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秦陽有些苦惱!
聽著那金裙女子的不容分說,他發現自己還真沒有太多反抗的餘地。
畢竟那可是一巴掌就能將虛境初期的孔文仲,給直接扇成重傷的恐怖存在。
可秦陽卻並不願意留在這所謂的武陵秘境之中,因為他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又要在這裡待多久?
甚至可能要在這裡待一輩子出不去,那外間那些等著他的隊友、親人和愛人,又該如何的著急呢?
自秦陽跟著沐清歌和顧慎前來古武界,已經過去半個月的時間了,他幾乎沒有怎麼跟外界聯係。
要是真在這個地方待上個一年半載,說不定外邊的人都會認為他凶多吉少了呢?
就算南越王能出去向鎮夜司高層說明這裡的情況,可秦陽有一種感覺,就算是無雙境巔峰的鎮夜司首尊葉天穹,也未必真能輕易進入這裡。
秦陽還有多少大事未做,他的親人朋友都在外間的世界,可不想在這舉目無親的陌生地方浪費光陰。
或許這個金裙女人所在的宗門,確實可以讓沐清歌吳成景他們修為突飛猛進,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可能也能讓秦陽的古武內氣得到一個很大的提升,但比起外間的事情,秦陽還是不願意留在這麼一個地方。
“小子,你這是什麼眼神?”
金裙女子明顯看到了秦陽幽怨的眼神,聽得她冷聲道:“我看在清歌的麵子上將你留在這裡,你可知道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緣?”
旁邊的沐清歌沒有說話,但那眼眸深處卻有著一絲糾結。
就算沐清歌再遲鈍,她也能看出秦陽的不情不願,心想自己的這一番心思,到底是對還是錯?
她固然想跟秦陽在一起長相廝守,可這若是建立在秦陽違背本心的情況下,那或許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有那麼一刻,沐清歌都有些後悔,心想自己剛才若沒有表現出來那些情緒,或許這個女人就不會這麼強求秦陽吧?
“切,誰稀罕這造化了?”
秦陽口中小聲嘀咕了一聲,卻剛好在可以讓那金裙女子聽到的程度,當即讓後者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哼,事到如今,這可由不得你!”
金裙女子身上的傲氣似乎比南越王還要強上幾分,聽得她冷哼一聲,下一刻身體已是襲出一道金色光芒。
唰!
這道金色光芒看起來就像是一條金色的繩索,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朝著秦陽飛去,仿佛下一刻就要將秦陽綁成一個大粽子。
“前輩……”
見狀沐清歌有些欲言又止,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此刻她心中的懊悔已經越來越濃鬱了。
若是因為這樣,讓秦陽跟金裙女子之間生出了嫌隙,再讓秦陽跟自己生出了嫌隙,那可就真讓她欲哭無淚了。
所有的一切,都得建立在秦陽心甘情願之上,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沐清歌肯定還是懂一些的。
隻可惜事到如今,這已經不是沐清歌單方麵能決定的事情,她也清楚地知道就算自己開口,恐怕也改變不了那金裙女人的心意。
現在是金裙女人為了維護自己的威嚴,更不可能將說出來的話當放屁,所以她必須得將秦陽綁回去。
轟!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下意識的,秦陽的身上也升騰起一股強橫的氣息,剛開始的時候還是屬於古武內氣。
但下一刻秦陽就意識到單憑這古武內氣,根本擋不了對方的金色繩索,所以他當機立斷,變異力量也隨之升騰而起。
“嗯?”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金裙女子在感應到另外一股截然不同的氣息升騰起來的時候,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度陰沉,還夾雜著一些意外。
與此同時,剛剛還如同靈蛇一般的金色繩索戛然而止,由極動到極靜,就這麼靜靜懸浮在了秦陽的麵前。
這讓旁邊的沐清歌幾人都有些驚異,心想難道是這個女人在最後關頭良心發現,這才及時收手嗎?
可是他們有一個算一個,現在都有些了解這女人的心性,這可不是一個做出決定之後會輕易改變的主。
看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秦陽就算身懷兩種力量,多半也沒有太多反抗之力,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小子,你是異修?”
就在眾人心中疑惑升騰的時候,金裙女子的聲音已是隨之發出,所有人都能聽出她口氣之中的那抹陰沉。
“異修?”
