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師師長孫羅此刻顯得很通透。
感覺已經看穿了所有。
包括這些所謂的陰謀詭計。
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所有端倪。
打,肯定打不過。
走,往哪走?
困頓於當下,左右為難。
扼腕歎息間,竟已經有些不知所措。
“師座。”
“咱們總不能就一直待在這吧?”
“師座,如果不將59軍和95軍解救出來,咱們一旦回去,必定會被製裁。”
“縱使您是黃埔出身,恐怕也難辭其咎。”
“到時候……”
“到時候又當如何?”
“師座……”
“同上峰作對,違抗上峰的命令,這素來都是大忌。”
“哎……”
“這…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副師長彭力顯得壓力很大。
雖說天塌了還有高個的去頂。
但若是惹怒了長官。
這一次73師的這些人恐怕都逃不脫。
屆時又當如何?
“發電!”
“繼續給主城發電,告訴主城這裡的情況。”
“直接告訴他們。”
“我73師根本無攻破安城之能力。”
“告訴主城。”
“安城根本沒有所謂的十幾萬頭鬼子駐紮,壓線頂多隻有一萬頭鬼子駐紮於此處。”
“48軍軍長管虎謊報軍情,理應處置。”
“另外。”
“安城的鬼子守軍確實少得離譜。”
“一開始攻打安城的鬼子必定不止這些。”
“剩下的那些鬼子現如今歸於何處,猶未可知。”
“這些鬼子潛伏行蹤,必有重大謀劃。”
“我很懷疑消失的這群鬼子是不是直搗黃龍去了。”
“希望長官務必重視此事。”
“務必加強主城的防禦。”
“一旦出現什麼意外情況,應當當機立斷地去處置!”
“絕不能耽擱分毫!”
“此乃關鍵!”
“關鍵中的關鍵!”
73師師長孫羅眉心不由得跟著挑了挑,此刻的預感很不好。
“師座。”
“你的意思是,鬼子拿下安城後,留下了少量軍隊駐紮在安城,然後大部分部隊全都去了主城?”
“這……”
“應該不會吧?”
“師座……”
“這群鬼子應該沒那麼大的膽量對主城下手吧?”
“主城的防禦可不是安城所能比的。”
“鬼子能夠拿下安城還帶著一些運氣成分。”
“但是想要在主城複刻這樣的運氣……”
“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副師長彭力覺得太匪夷所思了。
“我也希望不可能。”
“但是鬼子終究是鬼子。”
“鬼子做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
“絕不能將希望寄托於鬼子身上。”
“此舉,萬不可為。”
“小心駛得萬年船。”
“速去發電吧。”
“我總感覺不安穩。”
73師師長孫羅深吸一口氣,情緒有些不穩。
……
此刻。
安城城內。
95軍軍長羅炫明忍不住破口大罵!
“孫羅這個混蛋!”
“必然是因為我們之前慢待於他,所以現在見死不救了。”
“他的73師若是猛攻城門,牽製住新一師的部隊,咱們就能趁機打開缺口撤出去了!”
“但是現在他的73師按兵不動!”
“這是做什麼?”
“分明就是想讓我們全軍覆沒!”
“畜生!”
“惡毒的用心!”
“真想弄死這個畜生!”
歇斯底裡的咆哮聲經久不息。
臉色愈發地變得難看。
雙拳緊握,臉色發紅。
情緒淩亂。
95軍軍長羅炫明此刻已經將孫羅視為頭號敵人!
恨不得將其啃成乾骨。
很多時候,人就是這樣。
對待敵人的時候,很多時候還真比較寬容。
哪怕敵人犯了十惡不赦的罪過,也能輕易一筆帶過。
但是對待自己人的時候,那就不一樣了。
甚至隻是作風或者理念上的一點問題,都能上升到生死仇敵的地步。
“老羅。”
“彆叫喚了。”
“現在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
“與其爭論這些,還不如想想接下來這些事到底要怎麼處置吧。”
“長官倒是想救我們,但是顯然遠水救不了近火。”
“孫羅倒是近,但是他現在擺明了就是不願意為我兄弟搏命一拚。”
“老羅。”
“生死抉擇的時刻。”
“你我兄弟,應當站在同一陣線上。”
“一榮俱榮,一辱俱辱!”
“切不可做出親者痛仇者快之事啊!”
“老羅!”
“你我雖不是兄弟,但勝似兄弟!”
“你應當知道我的意思。”
“老羅!”
沉悶音傳來。
59軍軍長裴運陰沉的目光橫掃四周,隨即一字一句道,言辭間似乎意有所指。
“老裴。”
“你……”
“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我有些…沒太聽懂。”
“你…說清楚些。”
“咱們現在……”
“擺明了就是走到死胡同了。”
“要麼咱倆搏命一拚,集結全軍朝著城門處撤退,說不定還有那麼一線機會撤退出去……”
95軍軍長羅炫明話音剛落,就被裴運直接打斷。
裴運加速搖著頭。
“老羅。”
“上麵有多少機槍,你數過沒有?”
“周邊有多少坦克和裝甲車你又數過沒有?”
“武器比不上人家。”
“戰鬥意誌更彆說了。”
“地理優勢?更不存在,新一師居高臨下,機槍一掃,都得死!”
“而且。”
“咱們的軍隊是個什麼德行旁人不知道,咱們自己還不知道嗎?”
“在麵對新一師的時候,你覺得他們能支棱起來。”
“老羅。”
“我覺得。”
“咱們最終無外乎兩個結局。”
“要麼全軍覆滅,你我兄弟被亂槍打死,或是被坦克碾死。”
“要麼全軍繳械……咱們也成了俘虜。”
“沒有其他任何可能性了。”
“所以……”
“老羅。”
“你想死嗎?”
“嗯?”
59軍軍長裴運此言一出,頓時,引人深思……
“額……”
“老裴,我還不想死……”
“我……”
羅炫明話說一半,再度被裴運打斷。
“既如此。”
“反正都是要被繳械的。”
“倒不如咱們自己自覺些。”
“趁著手中還有些籌碼,直接交出武器好了。”
“這樣其實咱們也不能算是投降。”
“頂天了。”
“其實我們現在也就是陣前起義!追尋光明大道!”
“你我都是黃埔出身。”
“而且帶兵投靠……”
“將來在新一師的地位還會低嗎?”
“而且你我之間還能相互幫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