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一十六 到底是什麼人?(1 / 1)

大夏鎮夜司 龐飛煙 5348 字 4天前

“薑副署長……被抓了?”

趙波的身形都有些瑟瑟發抖起來,他口中喃喃出聲,然後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什麼,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趙波赫然是撲到了地上,將剛才被薑凱風扔出去的那個手機給撿了起來。

這一刻沒有人說話,他們之中的一些人都在猜測趙波是想要乾什麼,而另外一小部分人,則是想到了另外一個層麵。

看這兩位公子大少的關係,想必其家裡長輩之間應該也有一些不為人知的親密關係。

現在既然薑凱風如此失態,說明薑家肯定發生了大事,那是不是說趙家也可能發生一些變故呢?

此刻趙波搶回手機的舉動,無疑就是想證明這一點。

很多事情,其實隻需要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就行了。

或許隻有秦陽和趙棠二人才知道,薑凱風和趙波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如今身後的靠山倒了,他們就會被瞬間打落穀底。

這兩位公子大少能在人前耀武揚威,靠的不過是父輩的身份地位,要說他們自己有什麼本事,那可就見仁見智了。

現在薑凱風已經失魂落魄,接下來就該輪到趙波了。

秦陽也沒有想到這一次前來參加同學會,會發生這麼多的破事,但事情既然已經找上門來,他也不是個怕事的人。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在這安靜的宴會廳之中,趙波撥出那個電話號碼傳出的聲音,竟然讓人聽得頗為清楚。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這種運營商官方的製式回複,讓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變得有些古怪。

而相對於眾人,趙波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煞白,先前心中的那個念頭,也變得越來越強烈。

“為什麼關機?為什麼還是關機?”

如果說剛才趙波心中還保留著一絲希望,希望薑凱風老子被抓,跟自己老爹沒什麼關係的話,那現在的他無疑是升騰起了濃鬱的不安。

因為他撥打的是趙天福的一個私人手機,這個手機同樣是二十四小時不關機,就算是正在出貨,也一樣會開著。

趙天福隻有趙波一個兒子,而且早已離異,趙波就等於趙天福的命根子,沒有任何人和事,比這個親生兒子更重要。

至少在趙波的印象之中,自己想要找老爹就沒有找不到的時候。

他昨天請薑凱風到這古堡酒店快活,倒是沒有關機,卻也一直沒有聯係過趙天福,直到現在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事實上先前的他也給趙天福打過電話,隻是那個時候的他,覺得老爹正在忙一些重要的事而已,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但趙波還有些不死心,見得他掛斷了那個傳來忙音的電話,然後又撥打了另外一個電話號碼。

這個電話號碼屬於趙天福手下的第一猛將陳爺,而事實上趙天福才是陳爺推出來的傀儡,這一點趙波隱隱有一種感覺,卻並不是太過明顯。

自認識陳爺以來,趙天福就一直教導兒子不要有絲毫怠慢,趙波對陳爺也一向極為尊敬,視為叔父。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然而這一次趙波依舊失望了,因為陳爺這個手機號傳出來的聲音,跟剛才如出一轍,讓得他的臉色蒼白得有些可怕。

“陳爺也關機了,這……這是真的發生大事了啊!”

趙波有些無力地垂下手來,看了看旁邊同樣失魂落魄的薑凱風,總覺得自己的主心骨被彆人抽走了。

如果說隻是趙天福沒或者陳爺沒有接電話,趙波還會猜測可能對方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方便開機。

可他剛才可是在旁邊親耳聽到了薑凱風和其母親之間的對話。

“督察科”和“抓走”這幾個關鍵字眼,此刻就在趙波的腦海之中來來回回,再也揮之不去。

他有些不敢想下去的是,副署長薑齊,是不是因為天福鋁製品廠的雷爆了,這才被督察科的人抓走?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不僅薑家完了,趙家也完了,那他趙波以後還怎麼在彆人的麵前高高在上?