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彙的秦陽,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他就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什麼了。
“難道這是他們對變異者的稱呼?”
秦陽心中電光石火閃過一些念頭,要知道他修煉的力量,跟古武者有著很大的不同,除了內氣之外,還有著變異力量。
顯然這個時候金裙女子是發現了秦陽體內的變異力量,這才選擇收手,而這無疑也給了秦陽極大的希望。
“你是說這個?”
心中念頭轉動,秦陽索性收斂了自己的古武內氣,而將變異力量更為直觀地呈現在金裙女人的麵前。
“果然是異修!”
金裙女人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下一刻她更是伸手一招,將那一直懸浮在秦陽麵前的金色繩索給收了回來。
“本宗不收異修,小子,趕緊給我滾吧!”
緊接著從金裙女子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秦陽瞬間臉現喜色,那邊的沐清歌也是大大鬆了口氣。
剛才的他們,還真是想不到什麼辦法來抗衡,沒想到僅僅是一道變異氣息,就讓這個金裙女人改變了主意。
現在看來,這武陵秘境之中可能存在的門派,為了保持宗門的純粹性,是絕對不會讓一個變異者進入其內的。
這有點像是古武界對變異者的厭惡和排斥,但相對於古武界對大夏鎮夜司的又畏又恨,卻還是有一些不同的。
至少眼前這金裙女子的修為,就算秦陽看不出其具體修為,也清楚地知道,此女的實力絕不在鎮夜司四大掌夜使之下。
甚至可能是超越普通五境的無雙境強者。
當然,在古武修煉的體係之中,或許並不叫無雙境,但這並不妨礙實力的劃分。
再加上這些秘境內的強者,不知道是被什麼力量限製,還是其他的一些原因,從來沒有在外間出現過。
要不然以秦陽現在在大夏鎮夜司的權限,不可能沒有聽說過這麼一號強者。
更何況這武陵山大裂穀深處的秘境,並沒有記載在鎮夜司或者說地星任何一個變異組織的檔案庫中。
這就是一個全新的神秘秘境,秦陽知道若不是一些特殊的原因,恐怕自己想要進入這裡都是千難萬難。
剛才的秦陽,還真是有些絕望,那不是麵對生死的絕望,而是他不知道自己要被強行按在這裡待多久?
好在柳暗花明又一村,一道變異力量就讓這紅裙女子主動改變了主意,現在他就不用再待在這個神秘而詭異的地方了。
“多謝前輩成全!”
既然不用強行留在這個地方,那秦陽對金裙女子的觀感就變得好了幾分,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樣劍拔弩張了。
對方畢竟是一尊自己招惹不起的超級強者,所以秦陽還是要做做麵子工作的,這一道聲音之中,也蘊含著一抹敬畏之意。
但這一次金裙女子卻僅僅是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再多說什麼,看起來有些不耐煩,還有一些另外的情緒。
“秦陽,清玄宗的未來,就拜托你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吳成景和清玄子突然走上前來,兩人都是朝著秦陽微微彎腰,口氣之中有著一抹歉意。
顯然他們二位知道金裙女子的脾氣,自己也不像秦陽一樣是變異者,所以恐怕以後都得留在這武陵秘境之中了。
這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去呢,外間的清玄宗沒有人照顧和打理可不行。
清玄子和吳成景都知道,像穀清於飛顧慎這些清玄宗的年輕一輩,在修煉了正宗清玄經心法後,修為固然提升了不少,卻完全沒有獨擋一麵的領袖氣質。
可眼前這個年輕人不同,自從潛龍大會之後,他們就知道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無論是修煉天賦還是為人處事,包括心智算計和籠絡人心,秦陽都不像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倒像是一個在官場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的老江湖。
之前他們聽沐清歌說過,秦陽已經答應當清玄宗的代理宗主,這讓他們感到頗為欣慰。
本來以為秦陽是大夏鎮夜司的成員,雖然跟清玄宗關係不錯,卻也沒有義務幫清玄宗度過難關。
但現在看來,此人不僅天賦了得,還很重義氣,沒有在清玄宗危難之時選擇袖手旁觀。
“秦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清玄宗的正式宗主了!”
