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涼薄自私(1 / 1)

女人滿麵怒容,狠狠地一把推開桌子上的病例:

“字我不會簽,你想救人是你的事,可我就想讓他死,我告訴你,今天你要不同意讓他辦出院手續,我就鬨得這家醫院雞犬不寧。”

“我說到做到。”

女人說完,起身朝外走,剛拉開診室門就看到站在門外的舒悅生跟阿曼達。

見到舒悅生,她的表情明顯變了變:“舒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瞧病。”舒悅生朝裡指了指:

“舒醫生是個好醫生,有什麼話你們可以慢慢溝通,千萬彆意氣用事。”

“她說得對,天大的事,人死了,就什麼也沒了,遺憾也好、憎恨也罷,也隻有在人活著的時候才能解決。”

“逃避問題,問題就會一直存在,難道你想把這一世的事,再帶到下一世?”

她不想,如果有來世,她絕對不要再嫁給衛東國,甚至不想再遇到他。

他那種涼薄自私的男人,就該去死!

舒蘭舟從門裡出來:

“人死了,所有的情緒也自然而然的跟著消失,你這麼恨你先生,可他真的死了,你又能得到什麼呢?”

“你說得對,我不該自以為是的勸你,但我知道,任何時候我們都不該拿彆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我不知道你先生對你做了什麼,自然也沒辦法來評價這件事,但我看得出來,你恨他,既然這麼恨他,又何苦還要天天麵對他?”

“難道你不覺得,這不是在懲罰他,而是在懲罰你自己?還是說,你覺得他死了,你就能開心了?”

“他給你帶來的那些不快就能就此消失?”

“在我看來,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莫過於讓他活著,親眼看著他怎麼失去自己在意的一切。”

“親眼看著那些自己曾經以為自己可以牢牢抓在手裡的東西,從自己眼前消失。”

“那些所有他覺得可以控製的東西,變得完全不受控,讓他後悔、自責、悲傷的生不如死。”

程曉不可思議地看著舒蘭舟,似乎是沒想到這些話會從一個醫生嘴裡說出來。

“你到底是想救他,還是要懲罰他?”

舒蘭舟攤了攤手:

“我是醫生,自然是救他,我不清楚你們之前的恩怨,談不上懲罰,更沒資格懲罰他。”

“我隻是在就事論事的陳述一個事實,勸慰你,不管有多痛苦,都不要做傻事。”

“畢竟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值得我們去以傷害自己為代價的懲罰他?”

“你覺得呢?”

舒蘭舟說完,轉身回去診室:

“你作為衛先生的妻子,在明知道他身體出了狀況需要住院的情況下,而拒絕簽屬同意書。”

“那麼一但他後期因為身體的疾病而導致死亡都跟你脫不開關係,也就是說,他死了,你也要受到法律的製裁。”

“這樣的結果,是你想要的嗎?還是說你想被他連累?”

程曉壓了壓心裡的怒意,轉身走進診室:

“好,我簽,不過也隻是簽字而已,後續有任何問題,你們都不要聯係我,我對他的生死毫不關心。”

韓冬來的時候,正好就聽到這句話。

“阿姨,您彆這麼說,你跟衛老師怎麼說都是夫妻,除了您,他再沒有彆的親人,您們……”

韓冬的話被程曉不耐煩地打斷:“我們的事還論不到你來插手。”

“他當初做出那樣的事,你都不怪他,還願意把他當父親一樣的照顧,我真不知道你是傻還是彆有目的。”

“我說過,我會照顧你們,也會給你們養老送終,我說到做到。”韓冬的臉色暗了暗。

這是他對丫丫的承諾,他從來沒想過要違背。

當初的確是衛東國反對他跟丫丫在一起,可那也隻是一個老父親對自己女兒未來的擔心。

他能理解衛東國的想法,畢竟他要是有了女兒,他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窮小子。

還是一個沒有父母親人的窮小子。

程曉臉色不太好,可終究也沒再對韓冬冷臉:“隨便你。”

她簽完字起身走人,路過韓冬身邊的時候,她忍不住又看了韓冬兩樣。

“都混成這個德行了,還有臉說要照顧我們,你拿什麼來照顧我們?”

這話讓阿曼達跟舒蘭舟都是一時不悅。

韓冬變成這樣,難道不是他們夫妻的功勞,她又有什麼資格來嫌棄韓冬。

還是說……

舒蘭舟總覺得這事有哪裡不對。

眼看人要完全走出診室,她趕緊出聲:

“等等,程女士,您最近還是少喝些酒,酒多傷身,你要是覺得心中鬱悶痛苦,我這裡倒是有一味藥可以幫你緩解。”

“借酒澆愁,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

程曉一臉傲嬌地扭過頭:

“不要你管,彆以為你是醫生就能亂指導彆人,我沒掛號,用不著你開藥。”

“……”

韓冬原本想勸兩句,被舒蘭舟一把拉住:

“她如今在氣頭上,你的話她未必聽得進去,再等等吧!”

這時程曉已經走到走廊上,並未聽到他們的話,不過當她看到舒悅生的時候,就停了下來。

“舒先生,等你就診結束,有沒有空一起喝酒?”

舒悅生搖頭:“這幾天恐怕沒空,我可能找到我女兒了。”

聽到這話,程曉臉色明顯一變,緊接著就衝舒悅生笑開:

“那真是恭喜舒先生,快三十年過去,還能再找回自己的女兒。”

說到這裡,她笑意散去,微微一歎:

“不像我,也隻能陪女兒二十多年,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她眼眶微紅,強逼著自己又笑了笑:

“行了,不說這些,舒先生找到女兒是喜事,我應該替你感到高興,改天一起喝酒,舒先生的話我愛聽。”

舒悅生點了點頭:“好,改天我請你喝酒,也把我女兒介紹給你認識。”

“成。”程曉動作瀟灑的衝舒悅生擺了擺手,隨後離去。

待她走遠,追到門邊的韓冬才又折回診室:“她真的走了,臨走前還約那位舒先生喝酒。”

看起來,韓冬對她有幾分不滿,至少沒有對衛東國那麼無微不至。

舒蘭舟回到診桌前坐下:

“你是不是覺得程曉對她女兒毫不在意,在女兒出事後,還能打扮的花枝招展到處跟人喝酒。”

“老公因為優思女兒思念成疾,她也不管不顧,甚至不願意作為家屬替老公簽字她?”

“難道不是嗎?”韓冬擰眉,難得的表達出自己的不滿:

“丫丫過世後不久我就去過衛家,看到的就隻有衛老師在傷心難過,而她,從來都隻顧著自己高興。”

“這些年,她怎麼對我,我都無所謂,可她不該不管不顧的折磨衛老師。”

“衛老師真的已經很不容易!”

舒蘭舟低吼:“你又怎麼知道她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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