想著以前那些錦衣玉食,左擁右抱的日子將會一去不複返,甚至還可能會有牢獄之災,趙波的身形就抖得更加厲害了。

“怎麼樣,電話都打完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在這安靜的霞光大道宴會廳中,一道聲音終於響起,讓得眾人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個秦陽開口了。

當下眾人將目光齊刷刷轉到秦陽的身上,這個時候他們看向秦陽的目光,都充斥著一抹怪異。

這些旁觀之人雖然沒有聽到薑凱風和其母的對話,但從這兩位公子大少的神色來看,有些事情已經是呼之欲出了。

因為這個時候的薑凱風和趙波,哪裡還有剛剛進入這個宴廳之時的意氣風發,完全就是一副鬥敗了的公雞的模樣。

而在秦陽話音剛剛響起的時候,薑凱風不知從哪裡冒出一股力氣,陡然抬起頭來,仿佛鷹隼一般,死死盯著那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年輕人。

“秦陽,你知道些什麼?”

這個時候的薑凱風突然福至心靈,咬著牙問出了這麼一句話,讓得不少旁觀之人若有所思。

怎麼這個楚江警務署薑副署長的兒子,現在卻去問一個陌生人知道些什麼呢?

難道薑家發生的變故,真的跟那個叫秦陽的年輕人有關?

可是秦陽看上去隻有二十多歲的年紀而已,很多人在這個年紀還隻是剛剛從學校出來沒幾年,還在社會的底層努力打拚呢。

薑凱風並不是傻子,從秦陽剛才的表現來看,此人肯定是知道點什麼的,要不然也不會讓自己給老爹打電話。

因為剛剛的局勢就已經掌控在秦陽的手中了,對方卻是扔掉了手中的短槍,然後搬了把椅子坐下,主動讓他給副署長的老爹打電話。

對方看起來就是有恃無恐,完全不擔心這個電話打給薑齊之後,後者會糾集起警務署的警力,給古堡酒店來個一鍋端。

這人好像早就知道薑凱風打這個電話的結果似的,就這麼胸有成竹地坐在那裡,甚至嘴角邊上還一直帶著淡淡的笑容。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誰是不怕國家執法部門動真格的。

你一個人的力量再強,總不能擋得過真正的長槍短炮吧?

打人、搶槍、襲警,這每一條拿出來都是不可饒恕的大罪,一旦被抓住,就得把牢底坐穿。

在薑凱風下意識問出這句話之後,他隱隱有一種感覺,自己今天似乎是招惹了一個完全招惹不起的大人物。

他甚至覺得眼前這個叫秦陽的家夥,隱隱間有些眼熟,隻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了。

想來幾天前在網上發生的那件事,並沒有這麼快被人遺忘。

而那個視頻之中打人的主角,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印象,就像那邊的張一佳一樣。

“你這人倒是不笨啊!”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秦陽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鬱了幾分,讓得薑凱風和趙波心頭都是咯噔了一下。

“果然!”

他們的腦海之中,都是突地冒出這樣一個詞來,同時一顆心各自沉入穀底。

如果這件事真的跟眼前這個秦陽有關,那此人的來頭可就非同小可了。

“事到如今,有些事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秦陽聲音突然變高了幾分,聽得他說道:“這位趙波趙大少老爹的工廠,涉嫌製毒販毒,現在已經被警務機關給連根打掉了!”

“而另外一位薑大少的老爹,也就是那位楚江警務署的副署長薑齊,則是趙家的保護傘,現在同樣已經被督察組帶走調查,短時間內肯定是出不來了!”

當秦陽口中這些話侃侃發出,傳進每一個人的耳中後,整個霞光大道的宴會廳內,再一次變得異常安靜。

“嘶……”

但緊接著就響起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所有人看向秦陽的目光,都充斥著一抹不可思議。

他們並沒有懷疑秦陽的話,因為從剛才薑凱風和趙波打電話的表情變化,就已經可見一斑了。

沒有人能想到,趙家做的竟然是毒品生意。

這可是殺頭的大罪,這趙家的膽子也有點太大了吧?

更沒人想到的是,那位楚江警務署的副署長薑齊,竟然會是趙家的保護傘。

如果這些想法被薑齊知道的話,不知道會不會直接破口大罵。

事實上薑齊是被趙天福給坑了,他事先完全不知道趙家的鋁製品廠竟然藏毒製毒。

他總覺得自己隻是收一點值錢的東西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現在的情況是,由於從天福鋁製品廠搜出來的那本趙天福的私賬,薑齊已經是黃泥巴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你……你說什麼?趙……趙家販毒?!”

