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電焊依舊順利,勉強把生產線的架子搭起來了。
王總中午來了一趟,去兩組工人那裡看了一眼,和他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估計自己生意也忙,抽不開身。
伍老板是徹底看不到人了,自家的廠子,除了一個看門的老頭兒,監工都沒派。
混了一天三人又回去了。
今天還幫那些工人焊了一些順手的裝備,算是熟悉一些。
明天早上把生產線搭建完了,他們仨得過去幫著一起乾點活。
王總直接講明了,他們整體工期要把這個月磨完才行,反正工錢不會少的。
返點兩人私下談了,秦大河做主返兩成工錢。
這錢實在拿的燙手,全拿要欠人情的。
另外兩個小組是返一半,就這樣兩個工頭兒還感恩戴德呢,簡直就是送錢。
活兒不累,他們給手下人開60一天都行。
下了班之後再次回家,院子裡多了些破銅爛鐵。
天冷了秦父也知道魚不好釣,今天有空去擺弄那倆金屬探測器。
炮彈鐵做出來的東西是真好,家裡的菜刀砍骨頭從來都不帶卷刃的。
下午他就騎著豔豔的踏板去玉溪河邊上探鐵去了。
其他的倒還好,袁大頭又搞了兩個。
這個現在可是挺值錢的,在家裡嘚瑟個沒完。
秦大河吃完飯就去利民超市找人吹牛逼去了,農村的晚上也沒地方消遣,超市算是唯一熱鬨的地方。
到了超市還有五六個人,和眾人招呼一聲,拉了條板凳坐在黃爺邊上,散了根煙過去。
“你家不收棉啊?”黃爺有點奇怪,這麼好的賺錢機會呢。
“早就收完了,再收得等明天,到時候讓我爸先弄。”
廠裡限額,沒辦法,不然他家一條船一輛大三輪,一天一萬斤都能收上來。
有客人來黃爺就去招呼,沒有兩人就坐這裡聊天。
秋天的晚上風吹在身上還有些冷,其他人倒是聊得熱火朝天的。
“今年賭博場搞這麼早啊?”
“不早了,去年也不是這個時候的蠻。”
“去年棉花收得早,今年還沒收完呢。”
大家討論的就是賭場的事,這算是最近比較熱鬨的話題。
每次棉花收上來之後,農民手上有錢了,賭場馬上就會跟進,基本都是天冷了開始。
夏天也沒誰腦子有病,到鄉下開賭場,這時候青黃不接賺不到錢。
聽到他們聊得火熱,秦大河心裡暗笑,老爸都準備找人把場子掀了,賭個屁。
“娃兒,乾嘛呢?”一根煙抽完,看到一個大高個子上來了,正是憨娃兒。
“哥。”憨娃兒看到他立刻打了招呼,“給阿嬸送的,豔豔吃。”示意了一下手上的一副豬蹄。
這是老丈人家送來的,結婚都好幾天了,琢磨著送點東西給姑爺。
現在姑爺就是半個兒,憨娃兒又是獨苗,人家也很看重的。
看到老兄弟心裡想著自己家,秦大河很是欣慰。
“哈哈,那就謝謝你了,先坐。”他拍了拍邊上的座位,“等會我自己帶回去。”
“嗯。”
接過大哥遞來的香煙,他美美的抽上一口。
“晚上不下網啊?”今天看這樣子就知道不忙。
“下了。”憨娃小聲的說道,“在外河下了小地籠。”
大地籠他沒膽子下,小地籠放了線拉長一點彆人也發現不了。
“早早下了?”秦大河有點疑惑。
“不是,每天半夜起一次,有白鱔。”
“擦,比我聰明。”他頓時有點刮目相看,娃兒這是為了賺錢啥手段都上了。
這可比那兩個打電焊的強,拿了一坨金子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兄弟倆笑嗬嗬的聊天吹水,倒也快活。
偶爾有人上來打了招呼,甚至還有人問他租地的事。
他家的地已經放出風要租了,不少人動了心思呢。
他才不搭理這個事呢,老爸有自己的主意,想租給誰就租給誰。
“大河,明天出去玩啊。”有個年輕人走了過來,坐在邊上。“我曉得縣裡剛開的一家場子,洗浴一條龍哦。”
說著他怪異的眨了眨眼睛,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哈哈,富強,我就不去了,你玩。”
說話的年輕人姓佘,叫佘富強,比他大兩歲,和他其實沒啥來往,。
平時家裡條件一般般,今天不知道抽的什麼風。
“聽我滴,去玩一趟你就曉得了。”富強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個搞場子你也曉得,他特意找我請你去的呢,說是費用全包。”
“搞場子的?”秦大河皺著眉頭,“請我去乾嘛?我不去。”
“哎呀,不是你混滴好蠻,玩個一天,到時候我們在賓館裡洗個澡,打打牌,舒服滴很。”
“呦嗬,做起買賣了啊?”他冷笑一聲。
“什麼買賣?”
