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存在，就一定合理。
就如同彆人想不到，無極的票房爆發會這麼猛烈，猛烈到僅僅五天就到達了七千四百多萬。
這五天陳凱鴿風頭無兩，出現在各大電視台的訪談中，一副沉穩有派的模樣，講述著拍攝過程中的各種趣事，一看就是個靠譜的大導演。
哪怕微微上揚的嘴角有些出賣了他的情緒，不過在媒體的誇讚中，彆人隻當他這是天生就愛笑。
當紙媒跟電視台正在為無極的票房大吹讚歌的時候，網絡上開始流傳起了瘋狂的石頭的預告片。
對寧昊來說，剪幾個有懸念的預告片還是比較容易的，自從那天商定了網絡營銷的計劃後，寧昊就熬夜剪輯出了三個預告片。
瘋狂的石頭的首映禮是在無極首映禮的一周後，跟無極首映禮的大張旗鼓相比，瘋狂的石頭首映禮也許隻有何大啟的粉絲們會在意。
五天，對於陳凱鴿來說是天堂，對於張衛平跟張義謀來說是煎熬，而對於寧昊來說卻是地獄。
無極的走勢太狠了，狠的都有點不講道理，就按照這個走勢下去，連想都不用想，接下來一個月上映的電影都會是炮灰。
寧昊已經可以想象到彆人嘲諷自己是小醜的畫麵了，多大的心啊，敢跟陳凱鴿還有張義謀撞一起。
如果有的選的話，他肯定不會選這個檔期，問題是他沒得選，他隻是導演，說了不算。
現在他感覺何大啟所謂的網絡營銷計劃可笑的厲害，有什麼用？要知道無極在宣發上砸了一個億，哪怕是所謂藝術片的千裡走單騎，也砸了兩千萬做宣傳。
寧昊站在走廊儘頭的窗前怔怔出神，窗前的龜背竹長勢茂盛，有一片葉子有些歪了，偏過來遮住了窗戶右下角一側玻璃。
看著外麵搖曳的小樹，寧昊歎了口氣在心裡感慨：外麵的風真大啊，大的有些不知前路了。
是個人就有人前顯貴的想法，寧昊也不例外，原本寧昊想憑借瘋狂的石頭一波衝天，然後回歸本心拍一部自己想拍的藝術片，讓彆人也知道知道自己是有理想有追求的，現在看來不行了，還是接著跟在何大啟後麵拍幾年商業錢再沉澱沉澱吧。
“昊子！昊子！我找你半天了，你怎麼躲在這？”
邢艾娜喊了寧昊兩聲，見他不回應，有些擔心的走到寧昊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剛才走神了，怎麼了？找我乾嘛？”麵對妻子的詢問，寧昊擠出一絲笑來。
“你沒事吧昊子？我怎麼瞅著你眼裡全是血絲？我記得你昨晚八點就躺床上了，今天也是早早的就起了，怎麼會眼裡有血絲？”
在邢艾娜關切的眼神中，寧昊張了張嘴，最後敷衍的找了個借口安慰道：“沒事兒，可能是前兩天熬夜沒睡好，等休息過來就好了。”
有些事他不想讓妻子知道，就比如他已經失眠兩天了。
邢艾娜沉默片刻，有些關心的說道“過兩天就要開始路演了，那更休息不過來了，不如去跟大啟說一聲，就說身體不舒服，這次路演讓主演帶隊去吧。”
“真沒事兒，我才多大，怎麼可能熬熬夜身體就出問題，跑路演我這個導演要是不去像話麼，行了，彆瞎擔心了，哦！對！你還沒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呢。”寧昊選擇岔開了話題。
“好事兒，無極的票房開始跌了。”
“跌？嗬嗬，跌多少？從兩千多萬跌到一千多萬了？”寧昊無所謂的隨口一問。
“比這狠多了，直接跌到一千萬以下了，劉穎那剛統計出來的數據，我一看到這數據就開始到處找你，想跟你說說。”
“真的？”寧昊有些詫異。
怎麼可能？國內的影片還真沒出現過這種走勢，這是發生了什麼？