然而就在眾人各自心思的時候,薑凱風的反應卻比他們還要更大。

見得這位薑大少先是盯著秦陽,顫抖著聲音問了一句,然後便將惡狠狠的目光轉到了趙波的臉上。

顯然薑凱風跟他老子一樣,完全不知道趙家暗地裡在做些什麼齷齪的勾當,他一直以為趙家做的是正規鋁製品生意呢。

沒想到這個趙家竟然藏毒製毒,這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那可是抓到了會被殺頭的大罪。

如果說薑齊隻是收點錢財,薑凱風或許還不是太過絕望。

以前者的人脈,到時候放出來就算是副署長做不成,也能讓他們母子衣食無憂。

可現在的情況可就完全不一樣了,薑齊要真的跟涉毒大案攪和在一起,彆說出來了,能不能保住這條命都還是兩說之事。

“王八蛋,趙波,你踏馬的敢坑我?”

從趙波的臉色之上,薑凱風無疑是打消了最後一絲疑慮,這不由讓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由於父輩良好的關係,薑凱風和趙波這兩個二代的關係一直都很是錯,而且一直都是趙波主動巴結薑凱風。

出來玩這些,也一直都是趙波付賬,前前後後加起來,趙波在薑凱風身上花的錢也已經有數十萬了。

這一直讓薑凱風很是享受這種感覺,可是現在薑家很可能被趙家給拉下水萬劫不複,曾經的那些交情,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尤其是想到薑家馬上就要因此而倒台,自己也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那種錦衣玉食的生活,薑凱風連殺了趙波的心都有了。

砰!

在所有人古怪的目光之下,薑凱風越想越氣,赫然是跨前兩步,一拳打在了趙波的眼睛上,發出一道大響之聲。

被打得退了兩步的趙波,左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可想而知薑凱風的這一拳到底有多重。

“你他媽敢坑我!你他媽敢坑我!”

薑凱風還覺得不解恨,惡狠狠地又朝著趙波撲了上去,口中還在不斷重複著一句話。

“薑凱風,真以為老子怕了你啊?”

接連被揍了兩拳的趙波,這一刻也顯露出了屬於他的凶性,他可不是個什麼逆來順受的主。

這些年跟著父親製毒販毒,天天跟毒販打交道,也培養出了趙波狠辣的性子。

現在大船已經翻了,趙波的那根神經也已經崩斷。

既然注定了是要魚死網破,那他還有什麼顧忌呢?

那邊的秦陽實力強橫,他覺得自己可能不是對手,但這個嬌生慣養的薑凱風算什麼東西,憑什麼船翻了就要拿自己撒氣?

你們薑家父子不知道咱們趙家做的是什麼生意,那是你們自己傻,真是一對又貪又蠢的父子。

砰砰砰!

接下來宴會廳的眾人就看到了一場好戲,兩個原本關係不錯的二代大少,直接扭打作了一團,而且拳拳到肉,好不慘烈。

沒有人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們之中的一些人,隱晦看向某個年輕人的目光,都充斥著一抹敬畏。

他們隱隱有一種猜測,從趙薑兩家的變故,再到眼前這兩位大少的大打出手,都是那個叫秦陽的年輕人一手造成的。

這兩位大少原本多好的關係,幾乎就是同穿一條褲子,剛才進來的時候你一言我一語好不威風。

沒想到這才短短幾分鐘的時間過去,兩人就反目成仇,而那個叫秦陽的家夥呢,卻好整以暇地在旁邊坐著看好戲呢。

先前被秦陽教訓過的徐朗,一直憋著一股子氣想要報仇雪恨,隻是苦於沒有找到機會而已。

直到趙波帶著薑凱風進來,還有四名警務所的警員出現之後,徐朗一度覺得這個仇不需要自己親自來報了。

沒承想秦陽翻雲覆雨之間,不僅奪了四個警員的槍,還讓兩個大少一朝反目。

這樣的手段,真是想想都讓人覺得害怕。

或許那位麒麟集團的關董,是徐朗心中最後的依仗了,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麒麟集團在江南省地界上的影響力有多大。

拋開趙家製毒販毒不說,單是在生意的規模上,就絕對無法跟麒麟集團相提並論。

這個秦陽看起來來頭不小,徐朗打定主意,最多以後不再去招惹就行了。

有著麒麟集團這層關係,他還是能在江南省混得風生水起的。

“讓一讓,讓一讓!”

