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景區警務所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秦陽終於在對方到來之後第一次開口了,他的聲音有些清冷。
“既然是辦案,那就不能隻聽趙波的一麵之詞吧?”
秦陽看著那邊的嚴泰侃侃而談,而當他又看了一眼對方身旁的那個年輕人時,總覺得有些隱隱的麵熟。
薑凱風畢竟是薑齊的兒子,長得還是有幾分相像的。
而秦陽雖然沒有跟薑齊正麵接觸過,但在電視上卻是看到過幾次。
畢竟薑齊算是楚江警務署出鏡最多的新聞發言人,認識他的絕對比另外一位副署長餘江波更多。
這讓秦陽心頭有一些猜測,心想不會真的這麼巧吧?
昨天在解決了天福鋁製品廠的事情之後,秦陽就離開了,所以並沒有親眼看到後頭發生的那些事。
但事後陳執還是事無巨細地將所有情況全部跟秦陽通報了一遍,讓他了解了整個事件的全過程。
這中間或許有陳執本人對秦陽的尊重,畢竟這件事是秦陽主動打電話給他,讓他過來背下這一次大功的。
再者應該還有那位餘副署長的催促,在餘江波看來,這是陳執跟秦先生拉近關係的一次機會,可不能這樣白白錯過了。
所以秦陽清楚地知道,那位楚江警務署的副署長薑齊,這一次恐怕是完了。
無論他事先知不知道天福鋁製品廠是一個製毒窩點,就憑他收過趙天福的錢,幾年的牢獄之災是肯定免不了的。
如果眼前這兩個家夥,真是薑齊和趙天福的兒子,那不得不說這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從對方那囂張的態度之上,秦陽可以肯定,昨天發生的事這二位多半還不知道,否則哪裡還有心情在這裡耀武揚威?
既然猜到了薑凱風的身份,那對方這麼快就能叫來景區警務所的人,而且還能讓那個嚴所長對其言聽計從,也就有跡可循了。
可是秦陽連薑齊和趙天福都沒有放在眼裡過,更何況是這些完全不知所謂的小角色?
“至少,你們要不要先看一看監控,了解一下今天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再做決定呢?”
秦陽的聲音還在不斷傳來,但無論是薑凱風還是趙波嚴泰,包括那三個朝著他走來的警員,都是一臉冷笑。
“咱們警務所做事,還需要你來教嗎?”
其中一個警員冷笑著回了一句,顯然是對秦陽的話不以為然,更有一種被人教著做事的憤怒。
“嘿嘿,等給你戴上了銬子,坐到了老實凳上,你自然什麼都會交代了!”
另外一名警員從腰間摸出了鋥亮的精鋼手銬,在他看來,一個普通人要是看到這東西,恐怕都會被嚇得雙腿發軟吧?
聽到這些話的旁觀之人,無論是楚江大學的老師,還是從那邊趕過來看熱鬨的高中同學,心情都有些複雜。
其中被秦陽救了一次的李琴滿臉擔憂,心想秦陽這胳膊,終究還是擰不過趙波這根大粗腿嗎?
至於徐朗則是滿臉幸災樂禍,他都沒有想到自己這個仇這麼快就能報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個仇不是他自己親手報的。
或許也看不到被抓到警務所裡的秦陽,會遭受什麼樣的待遇了。
“這樣看來的話,你們是鐵了心不依法辦案了?”
耳中聽著兩個警員一前一後的話語,秦陽的臉色終於徹底陰沉了下來,口氣之中也蘊含著一抹特殊的意味。
他結識的警員如範田陳執等人,帶給他的印象都相當不錯,讓他一度覺得江南省的警務係統一片清明。
可是從昨天開始,在秦陽聽到楚江警務署副署長薑齊的所作所為,還有在看到今天這些景區警務所的家夥後,他發現自己還是太想當然了。
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好人和壞人,哪怕是國家執法部門之內,也有一些害群之馬,隻是今天才被他碰上了而已。
現在看來,這幾人都是那個嚴所長的心腹,而嚴所長又是薑大少的人,顯然也就是薑齊的人。
這從上到下,已經從根子裡爛透了,那秦陽還需要跟這些家夥講什麼道理嗎?
“我手中的銬子,就是道理!”