寧昊第一反應就是數據統計錯了，這感覺就像一個上周還是榮耀王者段位的選手，下周就跑鑽石段位去糾纏去了，這是雙手都受傷了，用腳打的排位？
“絕對沒錯，一開始劉穎也不信，這是統計了好幾遍才確定的數據。”
“哈哈哈，這都行？這是怎麼回事？出盜版片源了還是口碑崩了？”
寧昊的嘴臉變得那叫一個快，肉眼可觀的，剛才身上的頹廢一掃而空，現在渾身乾勁十足。
“這個我也不清楚，劉穎剛才也說不知道，想知道具體原因大概得過兩天才行。”邢艾娜看著寧昊突然煥發的精神，微笑著開口說道。
心中好幾天的鬱結一下子就疏通了，寧昊掩飾不住的喜悅，剛要跟邢艾娜說什麼，卻注意到窗外不太對，仔細一瞅才發現，剛才聊天的時候，外麵悄然飄起了雪花。
這是今年十二月的第二場雪，比第一場下的更大一些，紛紛灑灑，慢慢飄落，不一會兒就把外麵馬路上停著的黑色轎車蓋了一層白頂。
“下雪了啊……”寧昊喃喃自語。
“嗯，下雪了，咱的車……唉？這是誰的手這麼閒得慌，把龜背竹這片葉子上掐的全是指甲印？”邢艾娜話說了一半，突然發現了那天何大啟在這打電話時手賤的證據。
……
……
彆墅院裡積雪堆了厚厚一層，院裡那棵石榴樹的樹枝被風吹動，不經意間把上麵的雪抖落了下來，跟飄了一陣白煙似的。
玩了一天遊戲，準備趁接電話的工夫走兩步的何大啟，開門看到這場景微微一怔。
“大啟？大啟？”
電話裡劉穎的呼喊讓他回過了神，何大啟立馬回應道：“唉！唉！我在，劉姐你繼續說。”
“中影那邊應該是鬆口了，把投資份額讓出來了一部分，剛才華藝那邊打電話過來知會了一聲，意思差不多是他們拿到了投資額的百分之二十，問問咱們能不能把盤子做的再大點，他們會跟上投資，順便把其他幾家的份額擠一擠。”
何大啟聞言毫不在意的說道：“隨便吧，反正宣發也算投資，大不了咱們從一開始就把做宣發的成本也算進去，不過要跟他們解釋……”
何大啟話都沒說完，兩個小豆丁就拉開了何大啟沒關嚴的門縫，沒給何大啟反應的機會，邁著小短腿就衝了出來。
“哦！哦！哦！下雪嘍！”
“下雪嘍！下雪嘍！”
剛剛還平整的雪麵，被倆小家夥踩出了一溜的腳印，眼瞅著他倆蹲下要用手去抓雪的時候，周惠敏氣急敗壞的跟到了門口。
“彆玩雪！把手凍裂了有你們哭的！”看到倆孩子不聽招呼，依然抓起了雪，還準備往這邊丟，周惠敏氣哄哄的推了何大啟一下：“傻站著乾嘛？出來不知道關門？讓他倆就這麼溜出來了？還不趕緊去把他倆抱回來！”
何大啟哭笑不得的看著那倆調皮蛋兒，對電話那邊的劉穎招呼了一句：“劉姐，就這樣吧，我這邊有點事，先掛了。”
掛了電話後，他大呼小叫的像大馬猴一樣，奔著倆孩子就去了。
兩個小家夥咯咯直樂，邁著小短腿想跟何大啟躲貓貓，卻被他一手一個給夾在了胳膊下，不顧倆人的掙紮，摟著回了彆墅。
眼瞅著倆小家夥就要兩歲了，越發的不好管了，有時候何老爺子跟老太太一個疏忽不注意，倆個孩子就能快速的沾一身泥，每天光知道調皮搗蛋。
稍微說兩句就嘴巴一撅，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你，仗著白淨可愛招人稀罕，每次都是不了了之，倒也知道太過分爸爸媽媽會凶自己，所以每次犯了錯不是往周母身邊跑就是撒嬌央求何老爺子跟老太太，機靈的很。
這不，被何大啟給提溜回來以後，倆小家夥兒一落地立馬奔著周母去了，哼哼唧唧的一左一右圍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周母，嘴裡不停的念叨著讓周母領著出去玩雪。