就在薑凱風和趙波你一拳我一腳,將對方揍了個鼻青臉腫的時候,宴會廳門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然後門口圍觀的人群就自動讓開了一條通道,走進來幾個身形筆直,神色肅穆的身影。

在看到這幾人的穿著之時,不少人心頭自然而然就生出一抹敬畏之心。

因為這幾個人身上同樣穿著警服,而且有一種極為特殊的氣質。

那種肅殺的臉色,透露出一股子鐵麵無私。

“咦?”

而當秦陽看到為首的那位時,心頭不由一動。

因為他對此人有些麵熟,在腦子過了一遍之後,便知道來人是誰了。

“都給我住手!”

剛剛從人群之中走進來的幾人,自然一眼就看到了扭打在一起的薑凱風和趙波,為首的那人忍住沉喝了一聲。

隻是這個時候的薑凱風和趙波正在氣頭上,有些收不住手,完全沒有在意來人的大喝聲,依舊在那裡打得風生水起。

“把他們給我拉開!”

為首那人緊皺著眉頭,下一刻便是再次大喝一聲,然後他身邊的幾人便是大踏步走出,兩人負責一個將薑凱風和趙波給拉開了。

此時此刻,薑凱風和趙波這兩位大少都是滿臉鮮血鼻青臉腫,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而就算是被人拉住,他們也朝著對方怒目而視,完全沒有看到剛剛走進來的這些人到底是誰。

“薑凱風,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

見狀為首那人又沉喝了一聲,這一下總算是將薑凱風的怒氣壓下了不少,見得他將目光轉到前者的臉上,心頭再次一沉。

“餘……餘副署長?”

聽得薑凱風口中的這個稱呼,一些人這才意識到剛剛走進宴會廳的這位,乃是楚江警務署的另外一位副署長餘江波。

這也是剛才秦陽臉色異樣的原因,他對這個餘副署長還是有些印象的,知道這位是陳執和範田的頂頭上司,人品還不錯。

至於餘江波帶來的另外幾位,秦陽就半點沒有印象了,但他卻能隱隱猜到餘江波過來這裡是因為什麼。

餘江波來這裡確實是有要事,他一進來就被薑凱風和趙波的大打出手吸引,完全沒有看到坐在那邊椅中的秦陽。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是現在這樣的態度了。

畢竟在他心中,對那位秦先生仰慕已久,一直想搭上陳執的麵子找機會認識一下呢。

餘江波倒是一眼認出了地上扭打的其中一方是薑齊的兒子薑凱風,這讓他心頭怒意勃發,心想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不管怎麼說,就算餘江波跟薑齊一直都是直接的競爭對手,可兩人畢竟共事多年,多多少少也有一點同事之誼。

而且餘江波跟薑齊不同,他一直覺得兩人之間是良性競爭,他也不會暗中搞什麼小動作,一切都看自己的本事和能力。

沒想到這一次薑齊竟然莫名其妙地就栽了,這個警務署的副署長,居然收受了趙天福的黑錢,如今東窗事發,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

今天餘江波帶隊前來這裡,原本是過來調查歸元縣歸山湖景區警務所所長嚴泰的。

畢竟對薑齊連夜的審問,對方交代了一些關係網,嚴泰就是其中比較重要的一個角色,所以餘江波親自帶著督察組過來了。

在景區警務所沒有找到嚴泰,稍一打聽,便得知這位所長是帶隊來古堡酒店出警了,所以餘江波又帶人直接趕到了這裡。

他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看到薑齊的兒子薑凱風,算是一個長輩的餘江波,在看到這種場麵的時候,自然是要出聲嗬斥了。

“餘……餘副署長,我爸他……他到底怎麼了?”

