯。

“我知道了。”秦大河歎息一聲，回去領盒飯了。

現在的四百萬能乾很多事的，這種地皮白送的情況下，搞個產值幾千萬的大廠出來都不算難。

現在這種搞法，隻能是虎頭蛇尾，雖然最終結果是四方滿意。

中午盒飯也牛逼滴很，有紅燒肉和素雞，簡直不要太香。

工地裡的工友一個個誇讚分包仁義，蹲著吃飯都喜氣洋洋的。

還有人湊過來問他們電焊工的工資多少，秦大河隻是糊弄了一句沒搭話。

二虎他們也不是傻子，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知道。

吃完飯彆的工人在休息，他索性帶著二虎他們去畫圖去了，就當是教學。

上午的圖紙已經畫好了，但還沒給他倆看。

“你倆自己再畫一份，就當消磨時間。”他們這兩天的工作都在生產線這邊，所以還有地方坐。

“好。”鐵蛋立刻來精神了，根據廠家的生產線效果圖開始畫配件。

二虎有點不以為意，秦大河就打發他去割鐵槽去了。

他自己拿著焊機開始慢慢乾一些雜活，甚至還真嘗試著從薄鐵皮上麵搞魚鱗焊。

可惜，都以失敗告終，垃圾材料，一焊就透，浪費他的焊條。

鐵蛋畫完圖紙就拿過來給他看，秦大河把自己的圖紙丟了過去。

“自己對比，你看著乾。”說著，他點上一根香煙出去放水去了。

大師傅得有大師傅的派頭，乾活兒多休息一下很正常。

出去之後沒看到老王，隨便找個背人的角落放了一泡，舒服滴很。

那個伍老板更是中午吃飯就回去了，根本沒把這裡當回事兒。

也沒急著回去，繞著工地走了一圈，發現這批工人素質還可以。

雖然說是磨洋工，但是能看出來手把子是有的。

回去之後找個板凳坐著，半天的活兒兩天乾完，他基本不用動手。

一直磨到五點半開始放工了，招呼兩人準備回去。

“電焊機帶不帶？”鐵蛋有些猶豫，放這裡萬一丟了呢。

“帶上，我車子開到車間門口，你們弄到車子上，萬一丟了找誰去。”工地丟東西太正常了。

彆的不說，一塊錢一根的焊條被人抓一把走就是幾十塊錢。

把車子開到門口，費了點力氣將二保焊、乙炔這些都搬到車子上，晚上也不用卸貨，明天還來呢。

踩響油門，今天又是舒服的一天，混了大幾百塊。

雖然帳沒結，但分包是熟人，也不怕賴賬。

車子到了院子裡二虎他們就回去了，秦大河去洗了把臉，看到家裡的棉花果子就剩一點點，這仨小孩兒動作真快。

他搞個板凳坐下來就剝了，今天天氣陰沉沉的，還是彆耽誤工夫。

“阿哥，忙一天了多休息一下，晚上我來剝。”小丫頭拿著一顆板栗遞給他。

“今天混了一天哦，不忙。”他哭笑不得的把今天的經曆說了一下。

“那也挺好，反正有錢賺就行。”

“嗯，加上外場，估計能乾個五天，四千塊估計是有的。”

秦母正好進來，聽到賺這麼多很驚訝。

“怎麼這麼多錢啊？”

“糊弄錢的工程。”也沒想多聊這個話題。“媽，晚上我去把羊拉回來，下午給人打電話了。”

天冷了，肯定要吃羊的，現在正是又肥又嫩的時候。

秦母點點頭坐下陪著一起剝棉花，“豔兒，你去看著點火，去烤烤，那裡暖和。”

“哦。”丫頭樂嗬的掛著MP3去廚房了。

母子倆一邊剝棉花果子一邊聊天，倒也不無聊。

“我爸呢？今天地裡沒活兒吧？”

“沒有，今年不是賭博場要搞起來了嘛，他去打探消息去了。”

秦大河聞言頓時牙疼，沒想到老家夥居然是認真的，真要給場子拔了。

不過也沒太當回事兒，老爸雖然有些不著調，但也是老江湖了，搞一幫外地人還是可以的。

最後一些棉花果子剝完，又能清閒幾天，他晚上下班回來可以摸魚了。

不過二虎他們還是得加班，今天白天電話就打過來了，要改裝一個摩托三輪。

估計這倆貨這幾天下班都要忙了。

快到吃飯的時候秦父才回來，也沒說啥。

吃完晚飯，他開著車就去拉羊了，人家下午就殺好了的。

開車到了地方，這次直接把錢結清了。

“阿爺，還有小羊羔嗎？”最後一頭羊，離過年還有不少天呢。

“剩下的都是小羊，起碼要開春才能吃哦。”

“好吧，謝謝你哦。”一袋子羊肉，看著就肥的很。

而且人家也講究，把羊腸、羊心肝、羊腦這些雜碎都單獨洗乾淨了，回去就能吃。

羊肚可以加點排骨煨個湯喝喝，冬天大補。

約定了幫他多養幾隻羊，還給了人家一包煙，遺憾的和阿爺告彆。

這家做事講究，價格也還行，秦大河決定每年花個幾千塊訂人家的小羊。

賺了錢就是用來吃的，自己家吃不完就把兄弟們叫上一起造，爽得很。

特彆是冬天天冷的時候，搞點手抓羊肉，喝點黃酒，彆提多美了。

從，唾液橫飛的。

到了大堤上麵，兩個叼毛正在連夜加班乾活呢。

今天的工時是早上七點到晚上五點半，除去半個小時的吃飯時間，他們工時算十個小時。

兩人一人250的工錢，是個吉利數字。

“忙著呢？”停下車，他嘚瑟的說道，不乾電焊就是爽。

“鄙視你。”鐵蛋豎起中指。

“哈哈，晚上九點過來吃燒烤，新殺的羊。”

“肯定來。”二虎眼睛一亮，烤羊肉什麼的他最愛吃了。

可惜，他自己不敢這麼造，不然家裡人得罵死他。

秦大河是憑本事腐敗，其他人可沒這個本事。

“行了，我下去了。”特意轟了一腳油門，囂張的下去了，留下兩人吃尾氣。

“草，好羨慕他。”鐵蛋歎息一聲，這才是生活。

開車、吃肉、龍鳳胎，千金不換的日子。

“我也羨慕。”二虎撇了撇嘴，“你好好乾，遲早能開上小轎車的。”

“你呢？”鐵蛋斜眼看了他一眼，誰跟誰啊，策。

“我開挖機去，賺錢比你厲害，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