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的出現,預示著絕非是一起,普普通通的實驗室意外事故那麼簡單。
有可能上升到安全層麵。
厲元朗坐臥不安,時刻關注救援現場的最新消息。
隨著緊張救援工作的展開,不時有科研人員被救出,也發現了遇難者遺體。
奇怪的是,林溪懷教授並不在其中。
據被救人員反映,事發時,林溪懷正與團隊核心成員,就一項實驗數據進行比對和分析。
不成想,就在他的實驗室內,突然發出劇烈爆炸。
現場頓時火光衝天,濃煙滾滾。
按說,實驗室建在地下深處。
且在安全方麵采取多項保護措施。
即便發生爆炸,也不會把試驗基地燒得火光衝天。
可事實偏偏就是這樣,所有不可能,恰恰成為可能。
先不說爆炸造成多大的經濟損失,光是遇難的科研人員,那可是科研領域的寶貴財富,失去的不僅是生命,也帶走了這方麵的技術。
尤其林溪懷。
他是我們好不容易才請來的科學家,僅是從岩石中提取能源這一重大發明,已然改變原有認知。
並且經過幾年來的不懈研究,又在其他領域有所斬獲。
這其中,林溪懷還不斷培養了不少科研人才。
大部分來自於各大知名院校,還都是二十幾歲的風華正茂年紀。
這種損失,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
所以說,此事已經引起有關領導的高度重視,不然的話,也不會派沈放這樣有分量的人,親自來到洛遷省。
一晃過去三天,救援工作仍然緊鑼密鼓的進行。
失蹤的二十三個人,十五位陸續救出,其中三人遇難。
剩餘的八人,依舊沒有下落,包括林溪懷本人。
就在厲元朗為林溪懷牽腸掛肚之時,常務會議上,因為教育廳提出裁減一千五百名代課教師一事,厲元朗和常務副省長石美萱的觀點,產生不同意見。
石美萱主管全省錢袋子,了解政府家底。
對於辭退一千五百名不在編製的教師隊伍,她自然支持。
用她的話說,長痛不如短痛。
全省這麼多代課教師,給財政帶來不小壓力,尤其教育廳。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口流失,特彆鄉鎮這方麵,生源嚴重不足。
所以,教育廳果斷采取措施,及時止損,勢在必行。
她的話,引起參會其他省領導不少讚成聲音。
可厲元朗依據王叢的調查報告,並結合他從其他渠道獲取的相關信息,談及代課教師麵臨的諸多困難。
主要是年齡和出路兩方麵。
一旦失去這份工作,他們接下來該如何自謀生路?
副省長金英子提出建議,她表示,目前各地有大量培訓機構,可以推薦辭退的教師們,去這些地方應聘,尋找工作機會。
王若勳當即提出不同意見,他說:“金副省長提出的思路,有很大局限性。鄉村代課教師的學曆普遍不高,年歲偏大,和剛從院校畢業的師範生相比,明顯處於劣勢。”
“再說,培訓機構大都集中在縣市區,鄉鎮很少。一旦他們離開本鄉本土,適應是個問題,無形中也會增加開銷。”
“因此我認為,我們不能搞一刀切,要結合實際情況,想出一個穩妥的解決方案。”
副省長李誌高也提出他的觀點。
他分管農村工作,了解農民的現實情況。
從他接觸農民比較多的角度,詳細闡述了代課教師家庭普遍一般,工資是一份很大的收入占比。
兩三千元,很多人不覺得什麼,可在代課教師看來,絕對算是一筆可觀收入。
錢不在多,至少是有保障的。
祁仲模也插言,基本上和王若勳、李誌高的想法相似。
可石美萱仍舊不為所動,依然堅持她的觀點。
和金英子一樣,讚同教育廳的裁減方案。
這下,和厲元朗的理念,有了很大不一致。
鑒於大家意見分歧,厲元朗隻得將此事暫時擱置。
對列席會議的教育廳廳長周國敦說:“你們教育廳回去研究出一個可行性方案,下一次常務會議我們再進行討論。”
