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使命(1 / 1)

李牧寒瞳孔驟縮。

白喉。

那個在永恒降臨初期,帶給世界巨大創傷的恐怖存在。

李牧寒見過白喉,那是在永恒降臨到世界的那一刻。

那是末日的序曲,永恒軍團從空間裂縫中湧出,而第十軍團長,無麵者白喉,赫然在列。

它的身材雖然矮小,在那些體型巨大的永恒軍團長中顯得不起眼,但那兩把骨質的、扭曲的長刀,卻幾乎可以說是睥睨一切的存在。

那刀鋒快到模糊,帶著切割空間的可怕力量,在永恒軍團裡所有的軍團長之中,白喉或許是最擅長用刀的一位。

它身形靈活至極,如同鬼魅。

就連李承天和王堯當年也敗在了白喉手中。

林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才將其擊退。

而此刻。

為何永恒軍團的先鋒大獎會出現在無儘之海?

來不及多想,那白喉的長刀此刻正貫穿了雛雪的肩膀,將她釘在牆上。

雛雪並非沒有反抗,她強忍劇痛,抬手握住它的刀身。

掌心被鋒利的刀刃割破,鮮血直流。

她想要掙紮,想要將刀拔出,但雛雪並沒有什麼戰鬥經驗,她的力量和技巧遠不足以對抗這樣的存在。

白喉似乎帶著某種貓捉老鼠的玩弄心態,微微轉動手腕。

長刀絞著雛雪的血肉,在傷口裡攪動,順便將她的握刀的手掌劃出更深的鮮血。

雛雪的身體劇烈抽搐,臉色因為劇痛而變得蒼白,她咬著嘴唇,硬生生地沒有叫出聲來,隻是緊緊咬著,發出壓抑的喘息。

李牧寒拔刀就要上前,眼中燃燒著怒火。

X卻在他背後,用極低但清晰的聲音說道。

“這樣好嗎?這女人已經在盤算著怎麼背刺你了,李牧寒。”

李牧寒的動作猛地一滯,他側頭瞪著X詢問:“什麼意思?!”

X表示。

“她剛才接觸到那些屍體的時候,就已經明白這裡發生過什麼,也已經知道我是誰了。但她沒有告訴你,而是瞞著你,想等最後一刻先你一步取得這股力量。彆忘了,李牧寒,她是莫裡亞蒂。”

李牧寒怒視著X,壓低聲音嘶吼:“你怎麼會知道她是誰?!你到底是誰?!”

X仿佛在嘲笑他的遲鈍,歎了口氣,表示。

“你到現在都不知道我是誰嗎?也對,畢竟作為深淵的你,根本沒來過無儘之海。你一直都藏在典獄長的監獄之中。”

而後X表示。

“跟我走吧,拿到那力量才是最重要的。就差最後一步了,你走完了我無數個人生都沒有走完的路。拿到那力量,去做你想做的事,拯救世界也好,還是去過普通人的生活也好,沒人可以乾涉你。走吧。”

X的聲音充滿了蠱惑,仿佛帶著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李牧寒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被釘在牆上,痛苦掙紮的雛雪。

他腦中一片混亂,但眼前的雛雪卻是如此真實地承受著痛苦。

白喉似乎並沒有打算就這樣殺了她,它那纏繞著繃帶的頭部,湊近雛雪,猩紅的眼睛閃爍著病態的光芒,嗅了嗅她身上流出的鮮血。

被繃帶纏著的臉發出一陣乾啞的聲音表示。

“領主說過,你是必須除掉的幾個人之一。你的存在,就代表著變數。他不希望你死的那麼痛快,所以……”

白喉突然抬起另一隻手,手中出現一柄帶著倒鉤的鉤子,猛地穿透了雛雪另一邊的肩膀。

“呃——!”

雛雪發出痛苦的悶哼,身體抽搐得更加厲害。

而後,白喉並沒有將她留在原地,而是將那鉤子連接到自己身上,將其一步一步拖行著朝李牧寒走去。

它用一種折磨的方式,將受傷的雛雪當做了戰利品。

通道裡響起了雛雪身體被岩石刮擦的刺耳聲,以及她壓抑的、痛苦的喘息。

X表示。

“走吧,李牧寒,就差最後一步了。”

他的聲音依然很平淡。

X的手指向前方,那裡的空間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撕裂,露出一個深邃、旋轉著的入口,散發出古老而磅礴的氣息。

“門已經開了,李牧寒。進去,接受屬於你的力量。”

X的聲音帶著一種完成使命般的平靜。

隻要踏入這大門,李牧寒就能去獲得那足以改變一切的力量。

他能感覺到那力量的呼喚,如同遠古的潮汐,誘惑著每一個渴望強大的靈魂。

但李牧寒卻沒有看向那扇門。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被白喉拖行、在地上留下一道淒慘血痕的雛雪身上。

他握緊了手中的刹龍刀,刀身上暗金色的龍紋仿佛活了過來,發出低沉的嗡鳴。

下一刻,他沒有走向那扇代表著無上力量的大門,而是拔刀衝向了白喉。

李牧寒發出一聲怒吼,體內至高天的天使之力轟然爆發。

純白的光翼虛影在他背後一閃而逝。

刹龍刀裹挾著神聖與毀滅的氣息,直劈白喉。

白喉兩把骨質長刀如同閃電一般迎向李牧寒。

鐺!!!

