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兵一路不歇,換數匹馬才在幾天內趕到京城。
“啟稟陛下,邊關大捷,榮將軍深入西涼腹地,奇襲王庭,虜獲西涼王”
“哈哈哈,好”
皇帝聽到這個消息,心情大好。
沉悶的朝堂也被這句話喚醒,氛圍瞬間輕鬆起來。
“太好了”
“真厲害啊”
“西涼亡了?”
隨著這個好消息傳遍京城。
人們發現,頭頂烏雲散去,連綿多日的陰雨也停下。
太陽鑽出雲層,光芒灑下大地。
籠罩在大鄘之上的烏雲,徹底散去。
傳令兵之後,正式來彙報事務的官員是十日後回來的。
他帶來西涼的降書還有西涼王的人頭。
因王都被襲,西涼軍隊潰不成軍,一退再退。
北襄那邊也集結二十萬大軍,雙方一鼓作氣,將西涼人趕到了西莫雪原內。
這也是北襄最開始發跡的地方。
這裡一年隻有兩季,除卻稍微熱一點的春季,基本上都是嚴寒,哪怕在最熱時也需穿棉衣。
嚴酷的生存條件,限製著西涼人,也成就了他們。
西涼人的體質是公認的強悍。
他們都知道,西涼人不死絕,就一定會卷土重來。
但,滅一國,談何容易。
現在,把人趕回老家,已經是幾代人努力的結果。
西涼王已死,新上位的,是他的兄弟。
但聽聞老西涼王的兒女都還活著,估計接下來有的鬨。
至於那與豐嵐國和親的公主,聽說生下一子,頗受恩寵。
但西涼和豐嵐的計劃失敗,不知道她們日後的生活,會有什麼變化。
無論如何,都是個人的選擇罷了。
鎮國公府也迎來久違的放鬆。
自從榮雲瀾失蹤,盧鎮南連敗三場,他們就成了京城內的活靶子。
已經多日避府不出,連榮世真和榮世律也告假在家。
此戰詳細的內容傳來,那些上躥下跳參奏的,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盧鎮南連輸三場,是他們的戰術。
這叫誘敵深入,方便他們背後偷襲,直搗黃龍。
盧鎮南所在的地方,是離京城最近的,西涼也有直取鄘朝皇都之心。
因為連續的勝仗,誌得意滿,連連派兵增援。
最後被悄悄合攏的鄘朝軍隊包抄。
他們都知道,西涼士兵不會投降,最後那一場,西涼前鋒幾乎全軍覆沒。
增援部隊也被北襄攔截,損失慘重。
先鋒將軍戰死,死的時候還拚死帶走鄘朝一員大將。
許茂山,這個和老鎮國公同齡的將軍。
永遠的留在那裡。
他出征前告訴家人,若是戰死,就把他埋在邊境。
他要留在這裡,繼續守護鄘朝的土地。
所以,回到京城的棺槨中,並沒有老將軍的屍身。
裡麵放著他穿過的鎧甲。
陪伴他幾十年的長刀,則和他一起,留在邊境。
他的戰馬,在他死後第二日就開始絕食。
許茂山的兒子親手將它埋葬在許老將軍身旁。
希望老將軍,依舊能在這裡揚鞭策馬。
棺槨到京時,沿路百姓自發趕來,給他叩頭送彆。
由禮部主辦,在皇陵為死去的將士舉辦一場法事。
代表他們的旗幟,葬在皇帝尚在修建的陵寢旁。
告慰亡靈後,就該給其他人論功行賞了。
收複的土地,皇帝派人去治理,駐軍留守,防止有動亂。
直到五月中旬,才徹底平穩下來。
盧鎮南他們也能回京了。
雖說每次家書都說一切很好,但,上戰場哪有不受傷的。
親眼見到人,才能真正放下心來。
奇襲西涼王庭的事,算是榮雲瀾自作主張。
他們的任務是從後麵包抄西涼主力,結果榮雲瀾到了發現那裡離西涼王所在的地方很近。
他們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搞大一些。
等盧鎮南收到信時,榮雲瀾已經開始行動。
畢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盧鎮南顧不上生氣,開始調整作戰方案,和其餘兩位主將通信。
幾方合作,反應迅速,才能達成最終效果。
彆看榮雲瀾立功不小,回來盧鎮南還是當著全軍的麵,打了他六十軍棍。
違抗軍令,若不是立功了,他估計腦袋都保不住。
六十軍棍一點水分沒摻,他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才爬起來。
這些事盧鎮南如實寫下,讓人送給皇帝。
他在官場這麼多年,見太多了。
任何一個不起眼的小過錯,都能被人扒出來往死裡整你。
更何況榮雲瀾做這事根本藏不住。
皇帝收到的信有兩份,盧鎮南和榮雲瀾各一份。
榮雲瀾的字歪歪扭扭,他是趴在床上寫的,盧鎮南壓著他把自己的罪狀列舉一遍,讓他好好反省。
皇帝回信說盧鎮南處罰太重,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盧振南則毫不鬆口,並請旨讓陛下降罪。
這事他們為了防止送信途中發生意外,沒有事先告知皇帝,的確有罪。
禦史參奏的事,他的確有錯雲雲。
皇帝在朝堂上對此事大誇特誇,還把前些日子參奏最積極的幾個臣子挨個叫出來詢問。
“愛卿可有話要說?”
幾位大人都快嚇死了,能有啥話說。
皇帝看他們不說話,就尋個由頭把他們都派出京,到各郡縣做個官吏。
如此有精力,在京城可惜了,去地方上好好辦差吧。
隨著大軍回程,北襄國使臣也到了。
這次兩國聯盟,簽訂友好盟約,決定加深一番彼此的牽扯。
北襄派遣公主和親。
大鄘為表重視,在京城建立公主府,一應按著長公主的規製。
駙馬也要和鄘朝駙馬一般,屬於入贅皇家。
目前還在選址,等駙馬人選定下,再開始休整。
京城內空著的府邸不少,直接改造耗時較短。
禮部主理此事,但皇帝把榮雲澈也派去接待使臣。
主要起到一個裝飾作用。
禮部一群老頭不能體現鄘朝的風範,需要一個人來撐場麵,皇帝覺得榮雲澈很合適。
皇帝還特意讓榮雲澈穿著新做的官服給他看。
同樣的衣服,在禮部那幫人身上,就沒有這種感覺。
他在一眾官員中尤為突出。
這個季節,官服也比較輕薄飄逸。
他站在最前方,像是仙人帶著一眾隨從。
連圍觀的百姓都在議論,還有不少小姐夫人專門過來看他。
然後他就被人看上了。
“你看,前麵那個,長得最俊俏的,本公主就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