清玄子抬起頭來,臉色變得極其嚴肅,見得他上前一步,赫然是將手中的那柄拂塵遞到了秦陽的麵前。
“曆代清玄宗祖師在上,第三十八代清玄子,今日將清玄宗宗主之位傳於秦陽!”
緊接著從清玄子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旁邊南越王的目光都是微微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
看到這一幕,秦陽並沒有第一時間伸手去接,因為他覺得對方手中的這柄拂塵,突然變得有些沉甸。
秦陽當時答應當清玄宗的代理宗主,其實是想在尋回清玄宗正副宗主之後就了事,從此無事一身輕。
可現在清玄子和吳成景尋是尋到了,卻又被金裙女子給扣押在了武陵秘境之中,短時間內肯定是出不去的了。
秦陽現在可不敢再去跟那個女人討價還價,到時候對方改變主意,再將自己也困在這裡可怎麼辦?
也就是說清玄子和吳成景這兩位正牌的清玄宗正副宗主,還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出去,甚至可能一輩子都出不去。
這樣一來的話,清玄宗可就隻剩下一些小貓小狗了。
單憑最高隻有鬥境初期的穀清,又如何撐得起偌大的清玄宗?
而且秦陽還知道,這一次的事件過後,孔文仲那些人不僅對自己恨之入骨,恐怕連帶著也會遷怒於清玄宗。
真到了那個時候,傳承了近兩千年的清玄宗,恐怕就真的要土崩瓦解了。
事實上秦陽身上已經有了一件代表清玄宗宗主身份的信物,就是那枚清玄令,也是清玄宗俗家宗主身份的證明。
而現在清玄子將代表了道家宗主的信物,也就是那柄拂塵也交給了秦陽,等於是讓他名正言順成為清玄宗的正式宗主。
這在讓秦陽身份地位更穩固的同時,也讓他跟清玄宗未來的榮辱息息相關。
“秦陽,我知道這可能有點為難你,可是除了你之外,我們是真的找不到其他能夠托付的人了!”
吳成景跟秦陽更熟悉一些,而這個時候他的口氣有些惆悵,又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自己道德綁架了秦陽。
“當然,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們也不會勉強,有穀清顧慎這些小家夥在,總不會真的讓清玄宗傳承斷絕吧!”
見得秦陽不說話,吳成景便是歎了口氣,顯然他確實不想強求,這就是另外一種強扭的瓜不甜了。
如果秦陽心中真的不願意,他們說再多也沒用,最後反而會讓秦陽對他們生出嫌隙,得不償失。
現在不強求,秦陽對清玄宗就不會有什麼惡感,那麼未來清玄宗真有什麼變故,求到秦陽的身上,他多半也不會坐視不理。
這就是吳成景心中的想法,那就是秦陽就算不當這個清玄宗的宗主,雙方也不能交惡。
“屁大點事說半天,到底說完了沒有?”
在這邊清玄子和吳成景像是托孤一樣說個沒完沒了的當口,那邊的金裙女子卻是等得老大不耐煩,在這個時候出聲催促了一句。
這話讓得清玄子和吳成景都是心頭一凜,然後他們便是無奈地轉過頭來,心想秦陽或許是不會當這個清玄宗的三十九代宗主了。
“嗯?”
然而就在清玄子微微轉身,心生惆悵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手中的拂塵好像被什麼東西扯住了,讓得他愕然回頭。
這一看之下,清玄子不由又驚又喜,因為扯住拂塵另外一頭的,赫然就是那個鎮夜司的秦陽。
“我答應了!”
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清玄子和吳成景臉上頓時露出一抹狂喜,連忙朝著秦陽再次彎下腰來。
“多謝!”
這兩個字分彆從吳成景和清玄子口中發出,蘊含著極度的情真意切,卻是讓那邊的金裙女子撇了撇嘴。
“一個小門小派,也值得你們如此看重?”
金裙女子的聲音傳將出來,聽得她說道:“一年之內,我會讓你們超過剛才那個家夥,到時候一統外間的整個古武界也不在話下!”