“姥姥，姥姥，外麵下雪了，我們出去堆雪人吧。”
“堆雪人！堆雪人！姥姥，咱們用雪堆個大雪人好不好？”
周母笑眯眯的把兩個小家夥抱到沙發上，一人點了一下小腦袋瓜，眼裡帶著笑意道：“不行，現在下午，外麵風大，出去玩雪會凍著手，等明天中午再出去玩好不好，我給你們兩個把小手套找出來，到時候咱們堆個大雪人。”
“不要，姥姥，咱們現在就出去玩吧。”
“姥姥，求你了。”
這時候周惠敏抱著貓過來挨著周母坐下，凶巴巴的瞪眼說道：“不聽話是吧，不聽話以後媽媽再也不領你們去遊樂場玩了！”
倆孩子根本不怕她，仰著小臉振振有詞的跟她犟起嘴來。
“不領著去遊樂場玩就不去玩，我們跟爸爸是天下第一好，爸爸會領我們去玩的。”
“對！我們跟爸爸天下第一好，到時候爸爸領著我們去玩不帶你，小貓咪我們也要帶走。”
周惠敏被氣笑了，把小貓放在一邊，伸手把倆孩子摟了過來，捏捏這個的小臉蛋再捏捏另一個的，仗著自己是大人欺負兩個孩子沒力氣，不停地撓兩個小家夥兒的癢癢肉，這招還是她跟何大啟學的。
眼瞅著周惠敏要把倆孩子作弄哭了，周母嫌棄的抽了周惠敏胳膊一巴掌，伸手把兩個小家夥兒解救了出來。
兩個小家夥不屈的很，剛逃離魔爪，就依偎在周母身邊朝著周惠敏叫囂。
“我們就是要跟爸爸天下第一好！”
“略略略，略略略，捉不到我們，捉不到，你～捉～不～到～”
周惠敏作勢要繼續過去逮他倆，嚇得兩個小家夥兒一溜煙拱到了周母另一側，探頭探腦的趴在周母身後觀察著周惠敏。
“等著吧，可彆落在我手裡。”周惠敏看到何大啟回臥室了，她笑眯眯的嚇唬了倆孩子一句，然後起身跟著進了臥室。
周惠敏心態好的很，在孩子那裡受了氣，扭頭就發泄到何大啟身上了，主打一個不委屈自己。
進門看到何大啟又坐在電腦前打開了電腦，她立馬裝模作樣的從背後摟住了何大啟脖子：“你怎麼又要玩遊戲了，你都玩一天了。”
“不玩遊戲玩你啊？”
“也不是不行。”周惠敏笑眯眯的往前一趴，把臉跟何大啟的臉貼在一起。
“滾，玩夠了。”
“你特麼再說一遍！”周惠敏說完立馬摟緊了何大啟的脖子，然後用嘴咬住何大啟的耳朵。
“錯了，錯了，投降，我不是要玩遊戲，這是準備看看新聞。”何大啟這張破嘴全靠滑跪的快來活著了。
說完投降感覺周惠敏沒鬆口，何大啟趕緊打開了網頁，點進了門戶網站，裝作自己是真的準備看新聞的樣子。
結果網站一打開，他就眯了眯眼。
因為網頁最顯眼的地方是張衛平的采訪新聞。
有點手段啊，無極現在這麼霸道，張衛平還能跳出來混個插播。
周惠敏也注意到了，頓時鬆開嘴放過了何大啟可憐的耳朵，開始跟何大啟一起看起采訪。
拖著滾動條看文字報道有些不爽利，何大啟返回首頁，點開了視頻網站：“應該有視頻，這逼就好搞這一出，我上視頻網站搜一下。”
還真讓他猜對了，果然有采訪視頻。
視頻裡陳凱鴿前幾天的微笑現在來到了張衛平臉上，麵對記者的一對一提問，他侃侃而談，完全沒有上次新聞發布會時那一副躁鬱症的模樣。
“張總，您覺得無極票房斷崖式下跌是因為什麼？”
“我覺得陳凱鴿雖然也算是大導演，倒是跟義謀比還是有點差距的，像無極這種大成本電影，水太深，他還把握不住，這一點義謀就做的比他好，前兩年英雄就是最好的榜樣，你看同樣是……”
看到這，何大啟直接把網站關了。
“怎麼不看了？”
“沒什麼好看的，估計接著就開始宣傳千裡走單騎了。”何大啟淡淡的回應道。
說完後他想了想，掏出手機來給王瑞去了電話。
“瑞哥，在忙嗎？”
“沒，是要問網站活動的事對麼？放心吧，已經弄好了，明天八點就上線活動，企鵝那邊也是同步。”
“行，麻煩你了瑞哥。”