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碎石如粉末一樣的細碎崩亂,遠處的山頭石頭被烤化的如一條溪水,雖然溪水的表麵已經硬結發黑,但蒸騰的絲絲白氣還無不表示出裡麵的滾燙內心。
除了這些崩塌的山峰、淩亂的巨石還有已經被敲的天崩地陷的默默承受一切的大地外,就剩下幾屢飄蕩的白雲還有幾個渺小的人了。
每個人都躺在那裡仿佛身體裡的一切都被抽乾淨了。
之前的驚恐害怕和生死一線的搏命體驗,現在都變成了除了嗚咽山風外的一片沉寂。
“隊長,隊長”不知過了多久,隊長悠悠轉醒,映入眼簾的是千雲生和黑塔的兩個人關切的臉。
“唔”估計是可能感覺到自己還活著,雖然依然是靈魂都痛苦的仿佛要裂開一般,隊長的臉上還是用嘴角牽動出一個笑臉,雖然其實他根本就連笑的力氣都欠奉。
黑塔和千雲生兩個看著隊長一瞬間就蒼老的臉和絲絲白發,都麵露悲容,開口道:“隊長你好好休息,先養好身體。”
接著遞過一個儲物袋來,應該是從黑鷹的遺物裡搜到的,儲物袋一角繡著一個小小的“吉”字。
“朱吉”,接過儲物袋,隊長麵露悲容,“哎”的一聲深深的歎了口氣,顫抖的手撫摸的儲物袋,半響以後又搖了搖頭把儲物袋放到一邊。
千雲生和黑塔兩個都轉過臉去,看到隊長這幅悲容,都忍不住淚水無聲流了下來,但又不想讓隊長看到。
一個疑問的聲音從後麵傳了過來:“楊泰和張元呢?”
兩個人一聽到這個問題都肩頭一顫,最後還是黑塔轉過身來,淚流滿麵的對著隊長沉聲道:“他們兩個都被陣法抽乾了本源,沒有堅持到最後。”
“都怪對方攻的太急太狠,當時隊長你又是昏迷著的,大家實在沒辦法了,陣法破了也是死,隻能硬抗了。”這是千雲生的聲音。
隊長痛苦的閉上雙眼,緩緩搖頭,不再說話。
這些人哪一個不是跟著自己從生死之間闖過來的兄弟,雖然每個都明白既然走上了這條路,終究都有要麵對死亡的覺悟。但真的這一天到來的時候,誰又會真的能坦然接受這所有的一切呢?
蒼天是如此的無情和冷漠,甚至根本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僥幸在裡麵,人世間的種種感情似乎在蒼天麵前都變成了一種多餘的東西。
生死之間似乎有一種絕大的恐怖把人都隔開,前一刻還在並肩戰鬥的戰友,下一刻可能就變成了一具再也不能插科打諢,再也不能談笑風生,再也不能一起高歌縱酒的屍體。
“隊長,你要節哀啊”千雲生半跪在隊長麵前,跟黑塔一人一個的把兩個已經風乾的如蒼老的打皺的樹皮的兩個人搬了過來,給隊長見最後一麵。
隊長臉露悲容,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摸著他們兩個人的臉默默不語。
無名的山穀間,再一次回歸寂靜,但濃烈的山峰夾雜著的各種各樣燒焦的打碎的融化了的味道和黑鷹死亡時鮮血的味道與自己這些人身上的丹藥味道,共同混合成了一股濃的化不開的讓人絕望的味道。
山風漸漸轉強,慢慢的這些味道都開始變的淡了起來。但是千雲生卻還是覺得有一股徹底的寒意,他一直在默默的揪心的自我責怪,如果自己能躲過黑鷹的追查,如果自己能做的再好一點,會不會楊泰和張元就不會死了呢。
還是隊長首先恢複了過來,看黑塔和張元兩個精神恍惚,哪還不明白他們兩個心智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稍有不慎就會種下心魔。
“好了”隊長一聲低喝,聲音中帶了一絲真元之力,把兩個人驚醒。
“我們還是好好把他們安葬了吧,大丈夫馬革裹屍,也算是求仁得仁了,我們就不要再做這惺惺的小女兒姿態了。
“大家還是把這裡手尾收拾乾淨,不要讓彆人發現出來什麼。他們兩個,我們還是找一塊風水好的地方,把他們儘快安葬了吧。”接著說完就要強撐著起來,結果身上一陣劇痛,隻好又臉色發白的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