聽得金裙女子這幾句話,就連秦陽都不由有些動容。
因為他們都知道其口中的“那個家夥”,指的正是文宗宗主孔文仲。
彆看孔文仲剛才被金裙女子一巴掌差點拍死,但他卻已經是外間古武界貨真價實的第一高手,百來年唯一的一個虛境強者。
那麼金裙女子的意思,難道是說在一年時間內,就能讓這三個清玄宗的人突破到虛境嗎?
已經是玄境大圓滿的清玄子也就罷了,可吳成景才剛剛突破到玄境初期啊。
沐清歌更是隻有鬥境大圓滿,想要在一年之內連破兩重大境界,聽起來就有點天方夜譚。
不過幾人一想到之前的沐清歌,還隻有衝境初期的時候,卻又覺得這樣的事情或許並不難辦到。
從金裙女子的話語之中,他們還得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至少在一年時間內,清玄宗的三人,恐怕是不用想著從這裡出去了。
“放心吧,有我在,清玄宗絕不會有事!”
秦陽沒有再去管那金裙女子,而是對著清玄子和吳成景鄭重承諾,讓得這二人臉上都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拜托了!”
吳成景再次朝著秦陽抱拳,旁邊的清玄子也打了一個道門重禮,顯然他們對清玄宗已經有了極為深厚的感情。
“彆說廢話了,快滾吧!”
金裙女子又顯得有些不耐煩,見得她抬起手來,朝著那還沒有消失的金色光圈指了指。
看她的意思,似乎秦陽和南越王要是再不走的話,她就要親自動手送這一男一女一程了。
“秦大哥,千萬要保重啊!”
看到秦陽已經一頭鑽進了金色光圈之中,後邊的沐清歌終究還是沒有忍住高呼了一聲。
但回應她的隻有秦陽略有些模糊的揮手,那一男一女的身形,也很快消失在了金色光圈之內。
唰!
當秦陽和南越王消失之後,金裙女子便是一揮手,金色光圈瞬間消失不見,這裡便隻剩下了他們四個。
“跟我來吧!”
金裙女子並不沒有多說什麼,話落之後便是當先朝著那座建築走去。
自始至終,這座建築的大門就沒有關上過。
直到幾人的身形消失在建築大門之內,這座廣場才又恢複了平靜,就仿佛從來沒有人出現過似的。
…………
外間古城,廣場。
唰!
唰!
兩道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了廣場之上,正是秦陽和南越王二人,不過他們在剛一出現的時候就神色戒備,臉色頗有些凝重。
“咦?孔文仲那些家夥竟然不在?”
然而當秦陽定下神來環視了一圈,沒有發現除自己二人之外的任何一道身影時,臉色卻變得有些古怪。
因為在秦陽的判斷之中,孔文仲固然是身受重傷,但還有其他的家族宗門之主在,他們是一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
對方多半會聚集在這裡守株待兔,看看他們什麼時候會出來,再來個一網打儘。
就算大白突破到了玄境後期,南越王也突破到了玄境大圓滿,但跟二十多個家族宗門之主的整體戰力比起來,還是有些不太夠看。
更何況秦陽還知道孔文仲不是省油的燈,身上也肯定會有一些療傷藥品,將自己的傷勢恢複個六七成應該不在話下。
那位畢竟是一尊虛境初期的強者,哪怕隻剩下一半的戰力,恐怕也不是一個玄境大圓滿能抗衡得了的。
可是現在,外邊的廣場之上卻是空無一人,看不到任何一個古武界家族宗門之主,這明顯有些不太符合常理。
“難道是被那金裙女人給打怕了?”
感應了一番沒有發現之後,秦陽也隻能將之歸結到這個原因上了。
畢竟那紅裙女人雖然隻是出了一次手,而且看起來頗為隨意,卻是將一尊虛境初期的古武強者打成重傷,差點一命嗚呼。
要是那位真的追出來,他們有一個算一個,恐怕都不會是對方一合之敵,那麼這裡自然就變成了一個極度危險之地。
“咦?”
然而就在下一刻,秦陽就知道自己剛才那些猜測有些想當然了,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兩道略有些熟悉的身影。
嗖!嗖!
兩道破風之聲傳將出來,讓得旁邊的南越王頓時十分戒備,她下意識就覺得是孔文仲那些家夥躲在暗中偷襲。
自從秦陽精神力突破到玄境之後,他的感應能力反而要在南越王之上了,所以比後者感應得更加清楚。
“齊叔,段鎮守使!”
