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偃師來說。
傀儡是木頭,鋼鐵,或者是血肉之軀的人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聽話。
這女人就很聽話,威脅一個這樣的傀儡其實也沒什麼用。
不過氣總得撒啊。
陸晚吟和墨羽差點就讓那胖頭魚給吞了。
這可不是一頓燒烤就能了事的。
在等待的時候,薑槐也不客氣,直接翻閱起了桌麵上的那些文件。
他發現丹朱商會的涉獵是真的廣。
小到商鋪經營大到國際貿易。
白的黑的,隻要你能想到,它都在做。
而且好幾個薑槐聽過名字的企業家都在丹朱商會的合作名單上。
甚至是直接就是商會培養的人才。
但他沒找到關於覺醒者協會的一些線索。
要知道,丹朱商會在協會一定安插了內線,而且地位可能不低。
隻不過這個級彆的資料,或許連這女人也沒有資格閱讀。
很快,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
一位年齡看上去隻有十四五歲,穿著華麗洋裙,相貌精致如同瓷偶一般的少女在幾名女仆的跟隨下進入了辦公室。
“讓您久等了,尊貴的典獄長。”
少女抬眼看著薑槐微微一笑。
又是個傀儡。
薑槐白了一眼。
“你長得是不是很醜啊?”
他直接說了這麼一句,讓現場氣氛都有些尷尬。
“.....您如果不滿意,我去換一副身體。”
少女仍舊保持著微笑,但語氣卻稍微有些變化說道。
“不,我的意思是,你真實的相貌是不是比暗帝和百骸還醜啊,要不然怎麼一直不敢見人啊。”
那還跌坐在地上的女人趕緊給薑槐使眼色,讓他彆說了。
這可是那位大人的逆鱗啊。
“我們.......獸,並不注重外表,典獄長。”
“是嗎?霜冉,給她整個活。”
下一秒,一抹寒風吹過,而後一頭銀發尾發有幾縷發梢被挑染成黑色的少女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你看看,同樣是獸,人家這麼漂亮,你呢?連出來見我都不敢,暗帝也長得醜,但人家知道天天用黑暗包裹著身體,我看不見也就罷了,你呢?”
哢哢——
薑槐似乎聽到了什麼東西正在被絞碎的聲音。
而後就看到那少女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
原來是因為咬牙過猛,把牙齒全咬碎了。
這倒是新鮮。
“弟弟,快,快彆說了......”女人小聲提醒薑槐。
“哦,我知道了。”薑槐站起身走到了霜冉身邊,輕輕拍著霜冉的肩膀說道。
“我以前在電影院遇到過一隻獸。”薑槐看似對霜冉說話,但每一句話都在針對偃師。
“它和這廝一樣,喜歡操控彆人,那真身,簡直醜得無法形容,還是你好看,霜冉。”
整個辦公室的燈光開始顫抖,就連這座奢華的地下宮殿也在震顫。
那些她帶來的女仆也都個個目露凶光。
霜冉已經是汗流浹背了。
主人今天吃錯藥了嗎,為什麼一直挑釁偃師......而且還一直把仇恨往自己身上引。
最後,薑槐轉頭看著偃師說出了致命一擊。
“要不,你也彆叫偃師了,改名叫蟲母吧。”
轟——
下一瞬間。
那少女腳下地麵塌陷,她的身影幾乎是瞬間就來到了霜冉麵前。
手也化作了一把鋼刀,直刺霜冉的眉心。
這動作快到霜冉根本沒有機會做出任何反應,整個人瞬間呆愣在了原地。
為什麼......僅僅隻是一副傀儡,卻有著這麼快的速度,幾乎和主人的殲滅形態不相上下了。
哢——
千鈞一發之際,薑槐的一隻手化作了骸骨捏住了鋼刀的刀刃,而後直接將其捏碎。
“真生氣了?”
薑槐冷笑著看向那渾身顫抖不止,身體不停發出哢哢聲響的傀儡。
“如果我道歉,你會好受一些嗎?”