“人家給了你多少人頭費?”剛開始還沒琢磨過來,聽到去賓館打牌他立馬就知道,這是設局拉人呢。
“八.......什麼人頭費?”差點露餡。
“不是要拉我去宰一頓蠻,嘿。”老套路了,十裡八鄉有錢的都會經曆。
被人帶去吃喝嫖賭,最後在賭上麵一刀把人割了。
也叫圍獵,專門對付暴富的人來的。
“哪有?”佘富強有點慌亂,剛想跑,被憨娃兒摁住了。
娃兒隻聽到有人想宰自己大哥,哪裡肯乾。
“哥,揍?”他認真的問道。
秦大河再次點了根香煙,搖了搖頭。
“大河這是乾啥?”
這時候邊上的人也看了過來,明顯氣氛不對。
“想要我身家啊?”他麵露厲色,“不曉得你接不接的住哦。”
沒管其他人的問話,打了個電話給二虎,一分鐘後,兩個正在加班的電焊佬過來了。
他倆看到佘富強被憨娃兒摁住,秦大河在邊上冷冷的看著,二話不說就上前一人一腳。
兄弟四個從小到大乾架都是一起,遇到事兒先不用問對錯,幫忙再講。
“行了,二虎,我問你個事兒。”看到踹了一腳,他就攔住了。
“什麼事?”
“最近有沒有人喊你去打牌或者去外地玩?”
“有,你三哥叫我去縣裡玩,順便打打牌,他不是賣挖機給我了嘛,我就想著等這一陣子忙完去一趟。”
“鐵蛋,你呢?”
“佘富強叫過我一次,但電焊鋪子太忙了,白天還要去南鄉,沒空。”
策,這是兄弟三個身上的錢都想要啊。
他開著車子天天跑,估計是找不到機會,今天才遇上了。
娃兒他都沒問,這憨兄弟辦個事兒都得他去放黃帶子教育一下,真要有人喊他肯定要和自己講一聲。
“呦嗬,小佘混滴好蠻,專門給縣裡拉肥羊哦。”秦大河轉身森冷的盯著被摁住的人。
還好他反應快,不然其他人不好講,二虎這叼毛咋咋呼呼的估計要吃虧。
還有為民家老三的事,這家子也不是什麼好叼,草。
“我就是牽牽線,請人去玩一趟,收點提成。”佘富強哭喪著臉說道。
“嗬嗬,我信?”他哼了一聲,“黃爺,給他家打電話,把他老頭老娘都叫來。”
黃爺點點頭立刻去打電話了,他聽了好半會兒,大概知道是什麼事情。
小佘就是個拉勾子的,能勾到人入局就有錢拿。
這事兒一點都不新鮮,遠的不說,李各莊兩個開大貨車的,今年上半年被人勾走了三十多萬。
不一會兒,秦父先一步過來了,簡單詢問了一下事件的經過。
知道為民超市也參與了,頓時眉頭一皺。
“老二,你逼養滴給我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