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富貴沒說話,討論的是女人問題,他不方便參與。
李青香絲毫不在意姚思安能不能生,不管能生不能生,生下來的孩子都姓姚。她連兒子都不指望了,誰還指望孫子孫女?
“親家!你也彆急,這種事不好說。”
雞毛已經退完了,李青香整理乾淨,將肉雞遞給陳富貴,示意他去井邊開膛破肚,她坐下來跟姚母說話。
“安安十六歲年紀小,身體也沒完全發育,還是正在發育階段,這麼多年過去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誰家都會有那麼一兩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咱們隻管兩個孩子樂意不樂意在一起,其他的以後再說。”
姚母微微點頭,感激在心:“是,親家母真是善解人意,我也是這麼想的。”
姚思安蹲在李青香身邊,小小聲告訴她:“我現在每個月的例假很準時,說不定我的身體早就好了。”
摸摸她的頭,李青香笑了:“等結婚後再看,實在不行就想彆的招兒,孩子不一定要親生的,從小養的也一樣親近。
話說到了這兒,就告訴你一件發生在咱們家的事。雪兒今年寒假不回來過年,知道為什麼不?想必你們也不知道,因為她找到了自己的親爸。”
陳德江剛把年糕放在李青香指定的位置,聽見這話,大驚失色:“媽!你說什麼?雪兒的親爸?”
“喊什麼?吵的我耳朵疼。”李青香嫌棄地朝陳德江揮手,仿佛他是一隻蒼蠅,“一邊去,我跟安安說話呢,有你啥事?”
“怎麼沒我的事了?家裡發生了這麼多事,為什麼不寫信告訴我?”陳德江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小奶狗,委屈的不行。
李青香無語:“這不正在告訴你嘛!急什麼?雪兒不是你親妹妹,是我從醫院裡抱回來的。”
接著就把當年的事,跟今年發生的事都詳細地說了一遍。
聽得姚家母女倆眼眸睜大到極限。
難怪她說孩子是不是親生的都無所謂,原來她有親身經曆。
李青香沒管姚家母女倆什麼心思,轉頭問陳德江:“這事我怎麼跟你說?三言兩語能說清楚?不得等你回來再說。
雪兒的親爸是京都大學的係主任,身邊也沒個親人,他們父女倆一起過年正好。”
外頭坐著的姚司令總算是明白之前陳富貴跟他說的話了,他說親家怎麼放心將女兒留在京都過年,原來是有親爸陪著。
壓在姚母心裡的那塊巨石瞬間被掀開,親家母太善解人意,善良仁德,孩子雖然不是她生的,卻是她養大的,還培養成了大學生,特意讓她考京都大學。
目的就是想讓她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為了孩子這麼用心良苦,想來那孩子也不會忘恩負義。
日後女兒要真的無法生育,養個孩子也一樣,親家能理解。
“安安!我隻是打個比方,你聽聽就行,孩子當然是要自己生的好。實在不行,咱就另辟蹊徑,不能因為這個自怨自艾。
人這一輩子,說長也長,說短也短,你的任務就是陪伴父母孩子。彆的啥都不要去想,有份工作,有個溫暖和睦的家,足夠了。”
“說的好。”姚母的眼底升起了薄霧,“親家!我真是沒想到你的見識和心胸如此寬廣。安安能成為你的兒媳婦,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李青香:“......”
你說錯了,應該是陳德江能娶到安安,才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終於渡過一劫。
陳德海將洋洋送到陳風家,洋洋進門就喊:“媽媽!媽媽!我告訴你喲,大舅媽來了。”
陳風一愣,詫異地看著陳德海:“什麼大舅媽?德海!德江回來了?”
沒等陳德海回答,洋洋先叫了起來:“媽媽!彆問小舅舅,問我,我告訴你,大舅媽真來了,我沒騙你。”
“是,大哥回來了,帶來了一個女孩。”陳德海如實說道,“還帶來了那女孩的父母,看樣子要議親。”
“應該議完了。”
想著大弟要去人家裡入贅,陳風心裡就不好受,這件事不是她能做主的,老媽說結下這門親,大弟能留在部隊,不用轉業。
以後陳家兒孫能留在青市,算是一條出路。
可家裡又不是活不下去,為什麼非得讓大弟去入贅?
總歸來說,入贅並不是什麼好事,會被人瞧不起。老丈人一家好說話,和藹慈祥還好,要是遇上不好說話的,根本不會把贅婿當人看。
那家人應該不會,到底是司令員,總不會跟平常人一樣沒素質。
“媽媽!大舅媽好好,她對我笑呢,說我長得好看。”洋洋靠在陳風身邊,特彆親昵,見了她就小嘴叭叭,把知道的事都說一遍。
“那你喜不喜歡大舅媽?”陳風逗她。
洋洋很認真地點頭:“喜歡,大舅媽真的好好,不會凶小孩,會逗小孩。”
陳德海笑著刮了一下洋洋的鼻子:“小屁孩!就你話多。”
洋洋“咯咯咯”地笑:“我沒說錯,大舅媽真的很好,她問我喜歡什麼,要買給我呢。”
邱建設從外麵回來,帶著小尾巴慧慧,聽見洋洋說大舅媽,新奇不已。
“什麼大舅媽?你有沒有跟她說你喜歡什麼?要不要我跟她說?我喜歡吃糖,讓她多給我們買點。”
陳風罵:“屁你喜不喜歡?要不要多吃幾個?馬上就九歲了,一天天吃啥啥不剩,讀書最末尾一名,還有臉提吃的。”
陳德海歎氣,同情地看了看外甥,他期末也沒考好,老媽知道了沒罵他,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小的時候天天挨罵,長大了,想讓老媽罵兩句,還得看她的心情。
老媽越是不罵他,他心裡越憋著一股勁,一定要在下學期將成績扭轉過來。高二讀完他就要參加高考,能不能考上就看接下來的日子。
四姐考上了京都大學,怎麼著他也得考個省裡的大學吧?
省裡的考不上,那就隻能考大專了。
大專出來能乾啥?頂多是個教書匠。
老師的待遇並沒有多高,他不想當老師,他想當公安,穿著製服四處溜達,耀武揚威。
不管誰見了,都得恭恭敬敬,不敢在他麵前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