定了定神的薑凱風,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下子掙脫了身後兩人的束縛,直接撲到了餘江波的身前,顫抖著聲音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他剛才其實隻是從母親的字裡行間聽到一鱗半爪,但具體是怎麼回事,都是他自行腦補,還有從趙波的反應之中得知。

秦陽固然也說了一番話,可在薑凱風的潛意識之中,還保留著一絲奢望,希望是那個秦陽故意嚇自己的。

此刻楚江警務署的另外一位副署長出現在這裡,薑凱風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打聽對象,他必須要將這件事弄清楚再說。

就算薑凱風知道這個餘江波是父親在楚江警務署最大的競爭對手,以前他也跟著薑齊對其暗生怨恨,但這個時候他是真的沒有其他人可以問。

“凱風,你父親涉嫌包庇毒販,收受黑錢,現在已經被正式拘捕了!”

對於這已經板上釘釘的事,餘江波並同有藏著掖著,直接選擇了實話實說。

咕嗵!

此言一出,薑凱風心中最後一絲奢望瞬間煙消雲散,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直接軟倒在地,如同一灘爛泥。

其他旁觀之人的心頭也掀起了驚濤駭浪,畢竟此刻身穿製服的餘江波身份非同一般,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可信度無疑要更高。

如果說剛才秦陽說出這些話,不少人還有些將信將疑的話,那現在可就再也沒有人懷疑了。

那個經常在電視上出現的楚江警務署副署長薑齊,這一次是真的已經落馬,而且再無翻身的餘地了。

而剛剛進來之時不可一世的薑大少,也再也沒有身為警務署副署長的靠山,他的好日子算是走到頭了。

“餘副署長,這小子好像是趙天福的兒子趙波!”

就在這個時候,其中一個剛剛將趙波拉起來的警員忽然開口出聲,讓得餘江波心頭一動,連忙從手機裡找出了一張照片。

“確實是趙波,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意外收獲!”

確認了手機照片之中的趙波樣貌之後,餘江波心情忽然變得很不錯,沉聲喝道:“先把人銬起來!”

哢嚓!

隨著一副鋥亮的手銬戴在趙波身上,這位趙大少才如夢初醒,開始劇烈地掙紮了起來。

“你們乾什麼?”

趙波有些色厲內荏地高呼出聲,但回答他的隻是警員們的冷笑而已。

“趙波,你父親趙天福涉嫌製毒販毒,現在已經被我們警方抓捕歸案,你是他兒子,想必身上也不會太乾淨吧?”

當著眾人的麵,餘江波索性將話挑明了。

聽得他這些話,旁觀眾人都將今天在這裡的發生的事前後印證了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尤其是趙波的那些同學,臉上都浮現出一抹極度的感慨。

他們先是看了看趙波,又看了看坐在某處一言沒發的那個人,總覺得今天的事情太有戲劇性了。

先前在清泉流響宴廳的時候,趙波是如何地被眾同學捧著拍著,鄭關等人恨不得去舔趙波的屁股。

沒想到轉眼之間,這個不可一世的趙大少,就因為父親被抓捕而跌落神壇,甚至可能很快就要成為階下之囚了。

也就此刻的鄭關藥性還沒有消除,在那邊宴廳裡呼呼大睡呢,要不然看到這一幕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被嚇得直接哭出來?

其他幾位一直巴結討好趙波的同學,此刻的臉色都是青紅一片,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們巴結趙波,無非是想利用對方的人脈,給自己搏個好的前程。

可現在看來,趙波和趙家已經自身保,這輩子算是完了,又哪裡還能顧得上他們呢?

而作為當事人的趙波,在聽完餘江波這番話後,整個身子也跟薑凱風一樣軟了下來,必須得靠兩個督察組的警員架著才能勉強站在那裡。

“嚴泰,你的事情辦完了嗎?”

餘江波沒有再去管薑凱風和趙波,而是將嚴肅的目光轉到了嚴泰的身上,口中的沉聲,嚇了後者一大跳。

這個時候的嚴泰,心底深處已經意識到了一些問題的嚴重性。

畢竟被抓起來的前副署長薑齊,正是他最大的靠山。

可嚴泰在餘江波問話之後,卻是裝作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表情,快步走到後者的麵前,敬了一個標準的警禮。

“餘副署長,歸山湖景區警務所所長嚴泰向您報到!”

嚴泰一臉嚴肅的表情,聽得他滿臉正氣地說道:“我所接到報案,說古堡酒店有人恃強傷人,所以由我親自帶隊出警!”