後開口的警員已經舉起了手銬,其口中說著話,已是朝著秦陽的手腕銬去,他相信對方應該是不敢反抗的。
哢嚓!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覺得下一刻秦陽就要被銬上手銬帶走的時候,他們耳中卻是聽到了一道輕響之聲。
“這……”
隻是當他們定神看去時,卻發現被戴上手銬的並不是想像中的秦陽,而是那個剛剛拿出手銬的警員。
這樣的一幕不僅讓這個警員滿腦子發懵,更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全然不知道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他們甚至都沒有看清楚秦陽到底是如何動手的,怎麼反而是那個警員被戴上了手銬呢?
不過剩下的兩個警員顯然訓練有素,在短暫的驚愕之後,他們都把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間,掏出了彆在槍套裡的黑色短槍。
“雙手抱頭,蹲下!”
其中一個警員抬起手來,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那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口中發出厲喝之聲,拿槍的雙手都有些輕微的顫抖。
如今是和平年代,有時候警員們出警雖然配槍,但用到的時候卻是少之又少。
甚至很多警員從警校出來之後,一次都沒有開過槍。
比如說眼前這兩個警員,就是成為警員之後第一次動槍,所以他們都很是緊張,額頭之上也開始滴落汗水。
“啊!”
一道驚叫聲從某處傳來,原來是那個心理素質不行的張一佳再次驚呼了一聲,嚇了不少人一大跳。
不過大多數人都在這個時候被嚇得退了好幾步,顯然他們都沒有想到局勢一下子就惡劣到了這種程度。
子彈可是不長眼睛的,若是那兩個警員手中的槍不小心走火,那秦陽固然是小命難保,他們也會有一定的危險。
尤其是原本站在秦陽身後不遠處的徐朗,哪怕前邊擋著個人,他也覺得頭皮發麻,慌不迭地跳到了另外一邊,這才大大鬆了口氣。
“我再說一遍,雙手抱頭,蹲下!”
那個警員深吸了一口氣,見得對方沒有動靜,他還以為這人是被嚇傻了,忍不住再次高喝了一聲。
“我這人最討厭彆人拿槍指著我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從那個被兩把槍指著的年輕人口中,赫然是說出了一句讓人有些耳熟的話語。
唰!唰!
然後眾人就感覺到眼前一花,待得他們回過神來定睛一看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發現那兩個警員的臉色變得一片煞白。
因為原本在這兩個警員手中的短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那個秦陽拿在手裡。
這讓他們感覺到像之前一個警員被戴上手銬一樣莫名其妙。
這個人的速度,怎麼可能快到如此不可思議的程度?
兩個警員當場就呆住了,但下一刻他們的心頭則是瞬間生出極度的驚惶之意,總覺得大事不妙。
這警員的槍當眾被犯罪嫌疑人搶去,接下來會發什麼事,真是想想都覺得可怕。
好在那個人並沒有第一時間就開槍射擊,要不然這霞光大道的宴會廳,恐怕就得血流成河了。
“嗯?”
剛剛搶過短槍的秦陽,下一刻便是眼神一凜,然後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朝著某個方向看了過去。
隻見就在這個時候,嚴泰這個景區警務所的所長,赫然是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從腰間槍套之中摸出了自己的短槍。
砰!
這個時候的嚴泰沒有任何猶豫,掏出短槍之後,不假思索地便朝著秦陽扣動了扳機。
作為警務所的所長,嚴泰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若真被搶了槍去的犯罪嫌疑人開槍射擊,而且還傷了人的話,那就算他頭上有人罩著,也絕對要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嚴泰下意識的念頭,就是第一時間將那個持槍的罪犯給擊斃當場,這才能將事態控製在一個可控範圍之內。
隻見嚴泰手中短槍的槍口冒出一襲火光,那顆子彈已經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著秦陽的腦袋飆射而去。
這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大腦根本反應不過來。
剛才那兩個警員掏槍出來指著秦陽腦袋的時候,他們就被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時候真有人開槍了。
這拿槍指著彆人和真正開槍,對他們造成的衝擊力截然不同。
在他們大腦一片空白的時候,又不由替那個叫秦陽的家夥默了默哀。
尤其是趙波徐朗這種對秦陽恨之入骨的仇人,更是幸災樂禍過來。
你秦陽不是很能打嗎?