當下一刻從秦陽口中傳出這兩道稱呼之後,南越王身上的氣息瞬間收斂,不過眼神之中依舊有著一抹極度的忌憚。
當初在南山剛剛出來的時候,南越王其實是見過這二位的,知道這兩人都是大夏鎮夜司的高層。
尤其是那個被秦陽稱呼為“齊叔”的家夥,更是鎮夜司四大掌夜使之首,一尊化境巔峰甚至半步無雙境的超級高手。
無論南越王有多傲氣,她也清楚地知道憑自己如今的實力,絕對不能跟這樣的強者掰手腕,所以隻能暫時服軟。
“哈哈,老段,我說什麼來著,這小子怎麼可能有事?”
在秦陽招呼聲落下的時候,齊伯然的口中已是發出一道大笑之聲,他說話的對象,自然是另外一個方向的南方鎮守使段承林了。
隻不過從齊伯然的口氣之中,秦陽還是聽出了一抹微弱的鬆氣之感,這讓他的心頭頗有些感動。
顯然齊伯然雖然看似輕鬆,事實上在之前沒有找到秦陽的時候,他終究還是有些擔心的。
這武陵山大裂穀深處的古城極其詭異,就算他們暫時還沒有發現什麼危險,可一直都沒有找到秦陽呢。
再加上先前還遇到了孔文仲那些家夥,他們知道這些古武界的家族宗門之主,對秦陽肯定是很不待見的。
直到此時此刻,當他們看到全須全尾的秦陽出現在自己麵前時,這才真正放下心來,開起了玩笑。
“齊掌夜使說得是,是我多慮了!”
奔近的段承林從善如流,卻掩飾不住他臉上濃濃的興奮。
“咦?這小子的氣息……”
然而下一刻齊伯然卻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秦陽氣息的變化,這讓得他的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極度的不可思議。
剛剛從武陵秘境之中出來的秦陽,身上的氣息並沒有如何掩飾,就這麼直觀地呈現在了鎮夜司兩大強者的麵前。
事實上秦陽就算是刻意掩飾,恐怕也瞞不過齊伯然這一尊化境巔峰的精神念師。
“噝……,竟然是合境初期?!”
旁邊的段承林也是瞬間瞪大了眼睛,聽得他口中倒吸涼氣的聲音,下一刻似乎有些不太敢信,還抬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段承林也隻是一個合境的變異者而已,哪怕在段位上比秦陽高了一些,但終究已經算是同一個大境界了。
這讓段承林下意識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聽到秦陽名字時的情形來。
那個時候秦陽被江滬吸納沒多久,甚至沒有正式加入大夏鎮夜司,就隻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初象境變異者。
算算時間,滿打滿算也才隻有一年零幾個月,那個時候段承林就算再看好秦陽,也隻覺得這個年輕人修煉天賦和心智不錯罷了。
沒想到短短一年多的時間過去,當初還隻有初象境的秦陽,竟然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尊幾乎可以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合境高手了?
要知道段承林的天賦也不算差了,可是他達到合境層次的時間,至少也有三十年之久,這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
自己三十多年的苦修,竟然被彆人用區區一年多的時間就達到了,而且很快就要超越,這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段承林搜索枯腸,也想不起鎮夜司或者說其他的變異組織,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突破到合境層次的妖孽。
像林玄董焱這些天才,又或者說眾神會的蘭斯和日月盟的布萊恩,他們年紀跟秦陽相差不多,但修煉的時間卻要長得多了。
那些所謂的天才,可都不是半路出家,是一出生就被當作天之驕子來培養的,還花費了無數的天材地寶。
段承林清楚地知道,秦陽確實是在一年多以前,才在楚江小隊的見證之下成為變異者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可這小子到底是如何修煉的,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連破好幾重大境界,突破到跟自己一樣的合境層次呢?
“你小子,每次都要給我們一個天大的驚喜才肯罷休啊!”
