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啟回自己那屋躺下就著。
是真的躺下就著,而不是進了模擬訓練空間。
那呼嚕打的震天響,跟個老式農用三輪車似的,突突起來沒個完。
老太太推門探進腦袋來瞅了瞅,然後輕輕的又給關上門。
回頭心疼的跟何老爺子抱怨道:“你說演員這行業我怎麼覺得比乾機械還累啊,天天不著家不說,日夜顛倒的也沒個空閒時候。”
何老爺子搖搖頭,點上一根煙,說了句:“我哪知道,兵子當時也沒這麼累啊。”
說完就背著手出了門,躺在陰涼地那的躺椅上,迎著微風眯上了眼。
老太太瞅著他這模樣,低聲嘟囔著罵了一句,喝了藥酒後覺得身體輕快了不少,於是拿著雞毛撣子開始到處掃。
下午,老太太把在門口躺椅上享受的何老爺子叫進了屋,倆人把大麵板抬到炕上,一邊看著電視劇樂嗬一邊包著醬肉包子。
包完了放在大鍋裡蒸好,等著孫子起來吃,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十點多,何大啟還是沒起,老太太也隻能關燈休息了。
何大啟這一覺睡了十幾個小時,中午將近一點睡得,半夜三點才起。
肚子餓的直咕嚕,這個點兒也不能起來倒騰,於是隻能忍著躺在炕上玩手機。
早上四合院裡後院養的大公雞開始打鳴了,老太太爬起來輕輕推開了何大啟那屋的門,然後就看到何大啟在摸黑看手機。
“大啟,餓了吧?”
“嗯,奶奶你起的這麼早?”
老太太埋怨道:“你這孩子,我擔心了一晚上了,快起來洗洗,奶奶去給你把包子熱上,昨個兒下午我跟你爺爺包的醬肉包子,原本想等你晚上起來吃,沒成想你一覺睡到現在。”
何大啟本來就肚子餓的咕嚕叫,現在讓老太太一說,那肚子裡簡直就跟有團火似的。
麻溜的就起來躥出院去公共廁所放了放水,回院裡在水池那打開水龍頭急頭白臉的洗漱起來。
四九城老式醬肉包子吃起來是真的香。
跟傳統包包子調餡的方式不同,醬肉包子是把肉餡分兩份。
先把六瘦四肥的那份兒炒香,然後加薑末、生抽、老抽、甜麵醬、十三香、耗油,炒到到油醬分離狀態,再跟七瘦三肥的那份肉餡攪和勻,餡料就算調好了。
麵要發的特彆軟,最好是包完上了蒸鍋蒸熟後,上麵有一塊被油浸透了,那才叫一個香。
何大啟被燙的直吸溜氣,就是不舍得把嘴裡的包子吐出來,一口氣吃了十來個,覺得有些撐人了才停下。
拿起老太太剛給倒的溫水,咕嘟咕嘟兩口,這一刻感覺人生充滿了幸福跟希望。
“大啟,這次要在家裡待多久?”
“最少倆月,中間可能會時不時的出去,不過晚上一般會回來睡。”
老太太聞言臉上燦爛了幾分,樂嗬嗬道:“那就好,那就好,這兩天先吃包子,後天給你做槐花蛤蜊燉豆腐。”
“好嘞。”
何大啟起身把碗筷拾掇拾掇拿出門在水池那洗了,這會兒院裡的鄰居差不多起來了,看到何大啟都笑著招呼幾句。
清晨的陽光照進院裡,何老爺子跟老太太出門遛彎去了,何大啟把何老爺子的躺椅搬到陽光下,舒服的躺了上去。
彆說,閒暇的早上曬曬太陽,還是挺愜意的。
等何老爺子跟老太太遛彎回來,陽光已經有些灼人了,何大啟把躺椅搬回去,然後找了個小板凳坐在房簷下玩手機。
這時候鄰居大媽們都把家裡拾掇利索了,湊在一起嘮起家常來,聊著聊著就說起了央媽一台剛剛放映完的書香門第。
畢竟是原先院裡的人演的,幾個大媽聊起何兵的演技來唉聲歎氣的,就跟恨鐵不成鋼似的。
“大啟啊,你說你叔這部劇演的怎麼跟個二胰子似的?”鄰居賈大媽突然朝著何大啟問了一句。
火力一下子就扯了過來,其他大媽也七嘴八舌的開始提意見。
“就是,兵子這部劇接的不好。”
“何止是不好,太給咱老四九城人丟份兒了,娘裡娘腔的,瞅著就擰巴。”
何大啟這可就有話說了,講道理,何兵這部戲裡演的真不錯,彆人來演還不一定有他好呢,關鍵是劇本彆扭才讓人覺得不得勁。
“我叔其實演的挺好的,知識分子就是那樣,說話細聲細氣,做事有些猶豫,這都是正常的。”
賈大媽首先就不樂意了:“放屁,我們又不是沒見過知識分子,你爺爺奶奶怎麼說話辦事就利索?兵子要演知識分子怎麼不直接學學你爺爺的樣子?”
“對啊,有你爺爺奶奶打樣兒,你叔演的那叫個什麼玩意兒。”其他大媽也順嘴接上。
何大啟咂摸咂摸嘴,辯解道:“我叔演的那叫高級知識分子!”
這話一出,大媽們都樂了。
“原來高級知識分子平時就是一副二胰子樣兒?”
這句話給何大啟堵的,彆提多難受了。
懶得跟大媽們掰扯,起身拍拍屁股準備回屋。
回頭就看到老太太在笑眯眯的看著自己,旁邊的何老爺子也在那無聲的樂嗬。
看來他倆也對何兵的表演多少有點怨言。
何大啟嘖了一聲,剛準備進屋,手機就叮鈴鈴響了起來。
看到是周惠敏打來的,何大啟微微皺了皺眉頭,很自然的的就轉了個身,走到院門口才接了起來。
“乾嘛?”
“來我這一趟,有點事兒。”
何大啟苦著臉抱怨道:“你讓我歇歇,地主家的驢也沒有這麼使喚的,咱不是說好了我在院裡待兩天以後再白天往你那跑麼?”
“正經事趕緊過來,不是逗你玩,我讓車去接你了,這會兒差不多已經到了。”周惠敏說完掛了電話。
何大啟聽著嘟嘟嘟的忙音,腦子裡嗡嗡的。
“奶奶,我得出去一趟,中午不一定回來吃,您直接甭給我做了,我要是忙的晚就在外麵吃兩口就行。”
“不是說要在家裡待倆月麼?”老太太有點不樂意的問道。
“對,晚上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