那又怎樣?
你再快還能快得過子彈嗎?
想必在這顆子彈射出之後,秦陽的腦袋下一刻就會像高空摔落的西瓜一樣腦漿迸裂。
那一幕雖然極度血腥,可真是讓人有些期待啊。
說時遲那時快,子彈的飛行速度,跟人的念頭一樣快,幾乎是在一個瞬眼的瞬間,就已經飛臨秦陽的額頭。
不得不說這個嚴泰雖然人品不怎麼樣,但這槍法還是相當之準的,顯然是經常都在練習。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的話,這一下就真會像趙波他們心中所想一樣,被子彈射得腦漿迸裂而死,不會有第二個結果。
但秦陽是何許人也,他現在已經是融境中期的變異者,是讓各大變異組織天才都聞風喪膽的絕世妖孽。
雖然融境中期的變異者,還沒有達到肉身完全擋子彈的程度,但以秦陽的本事,這種程度的子彈,根本就不可能傷得了他。
為了避免太過驚世駭俗,秦陽並沒有用精神念力阻擋那顆子彈的飛臨,而是腦袋微微一偏,就避過了那速度奇快的彈頭。
噗!
僅僅片刻之後,所有人耳中都聽到一道輕響之聲,然後他們的目光就不可思議地轉到了某一個地方。
隻見在那裡的牆壁之上,一個小小的孔洞赫然在目,正是從嚴泰短槍裡射出的那顆子彈所造成的結果。
再下一刻,眾人的目光又齊刷刷地轉到了某個年輕人身上,他們的眼眸之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就算那顆子彈的速度奇快,幾乎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就完成了運行軌跡,可他們還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秦陽偏頭的動作。
“這是……躲過去了?”
當一道喃喃聲在這安靜的宴會廳中響起時,眾人終於回過神來,到處都發出了一道道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種肉身躲子彈的動作,一向都隻存在於影視劇之中,經過鏡頭的誇張體現才能夠實現。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能在現實之中看到這神奇的一幕。
這確實不是在拍電影?
可是從秦陽身後牆上那個明顯的彈孔之上,他們就清楚地知道這絕對不是演戲,而是真實上演的一場神跡。
在那人喃喃聲發出之後,剛剛開槍的嚴泰也終於回過神來。
“這不可能!”
相比起平時連槍可能都沒有見過的那些普通人,嚴泰更知道這絕對不是在演戲,自己手中的槍也絕對不是一把玩具槍。
那是貨真價實從槍械室領出來的真槍實彈,彆說是一個人了,就算是一頭大象中了彈,也絕對會凶多吉少。
嚴泰從來沒有想過會是現在這樣的結果,這讓他抬起來的手臂都有些顫抖,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發射出第二枚子彈?
嗖!
然而就在嚴泰心頭一狠,想要再次扣動扳機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一道破風之聲,緊接著眼前一花。
再然後,嚴泰就發現自己的右手食指再也動不了了,自然也扣動不了手中短槍的扳機,發射不出第二枚子彈。
原來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叫秦陽的年輕人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站在了他的身前,正用手握著他的那隻右手手背呢。
秦陽的力量何等之大,哪怕隻用一分力,也讓嚴泰動彈不得,隻能乖乖聽對方擺布。
所以下一刻嚴泰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緊握著的短槍落到對方的手中,而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這樣的一幕,無疑是將嚴泰駭得魂飛魄散。
他的腦海之中,下意識浮現出自己在某些場合聽到過的一些事情。
據說在大夏的暗夜之中,有一群比普通人厲害得多的強者,他們淩駕於普通世界之上,守護著整個大夏的安全。
嚴泰畢竟是一所之長,他知道的事情比那些小警員肯定是要多一些的,更何況他還是薑齊的心腹。
此刻發生在眼前的事,明顯是顛覆了嚴泰對正常人的理解,這讓他不得不聯想到那一群可以稱之為變態的強者。
如果對方真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人,那他今天就真算是踢到一塊超級鐵板之上了。
“國家和人民賦予你們權力,就是讓你們這樣用的嗎?”
就在嚴泰心頭念頭轉動的時候,對麵的這個年輕人已經是沉聲開口,手中還在把玩著那把剛剛拿到的短槍。
“事情都還沒有搞清楚,就敢把槍口對著老百姓,甚至還敢開槍,誰給你的膽子?”
