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還跟陳雲規劃著過幾天去老丈人家裡一趟，當著客人的麵低頭認錯，給足他們臉麵，讓之前的事情翻篇。
沒想到丈母娘這麼快就將孩子們送回來了，還帶了話，讓他們以後彆去了。
不去就不去，多大點事。
陳雲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劉晶晶也哭，指著劉大齊怒火中燒地吼。
“爸爸！這件事是你不對。外公外婆本來對我們很好，有啥好吃的都會給我們。是你要外公的工作，他們才生氣的。”
被女兒指責，劉大齊抬手要打劉晶晶，他要工作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她。
瞧著女兒倔強的臉，高舉的手又默默放了下來。孩子大了，不能打，會記恨他一輩子。
“我那麼做都是為了你，誰讓你讀書成績不好，要是能進你外公的單位上班，以後你的日子會很好過。”
劉晶晶小臉憤怒：“我不要工作，我要外公外婆。他們對我很好，每年夏天都會給我做漂亮的衣服，還給我買好看的涼鞋，爺爺奶奶會不會給我買？
芳芳和成明就是傻子，大罵外婆，說什麼爺爺奶奶好。我記事起，所有的好東西都是外公外婆給的。你把我外公外婆弄丟了，我討厭你。”
被她這麼一說，一旁的劉芳芳跟著大哭：“是我錯了，我不該罵外婆，我的書包和衣服都是外婆做的。
今年端午節，我沒有收到外婆做的新衣服，穿的還是舊衣服。嗚嗚嗚！我好想外婆！”
劉成明也哭：“嗚嗚嗚！每次我去外公外婆家，他們都會給我做好吃的紅燒肉，買西瓜，買棒冰。爸爸太壞了，就因為你，外公外婆不要我們了，也不給我們好吃的。”
劉晶晶倔強地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看著陳雲：“外婆說她的女兒不要她了，她心裡很難過。還問我，如果以後我長大了，也不要媽媽，你心裡會不會難過？”
陳雲一怔，淚流的更凶。
心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疼的無法呼吸，臉色慘白。
從小到大，她是老媽的心頭寶，不管是妹妹還是弟弟都比不過她。要什麼給什麼，老媽儘量滿足她的要求。
說她是個有福氣的孩子，為她帶來了後邊的兒女。
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錯，隻要撒嬌耍賴，老媽都不忍心苛責她。
為什麼這次不行？
原來她傷心了。
“媽媽！你為什麼不認外婆？”劉芳芳哭著控訴，“你為什麼要跟外婆吵架？如果不是你們，外婆不會趕我們回來。
洋洋身上的裙子特彆漂亮，我很喜歡。以前外婆都愛給我們做漂亮的裙子，就因為你們，她再也不給我們做了。
爸爸！你賠我的小裙子。嗚嗚嗚！都是你在外婆家裡發瘋，外婆才生氣的。”
劉大齊十分無語，他也沒想到丈母娘這麼不好哄。原本以為看在孩子的麵上會原諒自己，看樣子他猜錯了。
陳雲蜷縮成一團，坐在地上，眼淚不停地流。
妻兒哭成淚人，劉大齊心裡很不是滋味。女兒說的沒錯，他靠的是老丈人家，父母這邊什麼都撈不著。
忽然失去依靠，短時間內瞧不出什麼，長時間來看，得不償失。
明明知道那工作是留給小舅子的，他開什麼口？
其實弄點錢出來才是最大的實惠，當時他腦子進水了，乾啥提個不可能的條件？
“媽媽！你彆哭，我不會不要你的。”劉晶晶跪在地上，抱著陳雲，“媽媽！你不能傷外婆的心，她對我們很好。
每次給壓歲錢都比二姨家的表弟表妹多，外婆很喜歡你，也很疼愛我們。”
劉成明也站過來，靠在陳雲的背上：“媽媽！你去給外婆道歉，我也給外婆道歉，今天罵她是我不對。”
劉芳芳不敢走到陳雲身邊來，怕被打，哭著說道：“媽媽！我錯了，我不該罵外婆。是我不對，我也去給外婆道歉。”
陳雲冷然注視著劉芳芳：“誰教你出口罵外婆的？”
“是，是，是奶奶。”劉芳芳哆哆嗦嗦說了實話，“奶奶說外婆愛裝腔作勢，明明是鄉下婆子，總喜歡打扮的跟城裡人一樣，她很討厭。”
劉大齊怕引起誤會，趕緊嗬斥：“你胡說，你奶奶怎麼會跟你說這些？”
“二姐沒有胡說，就是奶奶說的，我聽見了。”劉成明作證。
陳雲流著眼淚哈哈大笑：“哈哈哈！劉大齊！你看看你媽什麼德行？當著孩子們的麵詆毀我媽？哈哈哈！我看我媽把孩子們送回來一點沒錯，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包括我也一樣。”
劉大齊臉色不好看，瞪了劉芳芳和劉成明一眼，警告：“以後彆傻傻地聽你奶奶瞎說，更不能去外婆家裡罵人，她對你們很好。”
劉晶晶怒斥劉大齊：“知道外婆對我們很好，為什麼還要為難她？爺爺奶奶對我們隻會嘴巴上說說，實際的東西一點都不舍得給。
我雖然小，有些事我不是不懂。平日裡去他們家吃一頓飯都得被念叨好幾遍，我聽了就心煩，像是家裡吃不起飯似的。”
這話劉大齊從來沒聽見過，好奇地問：“你爺爺奶奶念叨什麼？”
劉芳芳接話：“每次都說她家裡沒飯，不夠吃。不管什麼時候去，他們都會念叨這句話。”
“以後我不去他們家裡吃飯了，寧願餓著也不去。”劉晶晶生氣的不行，“我們去外婆家，她從來沒說過一句什麼，飯不夠就煮麵條，還加荷包蛋。”
“有一次還給我們包餃子吃。”愛吃的劉芳芳對在李青香家裡吃了什麼記得很清楚，“爺爺奶奶從來不會，隻會讓我們少吃，也沒說煮點麵條啥的。”
陳雲看了看三個孩子，心疼的不得了，承諾：“以後再不讓你們去爺爺奶奶家吃飯，就算爸媽不在，也會把飯給你們做好。我的孩子，不需要看誰的臉色活著。”
哪怕是老媽也不行，不讓她的孩子回去，那就不回去。
徹底斷掉也好。
劉大齊也覺得自己的父母實在不靠譜，當著幾個孩子，也不說給他留點臉麵，每次去家裡打個秋風，就嚷嚷著沒飯。
實在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