“我的意見是,裁減可以,但也要考慮代課教師的確有困難,要把這一點考慮進去,不能隻顧著甩包袱,而不照顧他們的苦處。”
周國敦連連點頭讚同,表示回去後即刻開會研究,爭取儘快拿出方案,請省領導定奪。
這件事,很快傳進郭啟安耳朵裡。
挺趙興說完,隻是冷笑一聲,沒做表態。
心裡卻對鄭令文的那番說辭,感覺出他在誇大其詞。
說什麼石美萱站在厲元朗那一邊,實則看來,這個女人分明和厲元朗弄不到一塊去。
彆看二人在寧平有過共事,想來也是麵和心不和,至少不是一個戰壕裡的戰友。
倒是石美萱此舉,給郭啟安提供了一個信號。
可加以利用,把她爭取過來。
石美萱是省政府二號人物,在常委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要是她審時度勢,既給自己增加砝碼,又能在省政府安插一顆釘子,對於今後和厲元朗相處,不落於下風。
於是,抓起桌上話機,把鄭令文叫了過來。
鄭令文身兼漢林市委書記,他在漢林市委同樣也有一件辦公室。
一般情況下,他在省委的時間要多。
漢林市委那邊,也要兼顧。
一個星期會抽出兩天時間,坐鎮漢林市委。
集中在這兩天,處理市委事務。
他不在漢林的時候,市委工作都由副書記陳軍負責。
小事他能做主,大事必須要向鄭令文彙報,由鄭令文做最終決定。
郭啟安打電話的時候,鄭令文正在市委開會。
一晃,馬上就要到十一了。
借助去年的冰雪節的東風,漢林市政府擬出新方案,準備在冬季再搞一次規模宏大的冰雪藝術節。
鞏固去年成果,繼續宣傳漢林,宣傳冰雪藝術。
這次會議,就是聽取有關方麵彙報。
自從羅謙走後,陳軍感覺丟了魂一樣。
羅謙在任時,陳軍考慮羅謙身份不凡,將來必然有更大的發展趨勢。
而且,自從他和呂士春競爭漢林市長敗北後,陳軍越發覺得,自己的背景太垃圾了。
關鍵時刻,使不上勁。
要是靠上羅謙這棵大樹,人家可是堂堂的三號人物。
有朝一日,遇到類似情況,羅謙的一句話,勝過很多人的十句、百句。
因而,羅謙剛上任沒多久,陳軍主動拋出橄欖枝。
羅謙那會兒正需要建立自己班底,麵對陳軍的主動示好,自然樂見其成,痛快招入麾下。
為了彰顯對羅謙的忠誠,陳軍沒少在各種場合,與羅謙保持高度一致。
大會小會上,把羅書記掛在嘴邊,已成為他的家常便飯和口頭語。
這種極大的獻媚,自然和呂士春產生隔閡。
本來,兩人在競爭市長的時候就是對手,關係肯定一般。
現如今,陳軍倒向羅謙,處處維護羅謙。
而羅謙又喜歡插手市政府事務,往往都讓陳軍打頭陣。
如此一來,他和呂士春的關係更加雪上加霜,勢不兩立。
就差公開翻臉,唱對台戲了。
本以為,羅謙會在洛遷省乾上幾年,一切順利的話,有可能接任省長位置,或者直接升任書記,也不是不可能。
誰成想,羅謙敗走麥城,不僅離開,還離開的乾乾淨淨。
把陳軍閃的,差點沒把老腰閃折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
羅謙灰溜溜走了,鄭令文順勢而上,成為漢林新的掌門人。
陳軍和鄭令文之間,壓根沒有交集。
彆看他是漢林市委副書記,人家鄭令文曾經是省委組織部長,論起來,說他是陳軍的頂頭上司一點不為過。
二人身份差之千裡,偶有照麵,還是陳軍在省裡開會時,他坐在下麵,聽台上的鄭令文講話,僅此而已。
吸取羅謙的前車之鑒,加上他對鄭令文的了解。
陳軍沒有馬上示好,而是儘心儘力的工作,表現出對鄭令文的極大尊重,先給鄭令文留個好印象。
可觀察了一段時間,他發現,鄭令文對他不溫不火,看不出一丁點的善意。
陳軍苦思冥想,眼珠一轉,冒出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