秦陽的口氣越來越嚴厲,今天這個事是真的讓他很生氣,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像現在這樣憤怒。
就算眼前這個嚴泰,包括趙波薑凱風等人,在他眼中都隻不過是可以隨便收拾的小角色,可這隻是因為對方遇到了他秦陽而已。
如果不是秦陽,換了一個普通人,那今天又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呢?
這些披著警服的所謂警務人員,就是一群披著羊皮的狼。
不問青紅皂白就要將人抓進警務所,甚至都不去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動用手中的權力以權謀私,幫助薑凱風和趙波這兩個特權之人。
遠的不說,以前的秦陽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他想著若是自己沒有成為變異者,麵對今天這樣的欺淩,又該如何應對呢?
被抓到警務所去毒打一頓肯定是在所難免,甚至還會被扣上莫須有的罪名成為階下之囚。
如今的秦陽,已經加入了大夏鎮夜司,身上自然而然就有了一種守護大夏的責任。
哪怕他守護的是大夏黑暗之中的安全,可嚴格說起來,大夏鎮夜司算是警務係統的直屬上司,他有權力清除這些害群之馬。
秦陽難以想像,如果大夏各地的執法部門,都是像嚴泰這樣以權謀私的蛀蟲,那還有公義可言嗎?
“你……你想乾什麼?”
見得秦陽的目光轉到了自己身上,剛剛還不可一世的趙波趙大少,直接被嚇得退了兩步,有些色厲內荏地喝問出聲。
“怎麼,剛才不是很囂張嗎?”
秦陽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聽得他譏諷道:“真以為找到了個靠山,就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
秦陽口中說著話,赫然是抬了抬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那邊的趙波,讓得後者身形猛然一顫,一下子鑽到了薑凱風的身後。
這樣一來,隨著秦陽槍口的轉動,他手中的短槍赫然是對準了薑凱風,讓得整個宴會廳瞬間一片安靜。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因為他們不知道那個手持短槍的年輕人,下一刻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事實上此刻距離幾個警員有所動作,還有嚴泰開槍僅僅隻過去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而已。
但是在這一分鐘的時間裡,發生了太多讓他們無法理解的事。
現在的情況是,一名警員被手銬銬住,另外兩名警員的槍被秦陽扔到了一邊,連警務所所長嚴泰的槍都被秦陽給搶走了。
局勢轉眼之間就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疾馳而去,簡直讓人目不暇接。
像徐朗這些人心中原本還在幸災樂禍,覺得警務所的人到來之後,秦陽必然要吃不了兜著走。
任誰在看到鋥亮的手銬,還被人用槍指著腦袋的時候,還能強硬得起來嗎?
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在警務所四人都佩槍出現之後,那個秦陽依舊如此囂張到沒邊,依舊掌控著場中的局勢。
現在隻有秦陽手中有槍,而他的槍口指著誰,誰就可能一命嗚呼,這是所有人都能明白的道理。
似乎在那個叫秦陽的男人身上,他們看不到有半點的顧忌,更沒有普通人麵對警員或者說警槍的忌憚。
他們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隻要秦陽想,他就真的敢開槍射殺在場的任何一個人。
當一個人什麼事都能乾得出來的時候,自然就沒有人敢再去老虎頭上拍蒼蠅。
姑且不論秦陽此刻的舉動,有沒有造成搶槍襲警的大罪,至少此刻這個宴會廳的局勢,是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秦陽是吧,你知道我是誰嗎?”
被秦陽拿槍指著,薑凱風倒是沒有像趙波那樣失態,反而是在這個時候開口問了一句,倒是顯得膽氣十足。
想來作為楚江警務署副署長的兒子,薑凱風從小到大也是經常玩槍的,而且玩的是真槍。
甚至有一次,他都偷過他老子的佩槍,想在同學的麵前顯擺一下,隻是後來被薑齊發現,揍了他一頓。
又或者薑凱風覺得自己有警務署的副署長老爹撐腰,身份地位比嚴泰這個景區警務所的所長還高得多,他就不信對方真敢開槍。
“哦?說說看!”
秦陽心中雖然已經有些猜測,但還是在這個時候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
“楚江警務署的副署長薑齊,是我爸!”