看著嚴泰一臉的義正嚴詞,餘江波不由有些好笑,心想這個歸山湖景區警務所的所長,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

由於昨天連夜的審問,薑齊已經將所有的事情交代。

就算他不知道趙家製毒販毒,但是嚴泰那些事情卻交代得清清楚楚,這也算是一種立功的表現。

看來這個嚴泰還心存僥幸,在這裡跟自己講什麼大道理,那就先看你表演一下吧。

“那這裡的事情解決了嗎?”

餘江波耐著性子又多問了一句,畢竟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果是一件正常的案子,那辦完之後再帶走嚴泰也不是什麼大事。

“這個……”

聽對方問到這件事,嚴泰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尷尬,但下一刻他還是抬起手來,朝著某個坐在椅中的身影指去。

“回餘副署長,那個打人的凶徒不僅拒捕,而且還恃強搶槍襲警,實在是罪大惡極!”

看來嚴泰心中也有一些九九,他如何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卻想借著這個機會給餘江波添點堵。

他剛才可是親眼見識過那個秦陽的本事,他們景區警務所的四個持槍警務人員,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

現在你餘江波帶著幾個人過來,而且也是個個配槍,自己將這裡的情況說明之後,不知道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解決?

“什麼?搶槍?襲警?”

驟然聽到這幾個關鍵詞彙,包括餘江波在內的幾人儘皆大吃一驚,然後他們的目光就轉到了嚴泰右手所指的方向。

在如今的大夏境內,竟然還有如此凶徒,這讓餘江波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而且他很有些惱怒嚴泰到現在才說,如果對方真搶了警員的佩槍,那就必須第一時間疏散人群,你這不是瞎搞嗎?

“嗯?”

然而當餘江波順著嚴泰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個安靜坐在椅中,臉上甚至還帶著淡淡微笑的年輕人時,心頭忍不住狠狠一震。

“是他?!”

如果說以前的餘江波,對秦陽的印象還比較模糊的話,那經過了前幾天網上那件事之後,他可就有極深的印象了。

這件事才過去兩三天而已,再加上昨天在天福鋁製品廠發生的事也有秦陽的身影,所以他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那個年輕人的身份。

“雙手抱頭,蹲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餘江波旁邊的幾個督察組的警員卻是按捺不住,拔出腰間短槍的同時,口中已是大喝出聲。

看來這幾人都被嚴泰剛才所說的話嚇住了,尤其是看到那個年輕人旁邊的桌上,確實放著一把短槍的時候,更覺得事態嚴重。

在他們看來,那個襲警警搶槍的年輕人,就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今天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說不定就會無限擴大,最後這些旁觀之人死傷一片,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當務之急,就是要先控製住那個一伸手就能拿到槍的年輕人。

隻要這人手中沒有武器,那事態就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控製。

頃刻之間,就有四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秦陽。

四個督察科的警員一個個如臨大敵,緊張得手心都有些出汗。

這一下所有旁觀之人也全部緊張了起來,畢竟他們天生就對槍這種東西都有一種畏懼之心。

哪怕那四支槍的槍口對準的不是自己。他們也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乾什麼?乾什麼?趕緊把槍給我放下!”

可就在此時,一道聲音赫然是響徹在這霞光大道的宴會廳中,正是來自楚江警務署的副署長餘江波。

此時的餘江波剛剛回過神來,當他看到自己帶來的四個警員,竟然將四把槍的槍口對準那個人的時候,不由駭得魂飛魄散。

自己絞儘腦汁也想要結交的秦先生,現在卻被他帶來的人用槍指著,這他娘的就是在往死裡得罪秦先生啊。

姑且不說就這麼區區四把短槍能不能傷到秦先生,可在餘江波看來,就算這位秦先生的脾氣再好,恐怕也對這樣的事情極為反感吧?

本以為通過陳執,可以拉近一些跟秦先生的關係,沒想到那頓飯還沒有吃上,這幾個家夥就來了這麼一出,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話音落下的餘江波,看到四人依舊舉著手中短槍的時候,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赫然是直接上手,將幾人的手臂給壓了下來。

“餘副署長,你……”

其中之一個警員滿臉疑惑之色,他心中覺得那個年輕人極度危險,而且身邊就有一把短槍,必須得第一時間控製住才行。

其他三個警員臉上同樣浮現出詢問之意,實在是這位餘副署長在此刻的表現,有些太不正常了。

“你們知道他是……唉,這個我以後再給你們解釋吧!”

