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自己還沒學出來呢，怎麼帶他？”邱老四一個勁兒地搖頭，“我不能答應，我帶不了。”

邱母一個巴掌拍在他的後背上：“你就是個死腦筋，話是這麼說，事情得到你出師才能落定，你怕什麼？”

陳風插話：“四弟！彆怪嫂子多嘴，娶媳婦知根知底的比較好。不知道情況的，容易鬨出事。學徒這種事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先答應下來就是。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各人。你教不教是一回事，他能不能學會是另外一回事，彆先膽怯，顯得你沒有氣度。”

“聽你大嫂的。”邱母又拍了邱老四一下，“我覺得胡芳適合你，那個樊煙不適合。”

一句話，決定了邱老四的人生大事。

邱父不在了，邱母的話就是聖旨，邱老四哪怕想反抗，自知無能為力。

不過他還是不死心，明天一定要去問問樊煙，她是不是打著換親的主意接近自己。

如果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再理她。如果不是，以後還是同事，至於剛起的那點旖旎心思，還是趁早掐滅了吧！

事情商量完畢，大家各自散去。

次日。

邱老四早早去了市裡，樊煙的家離的遠，住在飯店的宿舍裡。

他知道宿舍在哪兒，就在門口等著，看見樊煙出來，一個箭步躥了過去。

見到他，樊煙淡定下來，笑著跟邱老四打招呼：“老四！怎麼來的這樣早？”

“我有話問你，你家裡是不是有個弟弟？要用你跟人換親？”邱老四屬於直男，有話直來直去，根本不拐彎抹角。

樊煙心想，他能知道，一定是媒婆去他家裡說過了。

來飯店上班打雜，是他老爸安排的一招“吊婿”，本來打算讓媒婆隨便給她找個人家換親，她不同意，哭鬨了好幾次。

老爸被她哭的心煩，同意把她送來市裡上班，一年為期，找個她喜歡的人換。

沒彆的辦法，她隻能同意了，老爸托關係將她弄進了飯店後廚做幫手。看來看去，覺得邱老四憨厚風趣，家裡還有三個妹妹，條件也不是很好，適合跟她換親。

把他的情況寫信告訴了家裡，回信說讓她等著，事情要是能成，她就一直在飯店後廚做幫工。

要是不成，她必須馬上回去，不用再浪費時間了。

這幾天心裡一直挺美，這事肯定能成，按照女人的第六感來看，邱老四很喜歡她。

她有把握促成此事。

要是能嫁給邱老四，將來夫妻倆都有工作，日子一定很好過。他家裡還有門手工生意，婆婆能掙錢，不用他們出錢養活，挺好。

看來看去，沒有比他更適合自己的人了。

這是她出來能遇上的條件最好的一個男人，再想找這麼好的怕是很難。

“你都知道了？”樊煙紅著臉，“媒婆是怎麼跟你說的？”

邱老四臉色猛地難看起來，原來大哥二哥說的沒錯，他被這女人算計了。她接近自己，真的就為了換親。

“媒婆什麼都沒跟我說，我媽不同意，我也不同意，我們全家都不同意。”邱老四的聲音帶著一股子怒氣，“樊煙！你跟我套近乎就為了給你弟弟換個媳婦？”

“我沒辦法。”看邱老四生氣，樊煙紅著眼眶，一副楚楚可憐，泫然欲泣的神色，“我爸媽非逼著我換親，你妹妹今年十八歲，跟我弟弟年齡正相仿。

我爸爸是工人，以後有退休工資，嫁給我弟弟，你妹妹的日子不會差。”

“日子不會差？”邱老四失望地看著樊煙笑，冷笑，“你弟弟身上有什麼缺陷？為什麼要換親？彆跟我說他是個正常人，正常人根本用不著換親。”

“知道還問什麼？”樊煙惱火地看著邱老四，“誰家換親不是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好好的人用得著來這招？”

“行，我不問了。”話說完，邱老四轉身就走。

感覺自己就是個大傻子，樊煙原來跟他聊得來不是因為心裡喜歡他，是因為他家裡有個妹妹，正好能換親嫁給她弟弟。

“你不能走。”樊煙攔住邱老四，“你必須同意跟我家換親，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就，就......”

“就怎麼樣？”邱老四的眼眸瞬間瞪大，怒不可遏，難以置信地看著樊煙。

樊煙心一橫：“就說你耍流氓調戲我，我要報公安，讓他們把你抓走。”

她以為邱老四就一農村出來的，沒什麼見識，一說報公安告他流氓罪，必定會嚇得兩股顫顫，跪地求饒。

隻要婚事能成，她什麼都顧不得，不想被老爸安排嫁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她要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本來邱老四還挺同情樊煙，畢竟換親的事不是她的主意，是她父母的主意。她一個女兒，也沒辦法反駁。

聽到她汙蔑他，要報公安抓他，頓時心底所有的憐惜都煙消雲散。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算是看清楚了，樊煙不值得同情。

為達目的，她不講情麵，不擇手段。

“你去報吧！我有沒有耍流氓，公安一查便知。”邱老四的心就跟掉進了冰窟窿一般冷。

是他幼稚了，大嫂說的沒錯，找媳婦還是得找知根知底的，找不認識的容易出事。樊煙他認識，卻並不了解她的為人。

從今天對自己如此無情來看，她並不喜歡他，而是把他當做逃離那個家的踏腳石。

剛剛萌芽的一點好感，就這麼被她折斷了。

“你真的這麼無情無義？”樊煙哭泣，梨花帶雨，瞧著柔弱又無助。

要在以往，邱老四必定心疼，此刻嘛！隻覺得可笑。

“我無情無義？這麼說你是個有情有義的？既然你對我有情義，為什麼要報公安抓我？樊煙！你很虛偽，虛偽的讓我惡心。

你居然算計我，還想算計我妹妹，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我是笨，是蠢，可我媽不蠢。你想算計我妹妹嫁給你弟弟？做夢去吧！”

話音落下，繞過樊煙，邱老四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樊煙的眼淚一滴一滴往下落。她知道，她再也不可能跟邱家換親，邱老四的媽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