薑凱風沒有拖泥帶水,當他口中這個職銜和稱呼出口之後,到處都傳來一道道驚呼之聲。
哪怕是剛才跟著趙波他們進來的那些同學們,也並不清楚趙大少搬來的這尊大靠山到底是何方神聖。
直到現在,在薑凱風的自我介紹之下,他們才知道這位的來頭竟然如此之大。
楚江警務署,那可江南省警務係統的最高部門,作為副署長的薑齊,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更何況薑齊經常在電視上出鏡,很多人其實都是見過的。
這個時候他們看了看薑凱風的樣貌,瞬間就肯定他沒有撒謊。
“搶槍,襲警,你知道這是多大的罪名嗎?”
薑凱風無疑很是享受這種眾人震驚的狀態,他更覺得自己這個身份已經震住了麵前的秦陽,所以口氣也變得強硬了幾分。
“秦陽,你現在放下槍,我可以讓我爸出麵,將你的罪行減到最輕!”
作為副署長的兒子,薑凱風玩這一套已經算是駕輕就熟了,其口氣之中,蘊含著一抹濃濃的誘惑。
而在他心中,隻要這個秦陽放下了手中的槍,就算此人武力值了得,眼前這幾個人收拾不了,難道真就可以一遮天了嗎?
一個人的力量再強,也不可能跟整個警務係統相抗衡,你秦陽剛才躲過了那顆子彈,多半也隻是運氣而已。
薑凱風打定主意,到時候自己將此事告訴老爹,再將秦陽定性為通緝犯,出動更多的警車甚至是武警特警,難道你秦陽還能像現在這樣不可一世嗎?
“相信我,我能做到!”
薑凱風臉上掛著一抹濃濃的自信,而這個時候嚴泰自然不會出聲,先將那個可怕的秦陽給穩住再說。
反正嚴泰知道單憑自己帶過來的這幾個人,恐怕是不可能拿對方怎樣了,此事需得從長計議。
至少嚴泰清楚,楚江警務署副署長薑齊的名頭,應該比自己這個小所長更能嚇唬人。
說不定這個秦陽就真會被唬住,隻要此人放下了槍,那一切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以薑齊在江南省警務係統的影響力,就算這小子能逃得了一時,難道還逃得了一世不成?
不過在旁觀眾人的心中,這個時候大占上風的秦陽,恐怕沒這麼容易善罷甘休,也不會輕易放下手中的短槍。
反正襲警和搶槍的罪名已經是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事,那還不如借著這個機會,大肆羞辱一下對方。
“行吧!”
就在眾人認為秦陽至不濟也會跟對方討價還價一番,甚至讓薑凱風白紙黑字將剛才說過的話寫下來時,沒想到他竟然點了點頭。
啪嗒!
下一刻秦陽便是隨手一扔,將手中的短槍扔到了旁邊不遠處的飯桌之上,發出一道輕響之聲,讓得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而這個動作無疑是讓薑凱風大大鬆了口氣,就算他膽子大,也玩過不少次真槍,被彆人用槍口對著,還是生平第一次。
他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冷笑,心想這個秦陽還真是個傻子,被自己幾句話一忽悠,竟然就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話。
說實話,今天這件事讓薑凱風覺得麵子大失,更被他視為生平奇恥大辱。
原本他是來替趙波出頭的,覺得自己帶著嚴泰這四個佩槍警員過來,再怎麼惡劣的局麵都應該也能控製得住。
沒想到局麵一發不可收拾,甚至是開了槍之後都沒有能收拾得下秦陽,反而被對方搶了槍,槍口還對準了自己。
好在這個秦陽終究還是有所顧忌的,多半是因為他老爹那個警務署副署長的身份,才讓對方投鼠忌器。
“這就對了嘛!”
薑凱風臉上的笑容變得濃鬱了幾分,仿佛又變成了那個主宰全場的大人物。
由於秦陽剛才露了那麼幾手,薑凱風也意識到這幾個人肯定收拾不了對方,暫時還得將這家夥給穩住。
然而就在薑凱風話音落下之後,對麵的秦陽赫然是扯過一把椅子,然後大喇喇地坐了下來,有些玩味地看向了這位薑大少。
“這樣吧,你過來跟我跪下認個錯,我就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如何?”
