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點良心的人家，都不可能讓兒女去換親。
她也是被逼的沒辦法，才會纏著邱老四，邱家不同意，她死纏爛打都沒用。
爸媽不會讓她單獨出嫁的，她的用處就是給弟弟換個媳婦回來。
否則，她一輩子都嫁不了人。
邱老四回到飯店，悶不吭聲乾活，再也不去看樊煙一眼。以往她乾不動的體力活，他都會搭把手，現在隻覺得自己多餘好心。
既然撕破臉皮，就沒啥好說的，她愛乾啥乾啥，關他什麼事。
樊煙察覺出了邱老四對她的冷淡，沒跟往日那般貼上去，知道他們倆不可能，再貼也沒用。
還是認命吧！回家任由爸媽做主，不管嫁給誰，她都不抱怨。
半上午，有人喊了一聲：“邱老四！後門有人找你。”
邱老四一怔，誰找我？不會是大哥不放心，特意找來了吧？全家就大哥在市裡上班，除了他，不會有彆人。
到了後門一看，深吸一口涼氣：“胡芳！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胡芳梳著兩條麻花辮，垂落胸前，手裡挎著一個精細的籃子，“昨天你大哥回家有沒有跟你說？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我，我大哥，說了。”
邱老四有點抹不開麵，沒見過哪個女的跟胡芳這麼乾脆，跑來問這個。一般人不都在家裡安心等待消息，哪兒有人直接找上門詢問的？
“那你什麼意思？”胡芳的視線牢牢黏在邱老四臉上，“實話實說，我不想強人所難。”
“沒有強人所難，就是，就是，你以後，能不能，彆像小時候那樣，動不動就揍我。”邱老四艱難地把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隻要你不揍我，我沒意見。”
“噗！”胡芳捂住嘴笑，“你個傻子，你都說了那是小時候，怎麼還提？”
門後一直偷聽的樊煙心情差到了極點，原來邱老四有喜歡的人，難怪不同意跟自己換親。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將他們倆拆開，邱老四不娶她，也不能娶彆人。
摸了摸後脖子，邱老四“嘿嘿嘿”地笑：“我就問問，你來市裡做啥？早飯吃了嗎？”
“吃了，我來市裡賣雞蛋，賣完了，準備回家，路過這裡，想著來見見你。”胡芳說話實實在在，一點不隱瞞，她就沒那麼多花花腸子，“你同意就好，我在家等著。”
“好！晚上回去跟我媽說說，挑個好日子去你家提親。”
邱老四傻嗬嗬地笑，胡芳是長的不咋地，沒有樊煙好看，但她不會算計自己。大家都是隔壁村的，彼此了解。
要是找個一肚子歪門邪道的回去，家裡會被鬨騰的一團亂。老媽吃了一輩子的苦，可不想看她被自己的媳婦氣著。
家裡大嫂，二嫂，三嫂對老媽都很尊重，沒理由他找一個刁鑽的，把家裡弄的烏煙瘴氣。
連他妹妹都敢算計，還有什麼是不敢的？
那樣的女人他真要不起，好在兩人什麼都沒確認，說開了以後不來往就是。
“嗯！我知道了，我走了，你去忙吧！”胡芳說完，笑著離去。
邱老四也回了後廚，繼續忙碌。
樊煙抬腳追了出來，朝胡芳的背影喊：“你等等！”
胡芳站住，回頭，指著自己的鼻子：“你喊我？”
“是！”樊煙走到她麵前，有點喘，實在是走得太快了，“你跟邱老四什麼關係？”
“我們以前是同學，以後會是未婚夫妻。”胡芳打量眼前的女人，戒備地問，“你是誰？乾啥問這個？”
樊煙起喘勻了，脊背挺直：“邱老四喜歡的人是我。”
“啪！”
胡芳抬手給了樊煙一個大嘴巴子，“少在這裡胡說八道，邱老四什麼為人我比你清楚。他要真喜歡你，剛才不可能答應我。
你為什麼汙蔑他？你想做什麼？要不我們現在就去找邱老四，聽聽他怎麼說。”
樊煙哪裡敢去找邱老四？早上兩人剛掰扯完，要是再去掰扯，不是自取其辱？
“不用去找他，他喜歡的人就是我。”樊煙捂住自己的臉，怒不可遏，“你生氣也沒用，我說的是事實。”
“啪！”
胡芳又給了樊煙一巴掌，目眥欲裂，一把抓住她的手，使勁往飯店裡拖。
“不可能，你跟我進來，我們去找邱老四。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他清清白白一個人，被你汙蔑的沒了人樣，以後還怎麼在飯店混？”
她可不是傻子，這女人一看就是在說謊。邱老四要真的喜歡他，剛才他們說話時她怎麼不站出來？
等她走了，邱老四不在跟前，才說出這番陰陽怪氣的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必須弄清楚，要是由著這女的瞎說一氣，保不齊給邱老四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以後他還混得下去嗎？
他要混不下去，弟弟也彆想跟著他學手藝，這麼大一件事，她不能就此輕輕放過。
“你放開我，放開我。”
樊煙不肯去跟邱老四對質，她不敢去，實在是丟臉。
可這女人的力氣大的很，根本掙脫不開怎麼辦？
真被拉進去，一定會讓飯店裡的所有同事看笑話，更會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們家用來給弟弟換親的。
“放開你！不可能，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就不能放了你。”
常年乾農活的人力氣都挺大，胡芳也不例外，邱老四為人老實，被人汙蔑了都不知道。這女人敢胡說，就要付出代價。
“你一個姑娘家家，居然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影響了邱老四的名聲，你讓他怎麼辦？跟我進去見領導，咱們三頭六眼，把話說清楚。”
樊煙害怕了，千斤墜一般墜在地上，不知不覺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我不去，你放開我，大不了以後我不肖想邱老四了。”
“那不行，不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得當著人的麵。”胡芳打小潑辣，但不會胡攪蠻纏，相反很講道理。
你不惹她，她也不會惹你，要是惹到了她，也不會怕你。
小時候總揍邱老四，那是因為邱老四手欠，總愛招惹她，屬於那種打不過還嘴硬手賤的家夥。
後來被胡芳追著狠狠地揍了一頓，揍出了心理陰影，才不敢了。
“不要，我不進去，你放開我。”
樊煙怒了，張嘴要咬胡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