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在通道中炸響,火花四濺。

李牧寒與白喉的大戰瞬間爆發。

刹龍刀大開大合,天使之力加持下,每一刀都帶著淨化邪惡的威能。

他時而召喚出熾天使米迦勒的火焰長劍,與刹龍刀交替攻擊,火焰與刀光編織成死亡之網。

時而凝聚出加百列的光輝之盾,格擋白喉刁鑽詭異的刺擊。

通道內光影交錯,能量激蕩,岩壁不斷被逸散的力量切割、粉碎。

戰鬥激烈無比,李牧寒幾乎用儘了全力。

但白喉卻顯得遊刃有餘。

它的身形在狹窄的通道內如同鬼魅般穿梭。

總能以最小的代價避開李牧寒的致命攻擊。

同時用那兩把骨刀在李牧寒身上留下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口。

“太慢了……太弱了……”

白喉乾啞的聲音帶著嘲諷。

“當初的你,可比現在強多了。是什麼讓你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它一刀蕩開李牧寒的刹龍刀,另一刀順勢劃過他的胸膛,帶起一串血珠。

X站在那扇散發著誘人氣息的大門口。

戴著麵具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隻是淡漠地看著浴血奮戰的李牧寒,詢問。

“即便是知道會被那女人背叛,你也要救她?”

李牧寒沒有回答,他啐出一口血沫,眼神卻更加堅定。

雖然他滿身是血,白喉完全是在戲耍他,但他依然在尋找機會。終於,在一次險之又險的格擋後,他捕捉到了白喉收刀的瞬間空隙。

“界域!命運之矛!”

李牧寒怒吼,手中光芒凝聚,朗基努斯之槍的虛影瞬間成型。

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沒有刺向白喉本體,而是精準地挑斷了連接在雛雪肩膀上、拖行雛雪的那根鎖鏈。

鎖鏈應聲而斷。

李牧寒不顧白喉緊隨而至的反擊,硬扛了一刀,鮮血再次噴湧,但他借力衝到雛雪身邊,一把將虛弱不堪的雛雪扛起來,轉身就打算逃走。

但下一秒,一道黑影閃過,白喉的另一隻手不知何時探出,手中的鉤子如同毒蛇般,精準地刺穿了他的小腿。

劇痛傳來,李牧寒身體失去平衡,整個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雛雪也虛弱地摔在地上,劇烈地喘息著。

白喉的攻擊不僅帶來了肉體上的痛苦,似乎還蘊含著某種侵蝕靈魂的力量。

讓李牧寒感覺意識都在模糊。

看著倒在身邊,腿上插著鉤子,鮮血淋漓的李牧寒。

雛雪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

她知道,如果李牧寒倒下,他們兩個都必死無疑。

她艱難地爬到李牧寒身邊。

忍著肩膀撕裂般的劇痛,嘴唇翕動,然後用一種極其微弱,卻帶著不容置疑力量的言靈,將話語隻傳達給了李牧寒的心底。

【聽我說,太歲,你的身體現在不用擔心被損害,你的恢複力遠比你想象的要強大......站起來!】

如同甘泉注入枯竭的河床,李牧寒被言靈的力量瞬間強化。

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深處,那被他自己都快遺忘的太歲之力被強行激發。

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蠕動愈合,消耗的體力也仿佛得到了補充。

太歲的身體爆發出了驚人的潛力。

“......你媽的,謝謝你讓我想起了我現在是薑槐手搓的一坨肉啊。”

“.....不客氣,你可以叫我一聲媽媽。”雛雪虛弱地笑了笑。

“滾蛋!”

但這還不夠。

麵對白喉這樣的存在,單純的恢複力毫無意義。

李牧寒眼中閃過瘋狂,他知道必須付出更大的代價。

“以我半數生命,獻給至高天……”