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所有人目瞪口呆,薑凱風更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你說……什麼?”
這幾個字幾乎是從薑凱風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他完全不理解對方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難道自己剛才那些話都白說了嗎?
原本他以為秦陽扔出了手中的短槍,是被自己老爹的名頭所震懾,不敢再跟自己強項,多半會落荒而逃。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依舊如此強硬,而且比剛才變本加厲,竟敢讓自己跪下賠罪。
“還有那個趙大少,彆怪我沒有提醒你,現在不過來磕頭認錯,等下可不要後悔啊!”
秦陽連看都沒有看一眼薑凱風,而是將目光轉到了重新冒出頭來的趙波,口氣跟剛才如出一轍。
“秦陽,你是不是瘋了?我爸是薑齊!”
被無視的薑凱風有些色厲內荏地大叫了一聲,總算是將對方的目光吸引了回來。
而在看到秦陽的視線之時,薑凱風的目光卻有些躲閃,心情又有些忐忑。
畢竟他知道對方武力值驚人,若真的用強讓自己跪地磕頭的話,今天這個眼前虧恐怕是吃定了。
可是身為警務署副署長的兒子,薑齊這一輩子都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羞辱。
讓他磕頭認錯,那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你爸是薑齊,你怎麼證明?”
秦陽這個時候倒是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就這麼看著薑凱風問了一句,倒是讓不少人若有所思。
這個薑凱風倒的確長得跟薑齊有些像,可這也不能百分百證明他就是薑齊的兒子。
旁邊的嚴泰和趙波倒是可以肯定,但這個時候他們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要不這樣吧,你給那位薑副署長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趟,這樣我也好相信你啊!”
不待薑凱風說話,秦陽已經是自顧給出了一個提議,倒是讓薑凱風心頭一動,心想這倒是個機會啊。
此間的局勢全部掌控在這個秦陽手中,而他最大的依仗就是身為楚江警務署副署長的老爹。
如果能在通話之中暗示一下這裡的情況,讓薑齊產生警覺,再帶著警力大肆趕來的話,還怕這小子不乖乖就範嗎?
“好,既然你不信,那我就給我爸打個電話!”
心中這些念頭轉過,薑凱風也顧不得四周那些異樣的眼神了,直接從兜裡掏出了手機。
“嗯?沒電了!”
然而薑凱風手指在手機上抹過後,卻是皺了皺眉頭,這話也讓旁觀眾人的臉色更加古怪了。
莫不是這個薑凱風真是個冒牌貨,打著薑副署長的旗號在這裡招搖撞騙吧?
“趙波,把你的手機給我!”
薑凱風朝著旁邊一伸手,看來他應該還記得老爹的手機號碼,並不是非得要用自己的手機。
對此趙波不敢怠慢,連忙掏出手機遞到了薑凱風的手裡,不過那眼神有一些異樣。
因為在此之前,趙波曾經不止一次撥過他自己老爹的手機號碼,卻傳出對方已關機的提示音。
他在找了薑凱風之後,還覺得不太保險,想要讓自己的老爸再找些黑道上的人收拾秦陽。
隻是從來沒有關過機,而且使用專用手機聯係的趙天福,今天卻關了機,這讓趙波心頭一直有些疑惑。
不過趙波知道自己老爹乾的是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應該是不太方便聯係外人,所以他也就隻是疑惑而已。
在趙波心中念頭轉動的同時,接過手機的薑凱風,已經憑著記憶撥打了薑齊的手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然而就在下一刻,離薑凱離風近的趙波,赫然是聽到從手機聽筒裡傳來的一道提示音,這讓他心頭咯噔了一下。
“也是關機?”
這跟他之前撥打趙天福電話時傳出的提示音簡直一模一樣,這讓趙波油然而生一絲不安的感覺。
“怎麼關機了?”
薑凱風的眉頭皺得更加緊了,他同樣知道自己那個老爹的手機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從來沒有一天關過機。
畢竟是楚江警務署的副署長,隨時都可能會有案子的事情找他,更何況薑齊還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呢。
“我說二位,你們不會是在唱雙簧吧?”
聽到薑齊口中喃喃聲的秦陽,忍不住笑了一聲,讓得旁觀眾人都是若有所思。
這又是手機沒電又是手機關機的,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慌什麼,我打回家裡去問問!”
