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登場八(1 / 1)

王寧遠臉頰微紅帶腫的進了武英殿。

下午即將廷推吏部右侍郎。

雖然前吏部右侍郎孫鑨保全己身,罰銀去職還鄉,可吏部的公務卻不能耽誤。

隻五日,在趙南星苛刻的京察之下,有近二十位官員去職奪權,或罷黜或打入天牢。

京察力度之大,尚屬立國後首次。

吏部右侍郎提名權自然在吏部尚書姚夔手中,至於王寧遠嘛,隻是一個備選官員背調機器。

看到王寧遠手裡的公文包,六部九卿和四位內閣輔臣欣賞有之,鄙夷也同樣有之。

朝廷官員如此特立獨行的確容易招來彈劾。

翰林院選調來的兩名記錄官員剛落座戰火立馬被點燃。

哪裡有和顏悅色,更沒有華麗的辭藻,開口就是利益,就是地域攻擊,人品攻擊。

相對於戶部預算廷推時各個叫苦,吏部侍郎推選直接刺刀見紅。

首輔作為浙黨首領,京察加上工部尚書滅門案直接被拿下。

失了疆土自然會千方百計努力扳回一局。

王寧遠剛將三位備選官員的履曆擺放在自己麵前的書案上就被首輔點名。

‘文選司郎中王寧遠,如此推崇鄉黨,這不是明顯的結黨營私嘛!

這個趙煥當年處置閩地倭亂就一塌糊塗,以至於倭寇百人為禍沿海幾縣。

要不是義忠親王立挺,他早就被南安郡王砍頭祭旗以平民怨。

督撫陝甘更是政績平平,去職還鄉近五載他也配升任吏部侍郎!

姚夔你是不是被王寧遠說昏了頭,還提名他。’

開年撿了最大果實的江淵仰頭大笑。

本以為起赴後能從營繕司郎中過度一下,刷刷政績,沒想到一個天大的餡餅落到頭上。

現在更是暫代工部尚書之職。

首輔咬牙眯著眼看著江淵這個老不死,大有想動手的架勢。

‘當年閩亂到底為何,堂樹公不是已經查清並且蓋棺定論了嘛,你這是懷疑堂樹公查案之能?’

首輔哼了一聲,一甩袍袖坐回椅子上。

‘當年閩地茶葉走私猖獗,致使茶稅年年下降。’

說著還拍拍王寧遠遞過來的資料。

‘你是要質疑翰林院留存的文書記錄不成。

中樞嚴查閩地茶稅的聲音剛起,閩地立馬就亂了,趁亂江南商人大發國難之財。

這事不是以你們浙黨為首嘛!

南安郡王手握東南三省水軍,居然任由倭寇在海上來去自由,更是該砍頭認罪。

有些話給你們留臉,不提也罷!’

兵部尚書一拍桌案,‘姓江的吏部侍郎責任之重不需多言。

你又在含沙射影什麼?’

刑部尚書李秉放下手裡的茶杯,明顯是養精蓄銳完畢。

‘哼,當年要不是京城生亂,堂樹公突然被調職回京,閩地的事早查清了。

百十個倭寇,怎麼一登岸就成了千人隊的亂匪。

最後更是將近萬人,製式武器更是滿地都是,南安郡王又是官又是匪,左右橫跳真是老練。

一場閩亂消耗朝廷近二百萬兩白銀的米糧,南安郡王怎麼沒被撐死。

近五年閩地茶稅還未補上這個窟窿呢!

張尚書,當年你就在閩地任職吧?’

王寧遠抽出兵部尚書的履曆交給記錄官員,撇撇嘴看了一眼兵部尚書。

小太監正準備給李秉續水呢,立馬被王寧遠搶到手裡。

六部九卿加上內閣輔臣隻有他能享受王寧遠的伺候。

即將致仕,反而話越狠,揭露的越多越安全。

李秉吹吹茶水,小口喝了兩口,放下茶杯接著戰鬥。

‘至於趙煥在陝甘的政績,更是無恥的掠奪。

興修水利五載,土地改善剛有起色,就被人摘了桃子。

江南學社,京中禦史齊出,更是煽動國子監學子致使趙煥兩子一死一傷。

經曆如此慘事後還願出仕為國,升任吏部侍郎有何不可。’

‘一方督撫親近藩王,差點引起高原族亂,他不去職,誰去職!’

當年陝甘地區民族動亂更是一筆爛賬,牽扯到馬政、鹽政、牧場,既然事發一把手自然難辭其咎。

攻擊哪裡不好,偏偏選擇私通藩王。

為了銀子,江南世家真是下手又準又狠。

江南的花花世界更是吸四方百姓的血堆起來的。

‘禮部保舉程文德。’

從禮部右侍郎調任吏部右侍郎,看來這位浙江官員還真是不合群。

京城中做到侍郎之職還一貧如洗的就是這位。

人品貴重,同樣被攻擊的也同樣是這個人品貴重。

都察院這次可就有話說了。

‘程文德精於文章,好聚眾講學,還是讓他留在禮部吧。’

王寧遠聽到差點沒笑出來。

說直白點就是大嘴巴子,無論太上皇還是陛下有點什麼差錯總喜歡寫點文章暗諷。

他到了吏部,官員還沒調動呢,估計全天下人都知道了。

雖然清貧,卻倍受江南學社推崇,可又和官場中的浙黨不相融。

最恨他的就是藩王和勳貴,寫文章罵皇家還遮遮掩掩。

罵起藩王勳貴那真是毫無顧忌,更是當世文罵第一人。

吏部選任賈雨村,王寧遠沒少被這位文章大家諷刺。

暗中靠近勳貴的官員這是想將程文德清出禮部,重新搭台。

工部內和藩王勳貴暗通款曲的官員被一掃而空,立馬換碼頭?

李秉哼了一聲,‘程文德人品貴重,文章豁達,更有博聞強記之能。

對於我朝學政更是有獨到之處,在禮部任職更是得天獨厚。

轉任吏部豈不是浪費一身才學。

禮部也是越學越回去了,如此大才怎能拱手相讓。

不能讓姚夔獨美於前,本官不同意。’

‘正是因為人品貴重,才更加需要轉入吏部。

現在的吏部都快成一言堂了,官員任用全係於姚夔一手。

於國於朝毫無益處!’

本來眯著眼的吏部尚書姚夔,好像剛睡醒一般猛的睜開眼睛看向禮部尚書。

‘官員任用老夫一言而決,那還廷推作甚,大家都回府飲酒做樂豈不美哉。

聽說禮部尚書焦大人的小妾又給你添了一個兒子。

真是老當益壯,佩服佩服。’

這真是用刀往胸口捅啊,字字帶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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