饒是以齊伯然的心性,也是深吸了一口氣後感慨了一句,聽得他問道:“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看來齊伯然還是比段承林沉得住氣的,又或者說他對秦陽的期望原本就更高,所以很快定下了心神。
秦陽能有這樣的造化,成功突破到合境層次,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要不然大境界的突破,可沒有這麼容易。
“我們來這裡,是為了尋找清玄宗兩位宗主的行蹤而來,沒想到在這武陵山大裂穀深處,竟然有一座神秘而詭異的古城……”
對於這兩位鎮夜司的高層,秦陽並沒有選擇隱瞞,從頭開始說起,讓得聽到某些情形的兩大高手,臉色一變再變。
“沒想到這古城竟然是一座虛階幻陣,那武陵老鬼借助幻陣的力量,讓各門各派自相殘殺,而他則是吞噬了血氣和靈魂之力勢複蘇……”
秦陽口中的這些事情娓娓道來,聽得他說道:“最終我借助千心幻靈塔鎮壓了武陵老鬼,可孔文仲這些家夥卻因為覬覦千心幻靈塔,突然對我發難!”
接下來秦陽所說的事情,讓得齊伯然和段承林臉色變得一片陰沉,其中後者還重重砸了自己的右手一下。
“一群卑鄙無恥的家夥,剛才咱們就不該輕易放過他們!”
從段承林口中說出來的憤怒之言,倒是印證了秦陽之前的猜測。
剛才在出來的時候,秦陽就有些疑惑孔文仲那些家夥為什麼沒有在這裡守株待兔,對方肯定是想要殺他滅口的。
現在看來,孔文仲那些人在出來之後,就遇到了前來尋找他的齊伯然和段承林,他們自然是不敢過多停留了。
一旦秦陽出來之後,雙方再一對質,那孔文仲他們之前做的那些齷齪事,可就無所遁形了。
所以他們必須得趕在秦陽出來之前離開這裡,到時候就算秦陽添油加醋說出真相,鎮夜司也未必會一個個找他們秋後算賬。
有些事情拖一拖也就過去了,更何況隻要沒被抓住現行,他們也可以矢口否認,鎮夜司總不能將他們這麼多家族宗門全部滅掉吧?
“我看那孔文仲已經突破到虛境初期了,那你們是如何脫身的呢?”
齊伯然倒是很沉得住氣,這個時候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他固然是能感應到秦陽突破到合境的變異修為,可是這合境初期的實力,自然遠遠不是一尊虛境強者的對手。
聽秦陽的說法,孔文仲如此覬覦千心幻靈塔,就沒有可能手下留情,殺人滅口才是這些梟雄人物最常做的一件事。
“不瞞齊叔,這裡其實是一座秘境的入口,當時秘境入口突然開啟,我們隻能先逃到秘境之中,卻還是被孔文仲他們追上……”
當下秦陽將進入武陵秘境之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讓齊伯然和段承林二人聽得極其專心,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竟然是一座全新的秘境……”
這二位都是大夏鎮夜司的高層,但他們想來想去,也沒有從自己的記憶之中,挖出這座武陵山深處秘境的信息。
也就是說這是一座全新的秘境,而且聽秦陽對那武陵天路和金裙女人的描述,他們有理由相信,這至少也是一座高級秘境。
而這還隻是建立在那金裙女人沒有突破到無雙境的前提前,一旦那女人是一尊無雙境強者,那這都有可能是一座S級秘境。
相對來說,齊伯然更傾向於這是一座S級秘境。
因為一般情況下,S級秘境之下,哪怕是高級秘境,其內多半也是沒有人類存在的。
也隻有在一些S級秘境深處,才有可能存在遠古文明,更存在著一些人類隱居在此的大能強者,外人極難靠近。
曾經葉天穹就進入過大夏的兩大S級秘境深處,卻因為某些原因不敢太過深入,他害怕自己有去無回。
大夏明麵上可隻有葉天穹一個超越普通變異五境的強者,若是他出了什麼意外,鎮夜司這塊肥肉可能就會被各大勢力瓜分。
齊伯然沒有想到的是,秦陽不僅進入了這座武陵山深處的全新秘境,而且還跟秘境之中存在的勢力打過了交道。
甚至聽秦陽所說,清玄宗的師徒三人,還被吸納進了這個神秘的武陵秘境之中,這是不是又意味著一些全新的東西呢?