他開始低語,聲音沙啞而神聖,每一個字都仿佛重若千鈞,帶著血與靈魂的重量。

這不是請求,而是一場交易,一場用自身存在作為籌碼的豪賭。

生命力如同決堤的洪水,從他體內瘋狂湧出,化作無形的祭品,獻祭給冥冥中那至高的存在。

他的發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白。

而這場至高天的儀式也是李玲安千叮嚀萬囑咐。

讓李牧寒絕對不可以使用的一種禁忌之術。

燃燒了自己半條命的生命本源,這一次有了太歲之力的加持,他能承受住更強的反噬。

強行動用了至高天的最強神器概念投影。

那柄守護伊甸園,連天使本身都輕易不敢觸碰的樂園之劍。

仿佛能焚儘萬物的原始火焰爆發。

帶著焚滅一切的威能,再次再次狠狠轟向白喉。

白喉饒有興趣打量著這一劍。

而後身體被火焰吞噬,向後倒飛出去,撞碎了無數岩石。

那焚儘一切的火焰散去,通道內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和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李牧寒半跪在地上,身體搖搖欲墜,像一根被狂風摧殘後即將折斷的蘆葦。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滾燙的灼痛感,視野邊緣陣陣發黑,耳邊是自己粗重而無力的喘息。

雖然在太歲之力的支撐下,身上的傷口在緩慢愈合,但那生命本源的劇烈消耗和強行動用禁忌力量帶來的巨大疲憊感,如同無形的枷鎖,沉重地壓垮了他,讓他幾乎失去了再戰之力。

他緊握著伊甸之劍的手指都在顫抖,劍身仿佛重逾千斤。

而在通道的另一端,白喉,那個永恒軍團的先鋒大將。

雖然身上被燒得焦黑一片,如同焦炭,纏著繃帶乾枯的身體也出現了更多蛛網般的裂紋。

黑色的血液不斷從裂縫中滲出,滴落在地,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但它那非人的生命力頑強得可怕。

那猩紅的眼睛在煙塵中重新亮起,閃爍著比之前更加瘋狂和怨毒的凶光。

它發出如同破風箱般的嘶鳴,扭曲的身體在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中,再次掙紮著站了起來。

它沒有立刻衝上來,而是先活動了一下焦黑的肢體,似乎在適應新的身體狀況。

然後,它抬起那兩把同樣受到損傷,但依舊鋒利的骨刀,遙遙指向無法動彈的李牧寒。

下一刻,白喉動了。

它的速度明顯不如之前,但依舊快得驚人。

它沒有直線衝鋒,而是如同捕食的毒蛇般,貼著地麵迂回前進,乾枯焦黑的身體在昏暗的光線下留下一道道殘影。

李牧寒咬緊牙關,試圖舉劍防禦,但手臂卻沉重得如同灌了鉛。

白喉瞬間欺近,第一刀並非致命攻擊,而是如同毒刺般,精準地劃向李牧寒握劍的手腕!

“嗤!”

李牧寒勉強偏轉手腕,刀鋒擦著他的手背劃過,帶起一溜血花,劇痛讓他幾乎握不住長劍。

緊接著,白喉的第二刀、第三刀接踵而至。

它的攻擊不再追求一擊必殺,而是如同淩遲般,刁鑽而狠辣,不斷在李牧寒身上增加新的傷口。

它利用李牧寒力竭後的遲鈍反應,骨刀如同跗骨之蛆,不斷撕裂他的防禦,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李牧寒拚儘全力格擋、閃避,但他的動作在白喉眼中慢得可笑。

伊甸長劍與骨刀的每一次碰撞,都震得他虎口發麻,氣血翻騰。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飛速流逝,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

白喉抓住一個破綻,一刀刺穿了李牧寒的肩胛骨,將他死死釘在地上。

李牧寒發出一聲悶哼,視線徹底被血色模糊。

他能感覺到白喉那冰冷、充滿死亡氣息的臉湊近了自己,能聽到它那乾啞而充滿快意的嘶笑。

白喉緩緩舉起了另一把骨刀,刀尖對準了李牧寒的脖子。

準備給予這頑強獵物最後一擊。

死亡的陰影,前所未有地清晰籠罩下來。

這一刀沒有落下。

雛雪死死地抓住了刀刃,她的手幾乎要被骨刃切斷,但仍舊死死抓著刀刃。

【......我命令你,住手】

“等會兒才輪到你。”

白喉完全不受言靈所影響。

他一腳踹開了雛雪,而後再次舉刀。

就在白喉一刀要斬下的時候,X突然動了。

他不再站在那扇力量之門前,而是鬼魅般地出現在了白喉的身邊。

他的手就這樣輕輕搭在了白喉的手腕上。

白喉的刀勢一頓,歪了歪腦袋,似乎對X的舉動感到疑惑。

它乾啞的聲音響起,帶著命令的口吻:“滾開。你的使命已經結束了。”

X表示。

“還沒有。”

他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他還沒有進入那扇門。你我的使命都還沒結束。”

白喉猩紅的眼睛閃爍著,似乎在思考X的話。

然後它看向倒在地上的雛雪,帶著惡意表示。

“那個女人不能進入。”

X表示。

“如果她不進入,那麼李牧寒也不會進入,如果不是他自願進入這扇們,那我的使命也就沒有結束。”

他直視著白喉,麵具雖然看不到表情,但聲音中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威脅。

“李牧寒如果死在這裡,循環就結束了。你要這樣回複永恒領主嗎?因為你,搞砸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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