餘江波先是說了幾個字,然後便意識到此處人多嘴雜,所以轉了話鋒說道:“先收好你們的槍,彆再給我惹麻煩了!”

把要說的話說完,餘江波沒有時間再理會這幾個督察科的警員,直接轉過身來,一溜小跑地跑到了秦陽的麵前。

“秦先生您好,手下人不懂事,您可千萬不要往心裡去啊!”

緊接著從餘江波口中說出來的這幾句話,直接讓整個宴會廳內所有人都風中淩亂了。

這他喵的是怎麼回事?

那還是楚江警務署的副署長餘江波嗎?怎麼聽他的口氣,對那個年輕人有些巴結和討好的意思呢?

一些心思敏銳的人,其實都想到了一些東西。

心想在另外一位副署長薑齊倒台之後,餘江波已經算是楚江警務署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吧?

失去了薑齊這個競爭對手,餘江波更可能是下一任楚江警務署署長的唯一人選。

可是這個可以稱之為江南省警務係統二把手的大人物,現在卻是對一個隻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如此客氣,這到底是為什麼?

原本就在猜測秦陽身份的眾人,這一下更是多了無數的疑惑。

看來他們之前對秦陽的猜測並不是空穴來風,這個看起來並不起眼,全身上下加起來不過幾百塊的年輕人,絕對來頭不小。

“餘副署長,久仰大名,終於見麵了!”

所謂花花轎子人抬人,既然對方如此客氣,那秦陽也不會再端著拿著,赫然是站起身來笑著回了一句,還朝著餘江波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這樣的一句話,還有對方的動作,都讓餘江波有些受寵若驚,然後連忙伸出雙手,握住秦陽的右手使勁搖了搖。

“之前一直聽小陳說起秦先生的風骨,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餘江波是個場麵人,這些場麵話那是張口就來。

試問又有誰不喜歡聽這些好聽的話呢,哪怕是秦陽也不例外。

當然,這也是建立在陳執和範田口中對這位副署長的描述,讓秦陽知道這位應該不會是像薑齊那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的前提下。

“我也聽陳警官說過餘副署長的鐵麵無私,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麵!”

秦陽並不吝嗇自己的某些態度,而且也隱晦提了一下陳執的名字,想必這會讓陳執以後在警務署的工作事半功倍。

這話果然說得餘江波滿麵笑容,心想小陳果然上道,也沒讓自己失望。

這次回去,無論如何也要將小陳的警銜提一提。

看到這二人突然之間的互捧和談笑風生,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他們都在心中瘋狂猜測那位秦先生的身份,可無論他們怎麼猜,都隻能猜測這位跟楚江警務係統有些關聯而已。

“我說棠棠,你這個小男朋友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一直以為秦陽隻是一個小角色的胡婷,這個時候滿臉的疑惑,眼眸之中又有些興奮,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她原本覺得憑趙棠的形象氣質,還有那不同於常人的眼光,是絕對不可能找一個普通人當伴侶的。

之前在外間第一眼看到秦陽的時候,胡婷就覺得這個男人完全配不上趙棠。

隻是趙棠自己喜歡,胡婷就沒有多勸,她還一直擔心秦陽過來敬酒的時候,會被徐朗故意奚落呢。

後來發生的事情也不用多說了,秦陽翻雲覆雨之間,就將徐朗鬨了個灰頭土臉。

但即便是親眼目睹了那些事,胡婷也覺得秦陽不過是武力值挺高,是個隻知道使用暴力解決問題的暴力男而已。

可是現在,楚江警務署的副署長餘江波,竟然都對秦陽如此客氣,甚至還有一些諂媚的意思,這就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此刻的胡婷,已經再也不可能將秦陽當成一個普通人了,這就是她完全接觸不到的一個大人物。

她也再沒有秦陽配不上趙棠的想法。

又或者說在她心中,也隻有像秦陽這種神秘而強大的男人,才能讓趙棠如此死心塌地愛上吧?

想到這裡,胡婷又不由看了一眼那邊臉色極其複雜的郭旗,有些心痛,又有些恨意。

有些事情,終究是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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