當然,讓齊伯然有些欣慰的,還是武陵秘境內的那個強者女人,並沒有從秘境之中出來,暫時還不會讓大夏鎮夜司頭疼。
而且秦陽他們或多或少都從這座秘境之中得到了極大的好處,包括那些古武界的家族宗門之主們。
從這一點來看的話,一則武陵秘境內的強者或許不想出來,或者說不能出來;
再者對方對外間的古武者和變異者,並沒有太大的敵意。
這多半隻是因為清玄宗幾人無意闖入,又因為某些原因跟武陵秘境產生了一定的聯係,這才被對方吸納了三人。
但那三人顯然也並不會有什麼危險,甚至可能是那三人的造化,未來重新出來的時候,實力必然突飛猛進。
齊伯然段承林,都朝著這已經沒有任何異樣的廣場四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是在尋找那個可能存在的秘境入口。
不過在他們的心中,並沒有進去一探究竟的意思,萬一因為自己的魯莽惹惱秘境中的強者,可就得不償失了。
“此事,需得儘快報給葉首尊知曉,才能有進一步的應對!”
齊伯然很快做出了一個決定,畢竟那位鎮夜司首尊才是大夏第一強者,如今正在衝擊更高的傳奇境。
想到這裡,齊伯然又不由深深看了一眼旁邊的這個年輕人,心中無限感慨。
此子不僅是自己修煉速度驚人,氣運也不是一般的好,還幫了他們這些大夏鎮夜司的高層不少忙。
齊伯然自己就不用說了,如今已經是半步無雙境的強者。
甚至他有一種感覺,自己可以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成功突破到無雙境。
包括鎮夜司首尊葉天穹,也是在得到了秦陽的正宗浩然氣心法之後,無雙境到傳奇境的那一層瓶頸,才終於開始鬆動。
可以說自秦陽出來之後,潛移默化之中,大夏鎮夜司從最底層到最高層,都有了一個明顯的變化。
這勢必會對整個地星未來的變異界格局,造成極其深遠的影響。
齊伯然有時候都在想著,如果讓眾神會和日月盟的那些老家夥們,知道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都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一個心情呢。
秦陽的出現,就像是一隻扇動了翅膀的蝴蝶,所產生的蝴蝶效應,遠不是這個時候看到的這麼簡單。
如今秦陽自己更是突破到了合境初期,他的修為正在穩步提升,想必不久之後,必將是大夏鎮夜司的又一根砥柱中流。
“齊叔,還有一件事……”
就在齊伯然和段承林心中感慨的時候,秦陽再次開口出聲,讓得這二人都將異樣的目光重新投射到了他的身上。
聽秦陽有些凝重的口氣,他們都知道這件事可能會很重要,難道這小子又要給自己一個大大的驚喜嗎?
“受清玄子道長和吳成景前輩所托,我應該要成為清玄宗的第三十九代宗主了!”
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頓時讓這兩個大夏鎮夜司的高層目瞪口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陽,你……你說什麼?”
段承林更是下意識反問了一句,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必須要秦陽再說一遍,他才能確定。
事實上這位乃是合境變異強者,怎麼可能聽不清楚呢,他隻是被秦陽的話驚呆了,一時之間有些回不過神罷了。
“我是說,現在我已經是清玄宗的宗主了!”
秦陽的臉色有些無奈,但還是再強調了一遍這個事實,讓得兩位鎮夜司的高層強者,都是深吸了一口氣。
在這二人有些呆滯的目光之中,秦陽伸手在腰間一抹,緊接著兩樣東西就分彆被他握在左右手之上。
其中秦陽的右手上是一枚黑色的圓形令牌,正麵刻著一個清字,反麵則是刻著一個玄字,正是清玄令。
而秦陽的左手上則是握著一柄拂塵,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正是清玄宗道家宗主的信物。
對於這兩件東西,齊伯然和段承林其實都沒有太過陌生。
其中齊伯然是鎮夜司掌夜使,對古武界各大宗門自然都有所了解。
至於段承林則是南方鎮守使,剛好清玄宗又在江南省境內,對於自己轄區內的古武宗門,他自然是要重點關注了。
所以他們二人一眼就認出了這清玄宗的兩件宗主信物,再結合剛才秦陽所說的話,一股濃濃的喜意,頓時從他們心頭腦海升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