薑凱風自然不是個冒牌貨,所以他根本不慌,見得他瞪了秦陽一眼,然後又拿趙波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
這一次在響了兩聲之後,趙波便聽到電話那頭傳出一道女聲,讓得他大大鬆了口氣。
“喂,媽,我是凱風,爸回來……”
“凱風啊,你這兩天跑到哪裡去了?家裡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
然而還不待薑凱風把話問完,電話那頭就已經傳出了焦急的聲音,將他想要說的話直接打斷,讓得他身形不由一顫。
“媽,你先彆慌,出什麼大事了?”
薑凱風的聲音傳進旁觀諸人的耳中,讓得他們都下意識看向了那個端坐在椅中,臉上帶著淡淡笑容的年輕人。
從薑凱風的口氣和話語之中,他們都猜測薑家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而這個叫秦陽的年輕人,又是不是早就知道?
包括嚴泰的心情也有些忐忑,怎麼越來越感覺此事有些不對勁呢?
他剛才就猜測這個叫秦陽的年輕人,是不是來自那個大夏最神秘的部門。
而現在他已經反應過來,好像正是這個年輕人讓薑凱風打電話給薑齊的。
難道薑齊真的出事了?
“凱風啊,你爸被警務署督察科的人帶走了,說是涉嫌職務犯罪,這……這可怎麼辦啊!”
相對於那些外人,當薑凱風聽到電話裡傳出的這幾句話時,整個人仿佛變成了被雷劈傻的鴨子,身形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身為警務署副署長的兒子,就算薑凱風自己不是警務係統的人,卻也清楚地知道督察科是個什麼地方。
而且他更清楚地知道,隻要督察科的人出動,恐怕就是掌握了一定的證據,要不然是不會隨便抓人的。
更何況他那個老子薑齊,可是楚江警務署舉足輕重的人物,這要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絕對不可能打草驚蛇。
如果說剛才的薑凱風,還覺得薑齊是自己最堅實的後盾,隻要有老爹在,自己就不會有事的話,那現在的他,終於感到了一絲害怕。
從小到大,薑齊就是薑凱風最大的靠山,也是他能在楚江或者說江南省地界上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的最大底氣。
他相信隻要薑齊不倒,自己就能繼續在這個地盤之上吃香喝辣。
可是現在,從電話那頭母親驚惶的話語之中,薑凱風終於發現大事不妙。
他心中最大的靠山竟然要倒塌了,就算現在還沒有一個確切的結果,但那可是督察科的人,被抓進去還能有好嗎?
當然,最重要的是薑凱風知道自己老爹屁股底下確實不乾淨,人家督察科的人也不算是抓錯。
遠的不說,就身旁這個趙波的老爹,就不止一次給薑家送過“禮”。
至於那些禮到底是什麼,薑凱風自然是一清二楚,要不然他如此奢靡的生活,靠的難道是薑齊的那點工資嗎?
彆看之前薑凱風高高在上,仿佛什麼事都不放在眼裡,甚至是在被槍口對著的時候都能處變不驚。
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身為警務署副署長的老爹在身後撐著自己呢。
可現在那個一直給自己遮風擋雨的大樹好像要倒了,沒有了薑齊這個楚江警務署副署長的老爹,他薑凱風又算個什麼東西呢?
啪嗒!
有些失魂落魄的薑凱風,連手上的手機都有些拿不穩了,赫然是趙波那個手機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好在地上鋪有厚厚的地毯,手機倒是沒有摔壞,甚至正麵朝上,讓得眾人都能看到通話還沒有掛斷。
“凱風,凱風,你在聽嗎?你在聽嗎?”
一些離得較近的人,還從電話裡頭聽到那有些聲嘶的呐喊,讓得他們都有些古怪地看向了那位薑大少。
剛開始進來這宴廳的時候,薑大少是如何的意氣風發。
那氣場,那勢頭,不知強了趙波多少倍。
沒想到這過去多久,這位薑大少就像是死了爹一樣臉色煞白。
似乎剛才被秦陽用槍指著,這位都沒有如此失態吧,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這……”
或許隻有一直站在薑凱風身旁,將電話那頭話語聽得一清二楚的趙波,才冥冥之中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了吧?
甚至想到某些事後,趙波的身形,也同樣開始瑟瑟發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