薑槐微笑著問道。
傀儡深吸了一口氣。
而後整個空間的顫抖停止了。
她微微抬起頭看著薑槐:“典獄長,您真是調皮。”
薑槐並不是在做沒有意義的挑釁。
雖然偃師在海洋之心對他布下了陷阱,但卻沒有要將其置入死地。
暗帝也是如此,它甚至就像是主動把自己的碎片送到眼前讓自己吞噬。
這讓薑槐很不安,所以直到現在都沒有吞噬在淩羽市高中拿到的那枚碎片。
既然暗帝神龍見首不見尾,那麼就隻能在偃師身上找答案了。
他想看看,自己將偃師極度激怒之後,他會不會真的要殺了自己。
答案是不會。
她就算是對霜冉動手,也沒有把刀朝向自己。
至於此刻已經是嚇得雙腿發軟立正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的霜冉,事後給她買點吃的補償一下吧。
重新恢複光亮的辦公室很快被女仆們布置成了像茶話會一般奢華。
無數的甜品被擺了上來,還有那溫熱可口的紅茶。
吃慣了百事可樂的薑槐感覺有些不適應。
等到偃師重新換了一副成熟女人的傀儡身體回到辦公室的時候,他趕緊開始聊正事。
“我剛從淩羽市和暗帝打過交道,你就對我發出了邀請,這可不可以視作你其實和暗帝並非同一陣營?”
女人微微一笑,她端起精致的茶杯喝了一口後說道。
“獸就是獸,腦子裡想的永遠是吞噬對方,不管是暗帝還是我,即便我們將自己內心深處的渴望掩飾得多好,但我們終究是為了吞噬而存在的怪物。”
“所以這一點,滅世者一直是我們中的佼佼者,它從來不會去掩蓋氣息,每一次出現都是為了本能的殺戮和吞噬。”
“扯遠了。”薑槐用手指敲打著桌麵提醒她。
“我忘記了,典獄長不喜歡拐彎抹角。”女人微微一笑。
“那麼我想和典獄長做一個交易。”
“不是一直在做交易嗎?”
“並非簡單的金錢交易,我知道您的通緝名單上有我,你我之間不可避免會有一場死戰,但或許,我們可以先掉過頭來,做掉那個瘋子。”
“暗帝?”薑槐問道。
女人點了點頭。
“看起來你挺討厭它。”
“瞧您說的,典獄長,除了百骸,誰不討厭暗帝。”
“你和百骸很熟嗎?”薑槐也想借著這次機會多了解一些關於監獄以及百骸的事。
但很顯然,女人並沒有要討論這個的意思。
“不是我不願意告訴您,而是有關於那監獄的一切都已經在我們腦子裡被某種力量禁錮了,隻有您自己能找到真相。”
“抓回所有囚犯,或者,成為它的囚犯。”
見薑槐猶豫不說話,女人笑著親自替他倒了茶。
“我知道您的時間不多了,下一次獸潮,你我之間必有一戰。”
她知道倒計時的事......?
薑槐不禁有些詫異。
“您是想在下一次獸潮同時麵對我和暗帝兩人,還是先和我一起乾掉它?”
同時麵對偃師與暗帝。
想一想就覺得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即便薑槐擁有百骸的力量,以及兩種進攻形態。
但暗帝和偃師從未真正對自己動真格,所以現在情況等於是自己明牌在和他們賭博。
成功幾率可想而知。
“行,你前腳找到他的巢穴,後腳給我打電話,我立馬去把他做了。”
薑槐半開玩笑地說道。
“他的巢穴,我當然知道在哪兒,但如果現在讓您去,可能會被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女人捂著嘴偷笑起來。
“你應該有一枚暗帝的碎片,對吧,可以給我看看嗎?”
薑槐猶豫了片刻,女人始終保持微笑。
霜冉站在薑槐身邊,隨時準備等候他的指令,即便再害怕也要把這巢穴咬出一個口子,帶著主人離開。
“拿去看吧。”
可讓霜冉沒想到的是薑槐直接抬手,掌心向上,將一枚閃耀著黑色光芒的碎片展示在了偃師眼前。
偃師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後她的手也緩緩抬起。
那枚碎片便緩緩飛到了偃師的手中。
“很純粹的碎片,並沒有動什麼手腳。”
“所以我可以理解為暗帝在向我自首嗎?”
聽了薑槐的話,偃師嗤笑一聲。
“說明你倒大黴了,典獄長,因為暗帝,是真的把你當做它的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